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砍中。”我含糊其辭，緊跟著轉移話題，說我打算把這個俘虜交給李華處理。可以肯定的是，麒麟堂這邊有不少人掉入段飛虎的魔爪了。而我們這邊手上的俘虜，暫時我就知道這麼一個。要讓我處理肯定有點棘手，不如交給李華。於是我打電話聯係了李華，問清他的位置後，讓前座的哥們把車開到了醫院那邊。李華傷得不重，已經處理過了。因為醫院有監控，我們沒把綁得像死豬一般的俘虜拖下車，就三個人來到過道和李華他們碰麵。李華讓人給我們遞了一圈煙，看著我上身包紮得跟個木乃伊似的，這才感慨說道：“上當了啊，還好你活著回來了。”我心裡暗罵一聲，吐槽李華還好意思說？“雖然有點事後諸葛亮的意思，但我還是要說，段飛虎絕對是故意的。”“他就是先捅我們一個人，我們會什麼反應？火冒三丈，想讓他血債血償。”“緊跟著就故意賣破綻，讓我們咬餌。”我咬牙切齒地說道，“彆說拿下段飛虎了，要是再出點差錯，你和我都得沒命！”李華緊皺著眉頭抽煙，也不吭聲。眼見他不說話，我不得不打破沉默：“這次折損了多少兄弟？”李華吐出一口煙霧，一臉陰鬱地說道：“有十一個人沒能跑掉。”我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繼續追問：“那我們這邊呢？抓了他們多少人？”李華苦笑一聲，搖頭道：“兵敗如山倒啊，跑都來不及，還敢抓他們的人？除了你這個俘虜，就隻抓了段飛虎他表弟。”慘敗啊。要不是付龍興他們及時趕到，恐怕在大廳那會，就沒幾個人能跳掉吧？我稍微想了下，堅定道：“華哥，和段飛虎談條件吧。換人。”雖然那個俘虜掌握了我的秘密，但明顯還是十一個弟兄的性命重要。李華沒太猶豫，很快拿出手機，給段飛虎打了個電話。因為是開的免提，我都能聽到那邊段飛虎陰惻惻的聲音：“喲，這不是麒麟堂的華哥嗎，怎麼跟小弟我打電話來了？”李華開門見山道：“少陰陽怪氣的，你表弟和一個馬仔在我手上，換人。”段飛虎冷笑一聲：“二換二，其他免談。”李華寸步不讓道：“你踏馬彆給老子裝逼，你表弟的小命還在我手裡握著！”然而段飛虎卻笑得很猖狂，隨即陰冷地說道：“不想換就彆換，有種把他弄死！不過一個表親，你以為我稀罕那煞筆玩意兒？”李華也火了，但卻明顯做出了讓步：“一句話，二換四，乾不乾？！”段飛虎直接來了句“我換你麻痹”，隨後決絕地把電話掛了。聽到“嘟嘟”的忙音，我隻覺得心頭一震。段飛虎對自己的表弟見死不救，讓他直接去死？李華飛快抽完一根煙，很諷刺的是，他身後就貼著“禁止吸煙”的標誌。他一腳將煙頭擰熄，陰晴不定地看向我帶來的俘虜。“華哥，怎麼辦？”我沉聲問道。“一不做，二不休。”李華長身而起，臉上露出一種讓我心驚的表情。殺意凜冽，比室外的風雨還要寒冷。他叫來兩個弟兄，跟著我們出了醫院。隨後，兩個人叫罵著把俘虜拽下車，塞進了他們車裡的後備箱。我心頭一顫，這種事情自然不想參與。僅僅是出於好奇，我終究沒忍住，向李華問道：“弄出命案的話，怎麼善後？”李華饒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咧嘴笑道：“他們兩個自相殘殺最後同歸於儘，關我們什麼事？”我心頭狠狠一跳，心說這踏馬也太狠了。“以後可能你也會乾這事，跟他們學著點？”李華提議道。“算了。”我覺得接受能力不夠，悄悄咽了口唾沫。李華笑嗬嗬地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說以後可以準備橡膠手套，辦什麼事都不會留下指紋，隨後便走人了。回到娛樂城，我腦海裡還回蕩著這些事情，久久不能平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覺得李華他們這種凶殘的作風，早晚有出事的一天。前途一片黑暗，但又看不到退路，想想真的很壓抑。我披著一件風衣遮住嚇人的繃帶，給王佳寧打了個電話，讓她把鑰匙給我。但這貨讓我等兩個小時，說她在外邊有事。我拿她一點轍也沒有。在貞潔帶的強力束縛效果下，我去廁所放水還不得不蹲下，真的是氣到發抖。不過看到不鏽鋼材質上淺淺的刀痕，我又感到了慶幸和後怕。草，如果不是這玩意，我估計就斷子絕孫了。出廁所之後，我在三樓酒吧找到了付龍興。我們將幾張桌子拚在一起，一夥人圍坐著，白的啤的酒上了一堆。“龍哥，今天的事謝了。”我主動站起來，衝他敬酒。付龍興跟我乾了一杯，這才和我坐下，平靜地說道：“小事。”“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洪瘋子確實夠猛的。”他脫下上衣，露出了結實健壯的胸肌和八塊腹肌，但顯然不是來秀身材的。肩膀和胸口，一共挨了三刀，都包紮起來了，白色繃帶都被血染紅了。而在他的胸膛和小腹上，更是有縱橫交錯的疤痕。有刀疤，也有子彈留下的疤痕，看得我心頭一跳。很難想象，付龍興當兵的時候都經曆過一些什麼樣的戰鬥。“龍哥，你都不是那個洪瘋子的對手？”我忍不住問道。他衝我一笑，若無其事地把衣服穿了回去：“半斤八兩。雖然洪瘋子隻中了我一刀，但夠他喝一壺了。”付龍興用兩指在胸口上比了一下：“胸骨旁邊，第二根肋骨和第三根肋骨之間的胸腔，大概五厘米深度。”“不管往左還是往右，偏兩寸他都該死了。”付龍興說得輕描淡寫，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樣，我卻聽得震撼無比。我突然想到今天和那個壯漢的廝殺，要是我有付龍興的戰鬥力，還至於落到如此險境嗎？“龍哥，教我拳腳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