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銀色刀鋒彙聚成一片,撕破夜幕,帶著可怕的死亡氣息奔射而來,宛若冰冷金屬彙聚成的死亡風暴。這一幕如果落在旁人眼裡,大概是令人震撼的畫麵。能讓人聯想到玄幻仙俠一類的或者電視劇,頗有種“禦劍術”駕馭無數飛劍破空,取人首級於千裡之外的感覺。那種破風呼嘯聲聚集在一起,就宛如音爆一般可怖,令人頭皮發麻。可就算是拍電影,再如何牛逼的特效,也不可能有這種真實感。因為這不是特效、不是道具,是實打實的要老子的命!看到這一幕的工作人員和客人都驚呆了,更是有不少人尖叫出聲、有人閉上雙眼,幾乎已經預見了我的淒慘死狀。旁觀者尚且如此,我踏馬作為當事人就更不必多說了。幾乎就在他們做出投擲動作的刹那,老子就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寒意從脊梁骨躥到了腦海。心臟幾乎是在瘋狂跳動,一瞬間緊縮到最小而後又猛地鼓脹,“砰砰”的聲音就宛若擂鼓一般。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瞳孔在放大、滾燙的血液瘋狂湧向四肢百骸、呼吸聲變得狂躁不安,一種不正常健康的莫名興奮感充斥在渾身遍體。精氣神和注意力高度集中,近乎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乃至於產生一種錯覺——迎麵而來的刀雨,似乎慢了。我知道,不是它們變慢了。而是我在恐怖的注意力集中之下,神經反應力變快了。前所未有的快!老子這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這麼快的神經反應力!幾乎就在刹那間,我已經從喉嚨中迸發出一聲野獸般撕心裂肺的怒吼。在我的上下口腔之間,甚至有口水“拉絲”一般地黏著。沒有其他任何念頭,隻知道如果應付不下這一輪刀雨,我就死定了!我腦子裡刹那間閃過無數畫麵,包含聶麒麟開雙刀雨中閉目殺群敵、陳龍象一刀一鞘橫掃四方強者。刹那間,雙刀開。我雙臂上青筋暴起,肌肉鼓脹盤踞如虯龍,雙刀在我手上宛如遊龍般翻滾,斬出一道道淩厲的銀色刀芒。“當——”率先襲來的那柄刀鋒,被我硬生生斬為兩段!我聽到了女人的驚呼聲,以及男人的“臥槽”震驚之聲。但卻置若罔聞,雙眼都不敢閉一下,死死睜到最大緊盯著身前的刀雨。“當當當當——”刀鋒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瞬息之間,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揮動了多少次刀鋒。我隻感覺到巨大的衝擊力接連不斷,我的虎口和手臂都被震得發麻。一柄又一柄芬蘭雪地騎兵刀被我狠狠斬向一旁,甚至在刀鋒的碰撞中還綻放出了絢爛的火花,發出刺耳至極的聲響。但這樣的操作,對於我來說還是太過於勉強了。尤其是應對最後那幾柄刀鋒,我全然已經是強弩之末,隻憑著一腔不屈的怒火和毅力在倔強堅持對抗。有刀鋒被我斬開,擦著我的腿部掠過,輕鬆割開我的皮膚血肉;有刀鋒偏離軌道,刀背狠狠砸在我的臉上,讓我鼻子一疼,血液淌落;有刀鋒的碎片迸射開來,直接刺進我的血肉之中,卡在其中,令我如鯁在喉,一度想死。在這樣的衝擊力之下,我更是連連趔趄倒退。二字鉗羊馬也不足以支撐我重傷的身體,險些從台階上直接栽倒,像個球一般直接滾下長長的石階。可不管怎麼說,我擋下了這樣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襲擊。而且,我還活著。這他媽就夠了!這一刻,全場死一般的寂靜,雅雀無聲。不論是想要致我於死地的刀匪,還是一旁的工作人員與客人,幾乎都是同樣的表情。他們就跟見了鬼似的,呆若木雕泥塑,驚恐震撼地看著我,全然說不出話來。我隻感覺雙臂因為脫力都在顫抖,快要握不穩手中滿是缺口的騎兵刀了。我不住地喘著大氣,卻露出了一個染血的狂放笑容。“哈哈哈!”夜色下的山莊,我的笑聲顯得恐怖而放肆。“就這群煞筆還想殺老子?”“下輩子吧!”我用手背抹了把臉上的鮮血,卻發現效果並不怎麼好。因為那些血液被抹成一團,大致讓我成了隻花貓。一瞬之間,現場徹底炸開了鍋。有些定力不佳的人,已經紛紛發出了驚歎。“我的天啊,他居然還活著!”“居然能擋下這麼多刀,他還是人嗎?”“小王爺果然名不虛傳,是個狠人啊。”“死裡逃生,居然還有這種氣度,真的···令人驚歎!”這樣發出議論的隻是少數,顯然見到如此熱血震撼的一幕,已經內心澎湃激蕩。而更多的人,則是用神情各異的目光盯著我。那些名媛、貴婦、小姐,都眸泛異彩,毫不掩飾自己感興趣的意味。我知道,在金陵這個平靜無波的圈子中,我這樣持雙刀的悍匪簡直就是異數中的異數,絕對能引起她們濃烈的興趣。嗯,或者說把“興”字換成“性”字也無不可。但我真心一點心思都沒放在她們那裡,當即就咬著牙含恨低吼道:“都愣著乾什麼?給老子報警!”吼完這句話,我也不理會他們的反應,直接就咧嘴一笑。這個笑容,猙獰而殘忍。沒有刀的刀匪,還能叫刀匪嗎?“你們玩夠了吧?”“該我了!”我話音落下,便高舉手中雪地騎兵刀,做出投擲動作。“嗖——”下一瞬,一刀銀色匹練穿梭在夜色之中。“啊!!”伴隨著一個刀匪驚懼交加的慘叫聲,刀鋒狠狠捅進他的肚子。那衝擊力讓他一個趔趄,當場“噗通”一聲倒在台階上。但我卻沒有停。緊跟著,便是第二把刀。第三把刀。第四把刀!這夥人嚇得抱頭鼠竄,紛紛狼狽不堪地找尋掩體躲避。而我在逼退他們之後,依舊一手提著一把刀,瘋狂向著山下跑去。我有種強烈的預感。今晚的廝殺,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