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自己是個貪慕美色的俗人,但這一刻,我隻是冰冷注視著這個跪在我身前的卑微女人。沒有衝動,沒有欲念,沒有殺意。這種冰寒至極的感覺,讓我都感覺很陌生。段飛虎他老婆就一怕死的女人,卻不願為了苟活而出賣老公。而為了孩子更是跪在我身前,低聲下氣委曲求全。她應該明白自己在乾什麼——向一個想要殺死自己老公的人下跪,並且出賣自己熟透的身子。為求保全孩子,不惜向殺夫仇人自薦枕席?我突然覺得這世界太瘋狂,莫名就想到為我一再委曲求全的母親,有些煩躁地打斷道:“停!”少婦愣了一下,一手死死攥緊胸口衣物,臉色煞白地看著我:“你非要殺人滅口?”“難道你不覺得···”她緊咬著牙關,豁出去似的說道:“玩仇人的老婆,也是報複他的一種好手段嗎?”我心頭一跳,死死盯緊了這女人。我覺得不對勁,嚴重不對勁!少婦就像是在一心引誘我和她發生點什麼,這種感覺我太熟悉了。引誘彆人上鉤的釣魚計劃,不就是這種調調嗎?隻要我放鬆警惕,甚至對她“上下其手”,不就有機可乘?果不其然,我看到少婦動作輕微,但藏在身後的那隻手卻在摸向一旁地板。在那裡,有茶幾上被打翻的一把水果刀。我猛地上前一步,想要製住這個少婦。她也臉色一變,八成是發現我識破了她的意圖,頓時抓緊水果刀,猛地向我揮砍過來:“我跟你拚了!”但我已經攥住少婦的手腕用力一擰,這一下當真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發出“哢擦”的清脆骨折聲。她吃痛之下頓時慘叫著鬆開手中水果刀,卻又咬又打的,像個潑婦一般攻擊我。“你踏馬消停點!”我一腳踹開地麵的水果刀,猛地將她放翻在地,一把死死摁住。在這裡耽擱時間太久了,我半點時間都不想再浪費,當即語速極快地說道:“你給我聽清楚了!”“老子不會殺你和你女兒,不然也沒必要現在還跟你多逼逼。”“隻要你們對警察保密,就說是雙方火拚致死不供出其他人,我保證不碰你女兒一根汗毛。”“但如果你對警察說這說那,你也明白我們是些什麼人,你們娘倆都隻有死路一條!”這樣的恐嚇顯然具有力度,少婦一下就老實了,甚至顯得有些驚喜地問我是不是真要放她們一條生路。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後,她讓我趕緊走,說是不會告訴警察的。我也沒敢再停留,頓時就離開這間房子往外衝去。身後還傳來少婦的哭聲,埋怨說早就勸段飛虎不要混這行了,為什麼他就是偏偏不聽。我聽得心頭也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為段飛虎這個人渣,而是為了她無辜的妻女。看似臥龍閣二把手風光無限,實則亡命之徒害人害己。混黑至此,何苦來哉?···過道上躺著幾具屍體,在樓梯更是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幾號人,鮮血將台階都給染紅了。而段飛虎和李華他們的人都不見了,顯然早已開始撤退。隻有我處理兩個“目擊證人”的事情,明顯掉隊了。“草!”我罵了一聲,飛快地往樓下跑去。我速度挺快的,還追上了跑在前麵的李華等人。李華告訴我說,段飛虎在這個小區的人被他們翻得死傷近半嚇得就跑了。而段飛虎跳到一樓好像摔斷了一條腿,但卻跳上一輛小弟騎來的摩托車逃跑了。說到這裡,李華都忍不住吐了口唾沫罵道:“狗日的命真幾把硬,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這都讓他給跑了!”我覺得他簡直說出了我的心聲。無論如何,段飛虎從十五樓通過防護窗一路跳到一樓的壯舉,還是讓我深深震撼到了。人被逼急了能爆發出的潛力,真特麼不容小覷啊!現在我們也沒選擇乘勝追擊,而是打算儘快逃離現場。儘管沒有弄死段飛虎有些遺憾,但弄死洪慶就算是大功告成,不虛此行。我們一大票人趕到停車的兩條街道,竟然還沒有聽到呼嘯的警笛。李華都有些意外,納悶道:“不應該啊,就算是晚上下班時間,蓉城的出警速度也不該這麼慢才對。”一聽就經驗很老道,連尼瑪出警速度都摸清楚了?我真是不忍吐槽,隻能簡單猜測道:“或許,警方也樂意我們狗咬狗,乾脆死個一乾二淨呢?”畢竟哪怕是警察,也得忌憚臥龍閣和麒麟堂這種玩命組織吧?當初那個吳所長,就是最好的例子。能夠見到雙方火拚,死傷慘重地互損實力,何樂而不為呢?李華猛地一拍大腿:“草,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狗咬狗是什麼鬼比喻?你真的是大學生嗎,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我心裡這個鬱悶啊,竟然被李華這種文盲吐槽了文化水平。我們一夥人作鳥獸散,我也被李華安排順路的弟兄送了一程,上了輛五菱宏光。在車上我抽出李華送我的開山辺,終於有時間仔細打量一番。質量有明顯差彆,質感厚重,鋒利而堅固。造型倒是和尋常開山辺相仿,隻是在刀柄一邊上還刻著一個熊貓圖案,另一邊刻著一個“飛”字。看上去有點走心啊,還是定製款。我將開山辺收回刀鞘,寸寸寒光收斂。想到先前發生的事情,我就覺得挺感慨的。不僅是那對娘倆的遭遇,更是對段飛虎和洪慶的下場。身手最了得的洪慶死在亂刀之下,反倒是平平無奇的段飛虎逃出生天,真是諷刺。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因為不會遊泳的人根本不願意下水?大致是這個道理吧。回到寢室後,我給王佳寧發了消息,讓她幫忙試探一下警方的動靜。然而還沒等到她的回複,我先等到了李華的消息:“飛哥,你踏馬要上位了!”“老大說這事你乾得漂亮,要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