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看歡歡不願意說，我也沒有不識趣到那份上，就故作自然地說道：“沒有，我是那種人嗎？”歡歡這才笑了笑，甩下涼拖，露出包裹在肉色半透明絲襪下的晶瑩腳丫，又一次蜷縮著雙腿拿起手機。“咚咚咚——”門外傳來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隨後便是陳龍象的聲音：“搞定了。”我頓時起身，跟歡歡告辭，說不打擾她休息了。走到門口回望一眼，我看到歡歡對著手機屏幕歎了口氣，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連點，似乎在編輯消息。江歡歡？陳歡歡？我心裡覺得挺奇怪的，暗自猜測莫不是歡歡跟著她媽改嫁，然後跟著後爹換了個姓？這種家庭私事，她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了，反正也沒什麼影響。關上房門後，陳龍象遞給我一根煙，讓我去他那間房間說話。關於李曉芸的安危倒是沒什麼問題，一夥人開著車來接她，弄得興師動眾的。“那你呢？”我看了眼陳龍象的腹部，那裡又一次被鮮血染紅了衣服。“問題不大，那些人倒是傷不到我，就是牽動了傷口。”陳龍象倒是非常淡定，說他已經處理過了。確實他身上沒有其他傷，但就看那蒼白的臉色和嘴唇，我也覺得沒他說起來那麼輕鬆。“辛苦了，這次欠你大人情。”我苦笑一聲，覺得心頭挺過意不去的。我這人就這樣，陳龍象越表現得無所謂，我越覺得不好意思。“錯了。”他灑脫一笑，“我答應過孟天烈要幫你，就得說到做到。”三杯吐言諾，五嶽倒為輕。還真是這個脾氣。尼瑪人都傷成這樣了，還能淡定地談笑風生。實在是讓我肅然起敬，逼神也不過如此了。我何時才能像他這麼優秀？“說起來的話，有件事我還挺感興趣的。這兩個女人，你到底更喜歡哪個？”陳龍象饒有興致地問道。我頓時啞然，果然男人的話題始終離不開女人，哪怕牛逼如陳龍象也是這樣。“歡歡吧。”我沒有猶豫。媽的李曉芸那個賤人，老子輩子都記得住這條白眼狼！“那個乖乖女？”陳龍象指了下歡歡的房間方向，隨後問道，“一定是那種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吧？”他這麼一問，把我給問懵了！講道理，歡歡是很愛學習，不僅是課堂上、甚至還包括課外。但她成績好嗎？明顯不是，至少在大學之前的成績絕對算不得好。媽拉個巴子的，哪個成績好的學生會讀這種專科第二批的野雞大學啊！“奇了怪了。你說一個聰明的女生，又願意去讀書，有什麼理由會成績不好？”我是真心感覺到有點奇怪了，忍不住向陳龍象問道。不僅僅是這樣的情況啊，歡歡她媽是副校長級彆，她爹也是教書匠。不擺明了教師世家嗎，這也能學不好的？“這還不簡單？”“你試試看少讀兩三年，誰跟得上？”陳龍象拿出手機，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少讀兩三年？我心裡的疑惑更濃了，這種家庭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可能讓她少讀幾年書？而且歡歡父母明顯都對她很好，就看那些用度，怕是貴族學校也願意供她讀吧？正想到這裡，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李華給我發的消息：“牛逼，牛逼！”他給我發了一串鼓掌的表情，緊跟著又說道：“是真的牛逼啊，熊貓哥？嗬嗬，還是該叫你林飛？”我看到這裡，頓時眼皮子一跳，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顯然李華已經什麼都知道了，我心情複雜之下就發了串省略號過去。“還尼瑪社會主義接班人？當時是想說自己就是熊貓吧？”李華又一次發來一個牛逼的表情包，仿佛不如此沒法表現他心裡的驚詫。我深吸一口氣，迅速回複道：“沒錯，我就是林飛。”“華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斟酌了一下言辭，最終也隻能發過去一條消息：“還能叫你華哥嗎？”算是很委婉了，言下之意就是試探他的態度，還有現目前我和麒麟堂的關係。我一直仰仗著麒麟堂才能和臥龍閣對峙，哪怕如此也是險象叢生。如果沒有他們，那更是大難臨頭了。“彆，我這種小角色當不起。”“飛哥戴個麵具，把我們耍得團團轉。還騙得我姐穿上婚紗跪下給你求婚，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李華反過來質問我。我尼瑪也是心頭火大，要不是李曉芸把老子逼急眼了我至於嗎？而且我是真心不知道，李曉芸會毫無征兆，做出那麼轟動的事情來！“不跟你扯這些了。”“不管你是熊貓還是林飛，在我看來都一樣。至少你幫了我大忙，這件事我沒法否認。”李華直言不諱，說他姐的態度很堅決，甚至情緒衝動下想讓杜成飛他們砍死我。要不是李華聽到這事勸住杜成飛，估計我賓館這裡都被堵住了。他能夠做到的事情，就是保證麒麟堂的人不對我動手。言下之意，就是我和麒麟堂再沒有什麼關係，一拍兩散。“哦豁，這哈安逸了。”我慘然一笑，心說這下完了，心煩意亂地掏出一根煙再度點上。“怎麼了？突然說起四川話，我聽都聽不懂。”陳龍象眉頭一皺。“熊貓認識的兄弟，跟林飛無關。”我憋屈地說道。陳龍象笑笑不說話，正在下載一個郵箱裡的視頻。但事實告訴我，沒有最糟、隻有更糟。我的手機再度震動起來，一看竟然是唐明宇給我發來的消息：“厲害啊熊貓哥，竟然把兩個女人都救下來了。”“哪裡請來這麼一個狠人，我五十多號兄弟都沾不到一個背著累贅女人的家夥？”“不對，現在不該叫熊貓哥了。”“林飛，飛哥是吧？”“明天有空出去打聽打聽，你的一條胳膊、一條腿值多少錢？”我也是豁出去了，輸人不輸陣：“求求你砍死我好嗎？就會當鍵盤俠？”唐明宇給我發來一個點讚的表情：“牛逼，老子佩服你的膽量。”“希望你變成女人的時候，還能有這個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