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萬，這價錢已經很不錯了，考慮下？”聲音有些耳熟，葉小凡轉頭一看，居然是剛才買下龍浩料子的周德貴。這廝很費勁的擠進了人群，笑嗬嗬的走到張九跟前打起了友情牌。“老張啊！你今天帶來的人可真了不得，一連賭漲兩塊料子，這運氣太神了，好事成雙，不如這塊料子也讓給我得了。”“四千萬？你也忒小氣了點，撿漏呢？”這時料子已經擦出來大半，而且四麵開窗，算是明料一塊。稍懂行的人都能估計出裡麵翡翠的體積，更何況是張九這種行家裡手，一出聲就把所有心存僥幸的念頭徹底封死，“嘿嘿，要不咱們一人兩千五百萬吃下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這回周德貴出了個實在的價位，他知道一個人吃下這塊料子絕無可能，索性拉著張九一起，把絕大部分資金投到高端翡翠風險太大，兩人分攤有賺無賠。張九瞳孔一縮，心裡頗為意動，帶著詢問的目光轉向了神情自在的葉小凡。葉小凡一聳肩道：“這位老哥都說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張看著辦就是了。”意思很明確，對翡翠價格這方麵他完全是個外行，還不如全權交給張九省事。“好，這塊料子我就和周德貴一起拿下了，你小子賬號拿來。”張九立刻拍板，葉小凡的這份信任讓他胸懷大暢。葉小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對於白涵的朋友他當然相信，而且張九也是一個爽快之人。很快張九和周德貴走了回來，把銀行卡和一張票據遞給葉小凡說道：“五千萬已經轉進去了，這是票據。”葉小凡接過銀行卡放進兜裡，票據直接丟在一邊的垃圾桶裡，這一舉動讓張九心裡十分感動，第一次見麵就如此信任他。“幾位，我店裡還有些好料子，要不要看看？”老板適時的上前對葉小凡說道。葉小凡不由得感歎老板還真是會做生意，話音剛落，周圍圍觀的賭客紛紛湧進了攤檔，葉小凡笑了笑也跟了進去瞧瞧。“哇，這巨無霸也他媽太大了吧？”龍浩望著攤檔中央一塊足有他高的料子驚歎道。葉小凡掃了一眼，嘴巴長得老大，差一點摔倒在地上，透視眼的觀察下，這塊巨無霸中央有一團濃濃的綠意，玻璃種碧海綠，難得的高品質翡翠，而且個頭還不小。“老板，這巨無霸怎麼賣？”葉小凡麵色保持平靜的問道。老板愣了愣，隨即一喜，這塊巨無霸已經運來幾個月了，還沒有人問過，連忙說道：“原本是六千一公斤，今天給你個友情價，兩百萬，你拿去。”葉小凡二話不說從懷裡掏出銀行卡付了款，生怕彆人和他搶一樣。“需要解開嗎？”老板再次開口問道。“趁運氣好，就解開吧。”葉小凡爽快的說道。“行，今兒我親自為你解開。”老板拍著手說道，今天可算是賺了不少啊。葉小凡快步走了上去，拿起解石機旁的一支粉筆在毛料上劃了一圈，笑眯眯的說道：“就按照這切，一刀砍了痛快。”老板眉頭一皺，咬牙重重點了點頭，手腳麻利的把料子固定在機器上，又取了付平光眼睛戴上，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開關。嗤嗤——鋸片疾轉，石屑紛飛，一刀穩穩切下，啪嗒一聲，石料兩分開去，露出了略帶泥汙的切麵，孟士誠叫聲：“灑水。”蹲在一旁的漢子立刻舀了一瓢水沿著切麵緩緩澆下，又一抹結晶狀的白霧躍入眼簾。老板心頭一跳，轉身向葉小凡豎起了大拇指，圍觀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毛料切麵上。這一次沒有人喧嘩，有的隻是等待，圍觀的人已經有好幾百，整個廣場的商家八成以上集中到了這裡，其中不乏珠寶界真正的大鱷。“出綠了，大漲，又是一個大漲……”一聲驚喜的呼聲從最靠近解石機的方向傳來。“冰種……還是祖母綠啊！”另一個充滿興奮的聲音竟帶著一絲顫抖，仿佛他就是翡翠的主人一般。嗒嗒！鋸片空轉了一陣停了下來，老板故作不悅的轉頭說道：“誰把牯牛當兔子叫的？擺明了是玻璃種碧海綠愣說是冰種，坑爹呢？”繃緊的麵皮隻堅持了不到十秒，老板終於仰頭大笑：“玻璃種碧海綠，這玩意好多年不見了，快把檔口裡的萬字鞭拿出來點上，這最好的翡翠是我親手解的了。”蹲在旁邊澆水的漢子應了聲，拔腿就往攤檔裡跑，一不留神把裝水的塑料桶踢翻，灑了老板一身。那漢子頓時懵了，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了，誰開出翡翠都和他沒一毛錢關係，澆了老板一身水自己的飯碗鐵定懸了。老板看出了漢子的顧慮，笑罵道：“還不快去，杵在這兒當棒槌麼？”漢子見老板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心頭驀然一喜，分開圍觀的人群一溜煙跑進了攤檔。不多久，傳來一陣陣劈裡啪啦清脆的鞭炮聲，老板開始埋頭擦石，奇怪的是這一次居然暫時沒有人出價。玻璃種碧海綠，頂級翡翠中的翹楚，屬於有價無市的東西，這麼大一塊碧海綠現場沒有人能在未完全解出之前估出價格，索性等它全解出來再出價不遲。一小時後，老板將整塊碧海綠毫無傷的掏了出來，捧到了葉小凡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