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狠,乾脆脫下衣服將鐘天涯死死綁緊背在身後。隨後,便是如獵豹一般的迅猛俯衝。根本就不管腳下的道路有多麼泥濘,硬著頭皮往前猛衝。在這樣的慣性下,我根本就控製不住腳步了,想停下來都做不到。風雨交加的夜晚,我像個瘋子似的背著鐘天涯狂奔。這樣的高速下,我甚至狠狠摔了兩次。渾身都是爛泥,甚至被糊了一臉,爬起來的時候口鼻中都是濕泥。然而我隻是倔強地站起來,抹了把口鼻,“呸”地吐出泥土,繼續在滂沱大雨中前進。我摔得渾身都在作痛,但總算將鐘天涯背回法拉利車內了。發動機野獸咆哮般的轟鳴聲,甚至蓋過了風雨聲。老子瘋狂加速,直接飆到二百公裡時速,像開飛車一般直奔醫院趕去。就連過彎道的時候,都是直接漂移。甚至在極端的情況下,都已經越出車道,在依靠排水渠過彎了。似乎被電子警察給拍下來了,這樣的超速指不定要吊銷駕照,但我根本就顧不上這種細枝末節。鐘天涯很快被我送到醫院,這樣的速度讓我自己都感到害怕。他被我直接送到急症室,醫護人員很快一擁而入,進去處理他的傷勢。我掏出已經被雨水浸透的煙盒,有些煩悶地歎了口氣,將它扔在垃圾桶裡。到附近的二十四小時超市買了盒紅河道,我在抽煙室裡抽了根悶煙。所幸沒過多久,鐘天涯的情況便穩定下來,讓我鬆了口氣。我連忙向護士詢問,這才知道了具體的狀況。刀傷自然是對生命威脅最大的,現在已經徹底止住出血趨勢,也已經適量輸血維持住局麵。除此之外,鐘天涯雙臂和雙腿的肌肉、韌帶,都有一定的拉傷。具體情況要深度檢查之後才能確認,總之很長一段時間裡肯定是不能劇烈運動了。在後來確診之後,醫生都驚呆了。他說很難想象鐘天涯爆發出了什麼樣的力度,竟然讓自己的身體都承受不住了。按照他的說法,每個人其實是有一定潛力的。比如在草原上被美洲豹追殺,一個普通成年人,可能會在死亡的恐懼下迸發出堪比職業運動員的奔跑速度。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正常情況下,一個普通成年人的身體素質,根本無法負荷這樣的爆發。肌肉韌帶損傷都是小事,甚至在超負荷跑步中猝死也並不奇怪。而鐘天涯這種強行無視身體負荷,所爆發出來的誇張力量,其實也是對身體的透支,會造成損傷。可大可小。醫生提醒我說,如果不想情況惡化的話,鐘天涯至少得修養三個月。不僅如此,還讓我勸誡他,千萬不要再妄用這樣的能力。因為這樣的行為必定留下隱患,肌肉和韌帶都難以完全康複。一旦隱疾新傷疊加起來,搞不好就會造成不可逆的破壞。到時最好的情況就是行動能力大打折扣,最壞的情況就是半殘,甚至···殘廢。我聽得眼皮子直跳,萬萬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如此嚴重。鐘天涯昏睡了一宿,我也就沒離開醫院。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才悠悠醒轉。鐘天涯躺在病床上,臉色異常蒼白。稍微動彈一下,額頭便滲出豆大的汗珠,難忍一臉痛楚之色。我急忙讓他躺下彆動,叫護士來給他喂粥。將醫生的話講給鐘天涯聽後,他的反應也很淡定,似乎早就知道這招傷人傷己。我看著這個傷員,一時神色複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護士小姐姐應該是照顧病人習慣了,特自然地問鐘天涯需不需要把尿?這把鐘天涯羞得老臉通紅,一個勁搖頭,感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似的。他主要拉傷的是雙臂,雙腿主要是酸痛難耐。我攙扶著他走到衛生間門口,他就自行進去解決了。雖然行動挺吃力的,但終究不影響什麼,褲子也沒濕。可能是和前女友的回憶有關吧,鐘天涯並不喜歡待在醫院,拒絕了住院的提議。在他的一再堅持下,我也隻能開車將他送回彭家彆墅。祝雲霄得知這件事情之後,想給鐘天涯安排兩個美女護士上門照顧,也被他一口拒絕了。頗有些油鹽不進的感覺,我們也隻能在飲食等方麵給予他最大的照顧。我問他當時怎麼能下那麼重的殺手,這和他以往留手的作風完全不同。鐘天涯躺在床上,默默地翻了個身,低聲道:“曉組織不能再減員了。”如此中二的一句話,卻聽得我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心裡挺沉重的。言下之意,就是聶麒麟想要殺死我,他隻能毫無保留地出手吧?仔細一想,鐘天涯並沒有親人,也沒有愛人。“朋友”、“夥伴”,這樣尋常的詞彙,對於他的重量或許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我讓鐘天涯好好休息,隨後退出房間,給肥球打了個電話。儘管鐘天涯確認聶麒麟受了極重的內傷、必死無疑,但麵對這樣的高手我依舊不敢有絲毫怠慢。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鐘天涯毫無戰鬥力。聶麒麟要真臨死反撲,殺上門來怎麼辦?我讓肥球查探一下聶麒麟的情況,有任何信息都要第一時間向我彙報。肥球辦事果然可靠得力,當天夜裡就給我帶來了新消息。他告訴我說,查到聶麒麟的情況了。他和小布丁都及時就醫了,按照醫院的檔案查來看,小布丁斷臂保住性命、但聶麒麟應該是沒救了。內臟受損極為厲害、臟器功能不斷衰弱,動輒咳血,醫生都束手無策。在這樣的情況下,聶麒麟通過各種渠道,買了些奇怪的東西。腎上腺素注射液、紅細胞生成素,還有興奮劑之類的物品。我尼瑪聽到就驚呆了,心裡生出一種很不好的念頭:這貨是自知自己時日無多,非要爆發最後的生命力弄死我嗎?想到還躺在床上修養的鐘天涯,我開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