一、君士坦丁堡建城的源起及其形勢(324 A.D.)(1 / 1)

李錫尼戰敗後黯然引退,獲勝的君王建造起一座城市,命中注定要在爭勝之地統治未來的東方,使君士坦丁的帝國和宗教能夠萬古長青,永垂不朽。戴克裡先當初遷都的動機,不知是出於傲慢無知還是策略需要,他試圖從羅馬這一自古以來的政治中心脫身出來。後繼者以他為榜樣一直沿用了40年,顯示這個動機的力量確實強大無比。羅馬的地位已沒落,原來附屬的王國,慢慢否認這個城市在政治上具有最高權力。一位黷武好戰的君王出生在多瑙河地區,在亞細亞的宮廷和部隊裡接受教育,為不列顛軍團擁立稱帝,那麼很自然地會對愷撒的國土冷漠以待,視若無物。意大利人曆來把君士坦丁尊為救星,他們很恭順地接受他不時屈尊向元老院發布的敕令。但是自皇帝登基後,人民很少有機會一睹天顏。君士坦丁在他精力充沛的壯年,統治著廣闊的國土,根據和平與戰爭的情勢,一直親身在邊界上活動,或是和緩而莊嚴地行進,或是不辭辛勞地戒備,時刻都準備與外來或國內的敵人一戰。但是,隨著他的權勢逐漸抵達巔峰時期,年齡日益衰老,他開始設想在哪一處建都才能永久保持國家的強大和王權的威嚴。經過深思熟慮後,君士坦丁認為最佳地點位於歐亞邊界,在這裡部署強大的兵力,一方麵可以用來壓製居住在多瑙河和塔內斯河之間的蠻族,另一方麵也能對波斯保持警覺,該國國王始終對屈辱條約強加在身的束縛感到義憤填膺。戴克裡先當年基於這些條件考慮,大張旗鼓地建設尼科米底亞的行宮。但是,教會保護者始終憎恨死去的戴克裡先,不願在尼科米底亞建都,更何況君士坦丁有雄心大誌,想建立一座能使他的名字永垂不朽的城市。君士坦丁與李錫尼交戰的後期階段,有機會從軍人和政要的立場,反複考量拜占庭舉世無匹的絕佳位置。這座城市不但自然條件優越,可以拒止外來敵人的進攻,而且交通極為方便,利於通商貿易。早在君士坦丁很多代之前,便有一位高瞻遠矚的曆史學家(波利比阿(200B.C.—118B.C.,希臘曆史學家,著有《羅馬共和國時代的史籍》)提到拜占庭的和平經常受到破壞,由於野蠻的色雷斯人入侵,原來的區域日益縮小。),曾指出這個地點的位置有莫大的優勢,正因如此,身為希臘實力弱小的殖民地才能掌握海上霸權,有幸成為獨立而繁榮的城邦國家。(被稱為海神之子的航海家拜紮斯,在公元前656年為城市奠基,追隨的人員來自阿爾戈斯和邁加拉,拜占庭後來為斯巴達將領保薩尼阿斯所重建,且率軍在此據守。有關拜占庭對抗比提尼亞國王、高盧人菲利普的戰爭,我們不相信真有其事,但出生在這個壯麗城市的古代作家獲得偉大的聲名之前,就運用奉承和虛構的手法,寫出這段曆史。)如果我們用君士坦丁堡赫赫威名所及的邊界來衡量拜占庭,這座皇都的形狀近似不等邊三角形。鈍角的尖端指向東方和亞洲海岸,直逼色雷斯的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波濤;城市北部以海港為界,南麵瀕臨普羅蓬提斯海或稱為馬爾馬拉海;三角形的底部對著西方,鄰接歐洲大陸。周圍的陸地形勢和水域的分布情況,令人歎為觀止,如果不加以詳儘說明,很難了解清楚。黑海的水流經過曲折海峽,日夜不停地迅速奔向地中海,博斯普魯斯海峽不僅在曆史上留名,在古代神話中更是眾所周知。綠樹成蔭的陡峭海岸布滿了廟宇和神聖的祭壇,充分顯示希臘航海家的無能、畏懼和虔誠,他們一心想要踏著阿爾戈號英雄人物(譯注:指伊阿宋率領英雄好漢搭乘阿爾戈號帆船前往卡爾基斯尋找金羊毛的傳奇,後來產生許多悲歡離合的故事。)的足跡,重新探訪險惡的黑海。這一帶海岸長期流傳著一些神話,像是淫蕩的鳥身女怪(勒·克拉克(1657~1736A.D.,亞美尼亞學者和東方學家)欣然加以推測,他認為那些所謂的怪物不過是蝗蟲而已,敘利亞人和腓尼基人都用這個名字來稱呼那種昆蟲。大群蝗蟲飛行時產生噪聲,毀損農作物,而且死後會有惡臭,直到刮起北風將它們吹到海裡,神話所描寫的狀況都與事實相近。)占領菲紐斯神殿及森林之王阿密庫斯在賽斯圖斯向勒達的兒子挑戰。(阿密庫斯的居所在亞細亞,位於新、舊城堡之間,地名為勞魯斯·因撒那。菲紐斯住在歐洲,位於黑海,靠近名叫毛洛摩的村落。)博斯普魯斯海峽的儘頭是庫阿尼恩礁岩,據詩人描述,這些礁岩最初全浮在海麵上,原是天神為防止俗人出於好奇的窺探,(海麵有幾處尖銳的岩石,在海浪中起伏顯現,船隻經常會不注意撞上去。目前有兩個小島,分彆靠近歐亞兩洲的海岸,在歐洲這邊因龐培之柱而聞名於世。)而特意用來守護黑海入口處的屏障。從庫阿尼恩礁岩到位於拜占庭頂端的港口,蜿蜒曲折的博斯普魯斯海峽長16英裡(在古代測量的距離是120個斯達底亞,合15羅馬裡(1羅馬裡等於0.93英裡),是從新城堡的位置算起,但是現在把海峽一直延伸到卡爾西頓。),寬度一般在1英裡半左右。在歐亞兩大陸上修築的新城堡,建立在兩座著名的神廟——塞拉比斯和朱庇特·烏利烏斯基礎之上;(譯注:塞拉比斯是埃及的地下之神或冥神,在羅馬帝國受到很普遍的崇拜,建立了很多廟宇。)希臘皇帝修建的一些老城堡,占據海峽最狹窄部分的地區,相距對岸突出的海灘不過500步而已。這裡的要塞在穆罕默德二世(譯注:穆罕默德二世(1430~1481A.D.)外號“征服者”,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蘇丹,穆拉德二世的兒子,1451年接位,精明乾練,殘忍嚴苛,1453年5月率領大軍攻取君士坦丁堡,其統治時期是伊斯蘭教聲勢最盛的時代。)企圖包圍君士坦丁堡時,曾全部重新整修,增加守備強度。(希臘帝國時代,這些城堡用來作為國家監獄,得到萊西這個恐怖的稱呼,意為“遺忘之塔”。)土耳其的征服者可能不太清楚,在他統治時期近2000年以前,大流士就曾選定此地,修建了一座把兩個大陸連接起來的浮橋。(大流士把屬國的名字和陸海軍的驚人兵力數量,用希臘文和敘利亞文銘刻在兩根大理石柱上。後來拜占庭人把石柱運進城內,用來作為城市保護神的祭壇。)距離老城堡不遠處,有個被稱為克利索波利斯或斯庫塔裡的小鎮,成為君士坦丁堡的亞洲郊區。博斯普魯斯海峽在逐漸展開並與普羅蓬提斯海彙合時,正好穿過拜占庭和卡爾西頓之間的一片海域。卡爾西頓比拜占庭還要早幾年由希臘人修建完成,缺乏眼光的建造者竟然沒有從地理位置來加以考量,海峽西岸顯然比東邊更為優越,這種糊塗做法一直受到後人訕笑。君士坦丁堡的港口可說是博斯普魯斯海峽的一條臂膀,有金角的美稱,得名原因是其彎曲的部分像公鹿犄角,或者說更像一頭公牛的彎角。(這個尖角已經逐漸消失,也可以這麼說,海港的深處大部分都已經淤塞。)“金”字更是生動的形容,因為各種財富從最遙遠的國家被四時不斷的季風吹進君士坦丁堡安全而寬廣的海港。呂庫斯河由兩條溪流彙合,不停向海港注入淡水,不但可清除水底汙物,還為定期返回河口的魚群提供適合的棲息地。這塊水域幾乎感覺不到潮汐漲落,港口水深恒常不變,船上貨物不需小船接駁,可直接運上碼頭。這裡經常停靠許多龐大船隻,船頭靠在碼頭的棧房邊,船尾還在水麵漂浮。從呂庫斯河口伸到海港港口的這隻博斯普魯斯的臂膀長度有7英裡,但入口處卻僅寬約500碼,必要時橫拉起一根粗大鐵鏈,可保護港口和城市不受敵艦襲擊。(鐵鏈在衛城這端,也就是現在的基奧斯克,一直橫過海港,連接到蓋拉塔所建高塔上,同時在適當的距離用堆積的大木塊加以支撐。)博斯普魯斯海峽和赫勒斯滂海峽之間,歐洲和亞洲的海岸同時從兩邊向後延展,環抱著馬爾馬拉海,古代稱之為普羅蓬提斯海。從博斯普魯斯海峽的進口,一直到赫勒斯滂海峽的出口,航程約為120英裡。要是有人經過普羅蓬提斯海的中部向西航行,躍入眼簾的景色是遠方色雷斯和比提尼亞的高地,更遠處高聳著的還有奧林匹斯山(譯注:奧林匹斯山有兩處,一處在小亞細亞,即今土耳其的烏盧·達格山,高2543米;另一處在希臘北部,是全世界知名的聖山,高2917米。本書所提的奧林匹斯山是指前一處。)終年積雪的山峰。在它的左側愈離愈遠的是一個深入陸地的海灣,戴克裡先的皇都尼科米底亞位於海灣的底部99lib?。再就是經過庫濟庫斯和普羅科納蘇斯等幾個小島,然後才能在加利波利拋錨停泊,到了這裡,分隔歐亞兩大洲的這片海域又收縮起來,再度成為一條狹長的海峽。地理學家利用最精確的測算方法,探勘赫勒斯滂海峽的地勢和範圍,算出這條著名海峽的曲曲折折的水道有60英裡長,一般寬度為3英裡。(希羅多德(484B.C.—430B.C.,古希臘曆史學家,被稱為“曆史學之父”,他的著作《曆史》是西方第一部曆史巨著)在敘述黑海和博斯普魯斯海峽時,都用斯達底亞來表示距離,事實上並不正確。斯達底亞是古希臘的長度單位,約為607~738英尺。)我們發現這個海峽最狹窄之處,是土耳其古老的城堡以北,塞斯圖斯與阿比杜斯城之間的一段海麵。正是在這裡,勒安得耳(譯注:勒安得耳是傳說中的希臘青年,每夜泅渡赫勒斯滂海峽與情人相會,後遭淹死,女友是女祭司希羅,亦投海自儘。)為獲得愛人芳心,冒著生命危險,多次遊過驚濤駭浪的急湍海流;薛西斯(Xerxes)為將170萬蠻族(參閱希羅多德的《曆史》第七卷,憑著這部作品,他為自己和國家建立起不朽的聲名。書中所敘述的內容一般都很正確,但是,無論是波斯人還是希臘人,基於虛榮心作祟,都會過分炫耀自己的兵力,同時誇大勝利的成果。我認為無論如何,入侵的波斯人兵員再多,也不可能超過要攻擊國家的總人口數。)運往歐洲,在兩岸距離不超過500步的地方,用船隻搭起了一座碩大無比的浮橋。一片收縮得如此狹窄的海麵,似乎夠不上“寬廣”兩字的稱呼,但荷馬和奧爾甫斯(譯注:奧爾甫斯是希臘神話中的詩人和歌手,善彈七弦琴,能使猛獸俯首。)卻經常這樣來形容赫勒斯滂海峽。但是,人們對大小的概念原是相對的,沿著赫勒斯滂海峽前進的旅客,尤其是那位詩人,在蜿蜒曲折的海流中隨波蕩漾,極目遠望像是抵達了天地的儘頭,四周的田園風光,使他在不知不覺中忘卻了大海的存在。豐富的想象力很容易讓他把這條海峽看成寬廣奔騰的河流,湍急的溪水在森林和陸地之中流過。最後,通過一個寬闊的出口流入愛琴海,或稱多島之海。(塞普西斯的德米特裡烏斯就荷馬(約公元前9至前8世紀,古希臘吟遊詩人,著有史詩《伊利亞特》和《奧德賽》)的三十行編目,寫出六十冊書;斯特拉博(64B.C.—23 A.D.,古希臘曆史學家和地理學家)所寫第十三冊,可以滿足我們在這方麵的知識需求。)遠古的特洛伊就坐落在艾達山山腳的一個小高地上,居高臨下俯視著赫勒斯滂海峽的開口處。西摩伊斯河和斯卡曼德河是注入海峽的兩條小河,永不乾涸的水流為其增加的水量,真是微乎其微。當時希臘人的軍營沿著海岸延伸大約12英裡,從西格安到羅提安海岬,大軍的兩翼高舉阿伽門農(譯注:阿伽門農是邁錫尼國王,也是斯巴達國王墨涅拉俄斯之兄,希臘最美的女人海倫是其弟媳,她被特洛伊王子帕裡斯拐走,引起長達十年的特洛伊戰爭。希臘聯軍由阿伽門農出任統帥,戰後返國為妻子及情人所謀害。)大纛,選出最勇敢的精銳部隊擔任守衛。這些海岬中的第一個先被阿喀琉斯率領的所向無敵的邁米登人占領(譯注:阿喀琉斯是帕琉斯和忒提斯之子,出生後被母親抓住腳踝浸入冥河,以致全身除腳踝外刀槍不入,是希臘最著名的勇士,在特洛伊戰爭中被特洛伊王子帕裡斯射中腳跟,戰死在城外;邁米登人就是色薩利人,當地的騎兵訓練最佳,忠心耿耿追隨阿喀琉斯,萬死不辭。),接著,英勇無畏的埃阿斯(譯注:埃阿斯是僅次於阿喀琉斯的勇士,阿喀琉斯戰死後,他的甲胄給了尤利西斯,埃阿斯憤而自殺。)便在另一個海岬上安營。過分傲慢的埃阿斯,最後被忘恩負義的希臘人當成犧牲品,墳墓就建在他曾經極力保護的水師使之免遭憤怒的約夫和赫克托耳(譯注:約夫是朱庇特降臨世間的稱呼;赫克托耳是特洛伊國王普裡阿摩斯的長子,他殺了希臘大將帕特洛克羅斯,阿喀琉斯為友報仇將他殺死。)摧毀的那個地方。後來在這裡興起的羅提姆小鎮上的居民一直將埃阿斯奉為神明。(對船隻的處理是將他們拖上岸來,至於埃阿斯和阿喀琉斯設置的崗哨,荷馬敘述得非常清楚。)君士坦丁在最後選定拜占庭之前,曾想到把帝國的中心建立在這著名的血戰之地,傳說羅馬人最早在此繁衍生息。他首先想選來作為新都城的地址,便是位於古特洛伊城下方、麵對羅提安海岬和埃阿斯墳墓的廣闊平原。儘管這計劃很快就被放棄,但在這裡留下的未完工的雄偉城牆和城堡,至今仍舊吸引著每位航行經過赫勒斯滂海峽的旅客的注意。不管從哪方麵來說,君士坦丁堡的確據有優越地位,仿佛是大自然專為君主國家設計的政治中心和首都。這位於北緯41度的皇都,人們正好可以從它的七座小山上,俯瞰歐、亞兩大洲海岸;這裡氣候溫和宜人、土地肥沃富饒、海港寬闊安全,位於大陸邊陲一個麵積狹小的範圍之內,十分易於防守。博斯普魯斯海峽和赫勒斯滂海峽,等於君士坦丁堡的兩道大門。當敵軍從海上來犯時,可閉關自保,又能隨時為前來貿易的船隊敞開大門。東部各行省之所以能生存發展,應歸功於君士坦丁的政策。黑海地區的蠻族在上一代大動刀兵,曾進入地中海腹地,現在他們知道無法越過堅固的屏障,被迫終止海盜行徑。即使這兩道海峽的大門全部關閉,都城依靠所圈入的寬廣土地,仍能生產各種物品,滿足居民的生活所需和奢華需求。在土耳其高壓之下呻吟不絕的色雷斯和比提尼亞海岸,靠著葡萄園、果園和農業收成,呈現出一片富饒景象。普羅蓬提斯海以魚類資源豐富著稱,有些魚類到了汛期,不需任何技術,也不必花費多少勞力,便可大量捕獲。(在不同種類的魚獲當中,以金槍魚最為出名,我們從波利比阿、斯特拉博和塔西佗(Tacitus,Publius elius,55~120 A.D.,羅馬元老院議員,執政官和行省總督,著有《曆史》和《編年史》,記述羅馬帝國的初期史實)的作品中,得知拜占庭的稅收主要來自漁業。)等到這兩個通道為了對外貿易而完全敞開時,它們按照季節變化,輪番接納來自南麵和北麵、黑海和地中海的天然物產和人工財富。從日耳曼和西徐亞的森林到遙遠的塔內斯河和玻裡斯提尼斯河的河源,所有能收集到的未曾加工的土產,歐洲或亞洲的工匠所能製造的任何手工藝品,加上埃及的穀物,印度運來的寶石和香料,始終隨著季節的風向,駛入君士坦丁堡的港口,連續許多世代,此處一直是古代世界的商業中心。君士坦丁堡同時具備了美觀、安全和富足的條件,由此可以證明君士坦丁的選擇極為正確,不應引起非議。但不論在任何時代,一個偉大城市的誕生,總得和神話傳說或聖賢英雄聯係在一起,才能顯示出偉大和威嚴。因此,皇帝也不願居功過多,把全部責任攬在己身,而更願意將其歸於永恒的神意的安排。他在一份法規裡告誡子孫後代,完全聽從神的旨意,為君士坦丁堡奠定了千秋萬世的基礎。這方麵,儘管沒有任何資料說明上天如何啟發他的心靈,但這一謙虛的沉默所留下的遺憾,卻被後世的作家憑著聰明才智所彌補。他們詳細描繪君士坦丁夜宿拜占庭城內時,神明在他的睡夢中顯靈的情景。拜占庭的守護神,一位年邁體衰的老太婆,忽然在他麵前變成如花似玉的少女,於是他親手用帝國一切偉大的象征,作為她的裝飾。(希臘人賽奧法尼斯(752~818A.D.,神父,教士,神學家和教會編年史家)、錫德雷努斯(11世紀拜占庭曆史學家)以及亞曆山大裡亞編年史的作者,局限於含混籠統而且全憑想象的表達方式。為獲得更特彆而且更深入的看法,我們不得不求助於拉丁文作家,像是瑪姆斯伯裡的威廉(死於1143年的英國曆史學家)。)君王醒來後對這吉利的夢兆仔細揣摩,接著就毫不遲疑地遵從天命執行了。凡一座城市或殖民地奠基命名之日,羅馬人總按照傳統規定的帶有迷信觀念(這些遷移者在典禮舉行時挖一個洞,每人把從出生地帶來的一抷泥土放進去,象征他們在此成立新的家園。)的舊習,不惜一切花費也要舉行隆重慶典。儘管君士坦丁想要減少異教味道過於濃厚的儀式,但他卻把這件事看得非常重要,處心積慮要給在場的臣民留下威嚴而充滿希望的深刻印象。皇帝手執長矛,步行在莊嚴隊伍前,領導眾人劃出未來城市的界線。圈入的範圍愈來愈大,一直到隨從在驚愕之餘,不得不壯著膽子告訴他,他所圈入的地麵已經超過了一座巨大城市的最大麵積。這時他說:“我還得繼續前進,直到引導我的神靈叫停為止。”對這位超凡入聖的領導者,我們不想繼續揣度他的性格或意圖,還是實地描述一下君士坦丁堡的邊界和範圍吧。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