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李華,他那群弟兄都看著我,似乎對我麵具下的身份很好奇。說真的,我還真怕這群人想不開,上來摘我麵具。這種事我一點轍都沒有。而要是被他們看到,熊貓就是當天拿著匕首威脅李華的人,不知道會是什麼精彩的表情。當然,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精彩”的待遇。想到這裡我還有點心慌,但還是強裝鎮定道:“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劉浩凱那群人說不定會報警,還是趕緊離開這裡,處理一下家夥。”李華點頭稱是,然後有點無語地說道:“我還以為都是些初生牛犢不怕虎,整出這麼大動靜,結果全是一幫慫貨,一下就跑得七七八八了。”“熊貓,不是我說你啊,這種事你自己搞不定嗎?還得我們出手?”他提到這裡,我也覺得賊尷尬,隻能聲稱我也沒想到他們這麼慫。李華說了聲“算了,就當是活動筋骨了”,然後把那柄我用過的刀給我了,讓我自己收好,到時弄唐明宇的時候就不給我準備家夥了。我說了聲“好”,然後拒絕了他們一起娛樂的邀請,分頭離去。我將刀上的血跡擦乾藏在衣服裡,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摘下麵具,又把頭發弄回原樣,回到了寢室。想到先前發生的一切,我一個人安靜下來,都還覺得久久不能平靜。“這次應該把劉浩凱嚇怕了吧?”我這樣想著,覺得心頭安定了許多。畢竟劉浩凱先前以為我是孤家寡人才敢這麼大膽子,這下給了他一種我在道上很牛逼的感覺,他沒道理還敢跟我作對。除非這個逼腦子不正常了。將外套和刀一並放進衣櫃鎖死,我隨便吃了頓飯,就往會所趕去。當夜我接待的第一個客人,竟然是歡歡。歡歡竟然還穿著校服,梳著一個齊劉海和單馬尾就來看我了。白色的校服確實和好看不沾邊,但穿在她身上就特彆有感覺。清純、乾淨、簡單,就像個校花似的,充滿了青春的活力。歡歡摘下麵具後,就焦急地問我有沒有事。我苦笑了一聲,搖頭道:“我沒事,倒是劉浩凱被打了一頓,腿上還挨了一刀。”歡歡聽得臉色微微一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後她歎了口氣,蜷縮著抱著腿坐在我身旁,帶著點說教的感覺開口:“林飛,你不能老是這樣啊。”“打打殺殺的,萬一被抓起來了怎麼辦?”“就算沒被抓,萬一哪天挨刀了呢?”歡歡勸我以後不要乾這種事了,說我總不能這樣過一輩子吧,得好好想下出路。“答應我,行嗎?”她看著我的眼睛問道。“我···”我一時有點語塞。本來是想答應她的,可一想到還要對付唐明宇,我生生把話咽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騙歡歡。歡歡似乎有點生氣了,又問我是不是還要打打殺殺,跟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我也沒辦法啊。”我歎了口氣,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歡歡輕輕咬了下嘴唇,將下巴放在膝蓋上:“你就想過那種刀口舔血的生活,還是在這裡一直做技師?”“林飛,這就是你的選擇嗎?”她顯得有點哀傷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就是歡歡現在的心情嗎?麵對這種關心,我本來應該很感動才對。可我發現我並沒有幾分感動,反而覺得心裡像是被刺狠狠紮了一般,隱隱作疼。原來在歡歡看來,我就是自己不爭氣,選擇了走這種見不得人的路。歡歡她···其實看不起我被女人虐待的m技師身份,也覺得我那些爭強鬥狠是幼稚不成熟。可要不是被狗日的生活所逼,我至於這樣嗎?我不想過點安穩的日子,畢業後找個工作掙踏實錢?我又一次感到了那種令人難受的自卑感,一時間竟然有點抬不起頭來。歡歡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了,有點慌忙地開口道:“林飛,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啊!”“我就是覺得你挺好的,不應該乾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是啊,我就是乾的見不得人的事,丟臉了。我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還是笑著說道:“沒事,我知道你是好意。”歡歡輕輕歎了口氣,理了下頭發。沉默了一會,她才突然輕聲對我說道:“謝謝。”“啊?”我有點茫然。“劉浩凱不會再找我麻煩了啊,雖然很莽撞,但你還是挺···勇敢的。”歡歡神色有點複雜。我一下就笑了,也不順著杆子往上爬說自己為了她怎麼樣。隻說就算沒有她的事情,我也會這麼做。“噯,”歡歡輕輕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我前麵說那些話,你真沒生氣啊?”“沒有,哪能生我家歡歡大小姐的氣呢?”我開了個玩笑。真沒生氣,就是戳到痛楚了,有點自卑,覺得配不上你而已。“那就好。”歡歡用手指拉著嘴角和眼角,毫無形象地衝我做了個鬼臉吐舌頭。隨後她都被自己逗樂了,在一旁笑得特彆好看:“我做鬼臉是不是很醜?”“沒有,挺可愛的。”我由衷說道。一個小時的時間,其實隻是聊天的話還是挺長的。歡歡並沒有坐到那個時候,提前就走人了,跟我說明天見。我還沒在休息室坐太久,王靖宇又像催命一樣喊我,說有客人找。當我來到包房,發現是李曉芸之後,猛地就心裡狠狠一跳,把右手揣進了褲兜。。我和趙昊在她辦公室的時候,她看到過我右手包紮的繃帶。如果在熊貓的右手上,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包紮手法的繃帶,她會怎麼想?我心裡暗暗叫苦,最不想在這個時候接待的客戶,其實就是李曉芸了。“主人,你今天下午和劉浩凱他們打架沒事吧?”李曉芸特彆乖巧地跪坐在我身前問道。“沒事。”我壓低了嗓音說道。“真的?那你把右手揣著乾什麼?”李曉芸有點疑惑地說道,“給我看看嘛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