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多個人,到底是什麼概念?一個班級教室坐滿了人,也不過五六十人。想象一下大學的階梯教室,同一專業三個班的人全部到齊坐滿,那種感覺就大致相近了。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無論是做什麼都絕對能引人側目,何況是我們這種一看就是“大爺們要去砍人”的架勢。整個小區被我們鬨得雞飛狗跳的,不少人被嚇得拔腿就跑,離我們遠遠的。甚至還有隻哈士奇嚇得鑽進綠化帶亂竄,一個勁嗷嗷淒慘地叫喚著,搞得跟誰打了它似的。它主人叫都叫不住,慌忙地追過去。我老早就知道,要殺段飛虎動靜絕對不可能小。但也是徹底豁出去了,根本就顧不上這種細枝末節。孤注一擲、背水一戰,怎麼說都行。我們一夥人衝進段飛虎所在的樓棟,正巧遇到一對提著肉菜和一袋大米的夫妻。這對夫妻看到我們頓時一個哆嗦,男的反應很快,急忙拉了她媳婦一把。這男人頗有點頭哈腰的意思,彎著腰擠出一個笑容對我們說道:“你們先上吧,我不急!”不知道誰隨口嚷了聲“謝了哥們”,然後我們一大夥人全往電梯擠,把這棟樓的兩個電梯都占據了。小區的電梯堪稱是標準載重最低的檔次,大概是一千公斤。大概十五人擠進去一個電梯,警報就“滴滴”響個不停。於是我和幾個弟兄走出來,選擇分批上樓。電梯的門很快關上,將第一批弟兄送了上去。我眼看顯示屏的數字一直上漲,停到了段飛虎所在的十五樓,立即按下向上的箭頭讓電梯回來。我是第二批進入電梯的,連李華都沒能擠上第一批和我在一起。在電梯裡他將上衣卷著的家夥遞給我,我一把握住,感覺到熟悉的質感。是開山辺,不過質感更加沉甸甸的,應該是好貨。電梯的數字到了“8”,突然就“轟”的一聲卡住了!我感覺整個電梯上下震動了一下,猝不及防下搞得我心頭咯噔一聲。電梯裡麵的廣告屏熄滅了,那個煩人的“拚多多、拚多多、拚得多省得多”廣告聲戛然而止。明亮的電梯燈熄滅,黑黢黢的一片。“怎麼回事?”“臥槽,停電了?”“尼瑪,會不會直接墜下去把我們摔死?!”在這樣狹窄的封閉空間中堵著這麼多人,發生突然變故也無怪大家反映那麼大,連我都嚇了一跳。“大家彆怕,”我反應過來率先穩定軍心,“電梯是有安全機製的,突然停電也不會下墜摔死人!”有些話我沒說,但在場的人應該心裡都能猜到。那就是這樣突兀的斷電,巧合的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個保安在搞鬼,大概是知道我們要行凶,從監控看到我們的身影便切斷了這棟樓的供電。還是不乏有擔心之人,說這樣會不會讓第一批上去的打草驚蛇。而我們困在這裡,哪怕不被缺氧憋死,也得被警察抓個現行啥的。“慌個幾把?!跟我混了這麼久什麼場麵沒見過,還怕他個卵?”“飛哥你說!現在怎麼辦?”李華直接向我問道。看樣子他對我特彆信任,似乎什麼事都以我為主心骨,搞得老子不是該哭還是笑。“電梯門沒有打開,大概是因為我們卡在七樓和八樓之間!”“沒彆的法子了,兄弟們誰都不缺家夥,撬開它!”我心一狠,直接作出決斷。當即有幾人拿出手機,用手電筒功能照亮整個電梯間。大家一起操出開山辺,站到電梯口兩側。第一柄開山辺嵌入電梯縫隙之中,隨後便是第二柄、第三柄···“我數三二一,大家一起撬!”“三、二、一,撬!”我雙手死死攥緊刀柄,挪用十四關節的力量迸發不熟稔的寸勁,和他們一起撬動著電梯門。這其實給了我莫大啟發,那就是寸勁這種可怕的發力方式,其實是可以作用到武器上的!媽的,想想就很恐怖。想想看葉問的詠春有多猛吧,這位大宗師要是提了把刀這麼發力,還不得砍天砍地砍空氣?當然我也就一閃而過這樣的念頭,還是將主要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件上。鬼踏馬知道這電梯門怎麼這麼沉重,我愣是雙腳死死抵在地麵,咬緊牙關拿出了吃奶的力氣。我甚至看到有人的刀鋒都有幅度輕微的彎折,看上去就讓人擔心會不會當場折斷。但在我們這樣的努力下,也硬生生將電梯撬開半個巴掌寬的縫隙。頓時一夥人蟻附上去,雙掌按在上麵發力。一陣咬牙切齒的嘶吼聲過後,電梯門在轟隆聲中被生生打開了大半。就跟我所預料的一般,電梯卡在兩個樓層之間了。中間隔著厚厚的地板,上邊是八樓底部,下邊是七樓頂部。“搞快啊!”我猛地吼了一嗓子,遠比他們心急。千萬不能小看這個鬼電梯耽擱的時間,搞不好要出岔子!要知道在我們之前已經有第一批人上去了,這個時候說不準已經驚動段飛虎。如果不能速戰速決,恐怕就會生出不必要的變故。一刹那間,我們有人選擇爬上八樓,也有人選擇順著下邊跳到七樓。我跟李華都是上的八樓,正巧碰上旁邊的電梯門被撬開。十來個弟兄一湧而出,立即跑向一邊的應急通道,叮叮咚咚地就往十五樓衝。這一刻遮掩刀鋒的上衣都已經被扔下,我赤著上半身提著悍刀,健步如飛、一馬當先。整整七樓狂奔過來,我隻是心跳和呼吸節奏有些許加速,顯然身體素質已經今非昔比。事實上還沒跑到十五樓,我就聽到“當當”的巨大聲響,搞得像踏馬在打鐵一樣。我衝到十五樓看到的一幕,就是1501的房間門鎖被暴力破壞,三金一腳將門踹開,摔得震天響。很難想象先前的攻堅他使出了多大的力氣,手中的開山辺都崩碎一截,殘缺的大半把刀上還有兩個小缺口。三金的虎口都被震裂了,有鮮血順著滴落下來。而迎接他的,是當頭凶悍劈下的一刀。似乎要將他的頭劈開,看得我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