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田之峰 下(1 / 1)

鐵腕 大示申 1562 字 2個月前

第二百一十七章田之峰下陶如軒就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洪興業了,真的很懂事,自己稍加點撥便能心領神悟,要是換了彆人還不知道要費多大勁呢,弄不好要拿捏一把,那就簡直是廢物了。大概七點鐘的樣子,田之峰才到了,進門便連連拱手道歉。這半天陶如軒早想明白了,田之峰之所以遲遲不來,恐怕也不是要擺架子,而是不願意讓人看見。見田之峰客氣,陶如軒便站起來跟他握握手,又拉著手坐了下來,道:“田縣工作繁忙,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田之峰終歸有些不好意思,便笑笑道:“陶老弟這話可就見外了,就是再忙也不應該讓老弟你等我嘛。這樣,一會我自罰三杯,算是給老弟你賠禮道歉了。”田之峰剛開始是說好不喝酒的,現在又這樣說,也是給足了陶如軒麵子。陶如軒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客套完了,田之峰又在房間裡看看問道:“怎麼,就咱們兩個嗎?”陶如軒點了點頭鄭重道:“就咱們兩個。說實話,我早就想跟田縣坐坐了,就是一直沒機會,也不敢貿然打擾啊。”田之峰來之前也能想到陶如軒有事,但既然陶如軒不說,他也不好先開口,就跟著客氣道:“你我之間,就不需要這麼客氣了吧。今後在一起還要互相扶持才是。”兩個說著話,服務員進來問點菜的事情,陶如軒就把權力交給了田之峰道:“田縣點菜吧。”田之峰當然不會真去點菜,隻道:“就咱們兩個,那就隨便些吧。讓洪興業揀拿手的上兩樣也就是了。”這其實也是不用說的事情,陶如軒便擺擺手,讓服務員準去了。不一時,菜就端了上來,自然是洪福樓的幾個招牌菜,外加一瓶五糧液。服務員開了酒,田之峰便履行諾言,真的連乾了三杯,陶如軒又陪了一杯,接著邊吃邊聊開了,不過都是些互相奉承的話,一會工夫,一瓶五糧液就見了底。陶如軒還要要,田之峰卻擋住了,說再喝就醉了,其實還沒到醉的份上。陶如軒便硬讓服務員再上了一瓶。田之峰也不會再推脫不喝,隻說陶如軒不講信譽,今天非要讓他回家挨批不可。兩個人說說笑笑,第二瓶酒也很快見了底。這一次,兩個人都有些醉了,握手拍肩膀,顯得親近了許多。田之峰道:“陶老弟,不是當哥哥的我奉承你,能在你這個年齡上副縣,在汾城曆史上都實屬罕見。而且還經曆了那麼多事情。老兄我打心底對你佩服。”陶如軒本來是要謙虛,說出來卻沒有了謙虛的意思,也是酒精作祟,便一句一個田兄的叫了起來,道:“老弟我能有今天,其實還要拜寧樹彬同誌所賜,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有那麼強的鬥誌。”田之峰便壓低了聲音道:“咱們這二位也夠厲害的,竟然愣是把寧樹彬扳倒了。”陶如軒雖然昏昏沉沉的,但也知道他所謂的“二位”指的是誰了,但也隻能裝作不知道:“是嗎,有這麼嚴重?”見陶如軒不相信的樣子,田之峰便有了說服的架勢道:“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汾城這潭水深的很,老弟你不過是在劃船而已。”劃船的意思便是浮在水麵上了。田之峰也是喝多了,要不然這種話是絕對不會隨便亂講的。汾城這潭水到底深在哪裡誰心裡都非常清楚,隻不過大家平時避之唯恐不及,便不願意提起。陶如軒也知道一些,但終歸知之太淺,便撩撥他道:“水再深也是在黨的領導下,在豐源市委的領導下嘛。我就不相信某些人還能一手遮天?”田之峰就嘿嘿冷笑了兩聲道:“當然是在黨的領導下,是在豐源市委的領導下,不過……”田之峰說了半截,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便擺擺手不說了。陶如軒知道他再說下去便要把劉騰和方華民都牽扯出來了。這種話是不好亂說的,田之峰不說也在情理之中。隨即田之峰又接著道:“作為老哥,我要勸你一句,有些事情最好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過去就算了。不要把自己搭進去了。你老丈人顧平在汾城多少年也都是這麼過來的。寧樹彬同誌以為自己靠山硬,便要耍手段使能耐,把你老丈人趕走了不算,還想一杆子把汾城的勢力鏟平,結果怎麼樣?偷雞不成蝕把米,他自己先卷鋪蓋滾蛋了。所以我給你說,汾城這潭水深的很,並不是誰想趟過去就能趟過去的。”說到這裡,田之峰停頓了一下,接著笑笑道:“其實我來之前,就知道你叫我過來說什麼。你想說王顯鎮金屬煤廠的事情。這件事情,儘管方縣還沒有在縣長辦公會上說,但也是基本要定的。光憑你老弟的義氣,肯定阻止不了。”田之峰算是把話挑明了,陶如軒就試著說道:“難道大家都寧願眼睜睜看著這樣的重汙染企業落戶汾城,為禍一方嗎?”田之峰就淡然笑笑道:“這就是我剛才給你說的話了,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不是憑一時的義氣就能辦成的。我再給你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心裡清楚,你這是在為老百姓著想,可老百姓恐怕不會真領你的情。”陶如軒不由問道:“這話怎麼講?”田之峰道:“並不是我要說老百姓壞話,實事上大多數老百姓的目光都短淺的很,隻顧眼前不顧將來,也是常有的事情。金屬煤廠一旦落戶王顯鎮,便能解決一大批勞動力的就業問題,也就是給大家提供的掙錢的門路,你想想,有這樣的好事,誰會不願意。還有,不管這個金屬鎂廠落戶到哪個村,必然會給這個村帶來一定的經濟收益,村裡支部書記、村長等一批村乾部便會拿到一些好處。鎮政府當然也能跟著沾光。而對於縣政府來說也完成了一個招商指標。可以說對每個人來說,都有好處,你想想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會管你環保不環保的事情。”陶如軒便有些狠狠地道:“可汙染是明白的事情,氟化物超標排放,就會把鉛等有害物質直接排到地底下,還有冶煉過程中產生的有害物質對人體也會造成巨大的傷害呀。另外,這些人也不能代表全體老百姓的利益嘛。”田之峰歎了一口氣道:“要錢不要命便是這個道理了。曆史演繹的從來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故事,誰又會真正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你在鄉鎮乾過,我也在鄉鎮乾過,農村的兩委換屆選舉便是個很好的例子,那些競選村乾部的誰不是在搞團團夥夥的陰謀詭計,那些選上來從來不是好人,說的更難聽一些,甚至那些參加競選的都少有好人。你們王顯鎮的餘懷彪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他在村裡當了十幾年的村乾部,幾乎每次選舉都能高票當選,為什麼?如果他不搞團團夥夥,不搞賄選,我就不相信他能選上來。可這話又說回來了,老百姓就是這麼傻,這麼沒記性,挨了打便忘了疼,明明知道是壞人,人家給點甜頭,給點好處,便一窩蜂地選人家。正應了魯迅先生的話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不管怎麼說,田之峰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陶如軒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還有必要努力下去。如果自己將金屬鎂廠的事情攪黃了,得罪恐怕就不止是縣上的頭頭腦腦了,連鄉鎮、農村的乾部,甚至王顯鎮的老百姓也要一塊得罪。這便是明白的費力不討好,幾頭不是人了。“田兄,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陶如軒不由感慨道。田之峰擺手苦笑道:“其實這是我們這些人的悲哀。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叫站著茅坑不拉屎。”說完又哈哈大笑一陣。陶如軒便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些正義感,隻是正如他所言,也是無可奈何。時間不早了,陶如軒說結束了吧。田之峰也說結束吧,又看看表責備陶如軒道:“這個點了,又是這幅德行,回去恐怕還要挨你嫂子的訓。”陶如軒不知道他所言真假,也隻能當真了,打趣兩句,便跟他握握手,又好像知音一樣對視著笑笑。田之峰真有些多了,走路歪歪斜斜的,陶如軒便安排洪興業送他回去。洪興業問陶如軒怎麼辦。陶如軒還算能走路,儘量把持著,讓自己的腳步穩當一些,不要洪興業管。洪興業就不好說什麼了。從洪福樓出來,本來想去刁青吟那裡的,而且刁青吟下午也是電話約過的。可這會,陶如軒偏偏不想去,忽然想起了閆曌,便拿出手機扶著牆撥了過去,問閆曌在哪兒。閆曌是多聰明的人,一聽便知道陶如軒喝醉了,問了陶如軒的具體位置,馬上驅車趕了過來。“跟誰喝酒了?喝成這個樣子。”閆曌多少有些責備的意思。陶如軒聽著卻心裡暖暖的,便伸手在閆曌的腿上摸索了起來。“你放尊重些,你現在可已經是結過婚的人了。”閆曌雖然並沒有拿開陶如軒的手,還是給了一句不冷不熱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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