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悶響，玻璃碎塊深深刺入楚相狂的太陽穴。我沒有絲毫猶豫，將玻璃碎塊奮力拔了出來。鮮血如泉噴湧。楚相狂魁梧的身軀，終於轟然倒下。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巍峨身影，終於徹底垮塌！我跟著摔到地麵，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鬆開手中的玻璃碎片。心裡緊繃著的那根弦一鬆，疼痛和疲憊鋪天蓋地襲來，幾乎瞬間將我的意識淹沒。我痛得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眼淚都流了出來。不，與其說是顫抖，倒不如說痛覺神經幾乎讓我在痙攣、抽搐！我終於發出痛苦的嘶吼聲，似乎這樣能讓自己好過一些。左手指骨有一定程度的骨折、下巴錯位脫臼、脊椎骨受創、身後插著幾塊玻璃碎片、肩膀挨了一刀，這就是挑戰四年泰拳高手的代價。這還得多虧了李華和杜思成的抵死相助，以致於兩人都受了重傷。我看著像死狗一樣倒在地上痛楚呻口今的兩人，感覺他們爬起來都是一件難事。慘勝。太特麼淒慘了。杜思成終於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手還在死死捂著胃部。他臉色蒼白，走路都在踉蹌，要不是扶著牆壁差點就摔倒了。李華更是爬不起來，用有氣無力的聲音顫抖道：“骨頭好像···斷了。”我抹了把臉，深呼吸兩次，強撐著自己站起來。“成哥，現在叫你最放心得過的弟兄過來，先把殘局收拾了！”我不得不提醒杜思成，楚相狂的死隻是個開始。能不能鎮住現如今的麒麟堂，才是我們活命的根本！杜思成立即靠在液晶顯示屏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我為了以防萬一，再次撿起地上的開山辺。將門鎖打開，我躲到了門後側邊的位置。如果杜思成的弟兄出問題，選擇替楚相狂這個死人報仇，說不得為了保命我就要偷襲一手。這種可能性很低，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很快，五個杜思成的人便衝進包房。看到眼前的場景，他們頓時大吃一驚，急聲問道：“成哥，這是怎麼回事？”杜思成有氣無力地喊了聲：“先把門關上！”五個人麵麵相覷，咬牙看著彼此，隨後終於把門關上了。隨後，杜思成便將楚相狂對他和李華的所作所為和盤托出，聽得五人臉色大變。“草踏馬的，沒想到楚相狂竟然是這種逼人！”“快送成哥他們去醫院！”“山子，你和飛哥處理一下現場。”這邊迅速分工，甚至有人立即和我一道處理楚相狂的屍體，總算讓我心頭鬆了口氣。這邊搞定後，我們立即被送往醫院，進行基本的傷勢處理。醫生都被我嚇壞了，整個醫治過程我更是不想多提。拔出玻璃碎片、酒精消毒、正骨，這三種過程簡直令人痛不欲生。但我和李華的情況竟然相對較好，杜思成才是最慘的人。胃部受到重創，造成脹氣損傷、潰瘍、脾臟破裂。保守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彆想出院，連在家養傷都不行。李華和我在吸煙室抽煙，還在一個勁搖頭喃喃自語：“媽的，楚相狂這個逼怎麼這麼猛！”我聽得苦笑連連，確實沒想到學了四年泰拳的高手竟然恐怖如斯。太特麼驚險。尤其是最後我和楚相狂的單挑，要是我輸了的話，楚相狂會不會死不確定，但我們三個今天一準得死。“說白了，還是怪我詠春學得不夠。”我由衷歎息，說自己還停留在詠春的初級手段“小念頭”。都不用提高級的“標指”手段，哪怕中級的“尋橋”也還差得遠。隻要我熟練尋橋的各種手段，老子甚至有信心和楚相狂一對一廝殺。李華好奇地問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達尋橋的級彆。“不知道，”我吐出一口煙霧，有些煩悶，“一百個學詠春的人，大概隻有一個能練到尋橋。”“要是更高一級的標指，一千個人裡麵有一個能練到就算不錯了。”李華聽得直咋舌。一根煙抽過後，我沒有怠慢，開始和李華處理正事。沒有彆的，就是把楚相狂的死訊傳遞到各自弟兄手下，也包括他的所作所為。一時間群情激憤，不少人都在向我們表忠心。那種痛斥楚相狂不是人的態度，甚至讓我覺得有些諂媚——似乎生害怕我們三人把他們當成楚相狂的死忠弟兄，施以雷霆手腕。李華有些感慨，說還真是牆倒眾人推。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這真的不意外，利益至上的社會，陳龍象都明言生前才有朋友。楚相狂那些弟兄，在他死後還要拋棄現有利益，選擇冒性命危險給他報仇，那得有多忠心？更何況，在他的真麵目被揭穿後，我還真不信他有什麼人格魅力，能讓麒麟堂的人為他拚命。我知道，儘管還有不少後患，但這一次的篡權基本塵埃落定了。我和李華沒有在醫院久待，而是去放了郭盛的父母。李華給了他們三萬塊，郭盛倒也識趣，主動說他們不會向任何人提及這件事。畢竟他也是麒麟堂的一員，應該明白我們這類人有什麼手段。能夠和平地解決事情，對於雙方都是不錯的結果。我知道麒麟堂看似沒有什麼波動，實際上肯定存在人心惶惶的情況。於是我和李華、杜思成，通知整個麒麟堂的成員，所有人員看的場子照舊、收入照舊。這麼做隻有一點用意：告訴這些人，他們最關心的利益沒有受到半點損害。“這樣就夠了？”李華向我問道。“不夠。”“但至少能暫時鎮得住局麵。”我趴在廢棄樓房的陽台上，任由夜風吹動額前頭發，“這還得感謝臥龍閣，在外部的壓力下，內部誰都希望穩定。”“接下來，就靠我們用行動證明。沒有楚相狂，麒麟堂依舊是那個麒麟堂。”李華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咧嘴笑了：“我怎麼感覺突然有了雄心壯誌？”我掏出一根香煙點上，看向遙遠的夜景：“現目前還有一件事。”“誰來當麒麟堂新的老大？”“你？杜思成？”“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