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辰非伸手觸到這凸起的石塊,輕輕按了下去。與此同時他用意念告訴火麒麟,注意護好阿布央,而自己則把注意力放到楊銘身上。石塊按下,洞壁果然發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音,正對洞口那麵石壁緩緩向後退去。這裡果然有密道!吳辰非心中驚呼一聲,猛地站起身來,火麒麟此時也快步走到石壁前,就連渾身發抖的阿布央都站了起來,下意識地飛奔到吳辰非身邊,拽住了他的衣角。石壁的陷入引起整個山洞的顫抖,地麵也在輕輕搖晃,她就是想在原地坐著,也不能夠了。隨著山壁退去,現出一個一人高、兩人寬的洞口。後退的石壁向內陷入大約半步的距離,然後緩緩向上升去,一條幽深漆黑的通道出現在他們麵前。洞口一開,火麒麟的眉頭便微微皺了一下,眼中的疑色也漸漸明顯。它看見吳辰非轉頭看自己,便已知道他的心思。“星主想下去看看?”吳辰非慢慢點頭,這裡似乎存在著一種奇怪的力量,讓吳辰非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他小心地前行幾步,向洞內看了看,雖然裡麵漆黑一片,他仍然能看清裡麵的情形。這並不是另一個山洞,是一條山體通道,在前麵大約二、三十米處拐了個彎,後麵的情況就看不到了。通道內比洞口要寬敞,大約有一人半高,卻有一丈多寬。沒有火把和油燈,常人很難克服恐懼走進去。“我跟你一起進去!”火麒麟果斷地傳音吳辰非。“那阿布央和楊銘怎麼辦?”這個山洞並不安全,雖然到現在為止苗巫還算以禮相待,但將他們安置在這內有密道和祭台的山洞中,很難說大祭司就是善意。所以他們要下到通道裡,將兩個女人留在上麵,吳辰非不放心。火麒麟想了想,“我們帶阿布央下去,她畢竟在苗寨生活時間長,又看過她爸爸的研究筆記,說不定還能幫上我們。至於楊銘,我建議可以先留在這裡。她有靈力屏護,沒人能傷得了她。”吳辰非認真地想了想,星仙的靈力保護,確實是萬無一失的。想到這便點點頭,第一個跨過洞口走進通道。通道裡溫度比洞中要稍稍寒冷一些,對於他和火麒麟來說都不是問題。可阿布央衣著單薄,跟著他們跨進通道後,因為看不清前方的路,心中畏懼,被腳下凹凸不平的石頭硌了一下,身體一歪,差點摔倒。火麒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才免去她遭受磕碰之苦,而阿布央卻因為溫度下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吳辰非停住腳步,微一沉吟,便掉頭向回走,路過火麒麟身邊時還傳音給它“脫件衣服給她。”自己則回到山洞中,想把那盞油燈帶上,給楊銘照個亮。可當他一腳跨入洞中,就如被雷電擊中一般,呆立在其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通道的洞口一直打開,也沒有什麼異常聲響,石洞中的祭台,連同楊銘的身體,竟憑空消失了!吳辰非亡魂大冒,難以置信。兩個星仙,竟然讓一個大活人從眼皮底下消失,這如果說出去定然是個天大的笑話。可他從上看到下,都看不出祭台和楊銘是從哪裡消失的。這苗巫的地盤也太過靈異了!見吳辰非半天沒回來,火麒麟也拉著阿布央走回了山洞。跟他一樣,火麒麟見到空空如也的山洞,也吃驚不小。他甚至沒用傳音,便直接開口問道:“怎麼回事?她人呢?”吳辰非搖了搖頭,蹲下身子在祭台原本應該在的位置上細細觀察,想要從地麵上找到活門或者陷阱的痕跡。祭台生根在地上,要是說消失,唯一的方向隻可能在地下。地麵完整一塊,雖然表麵坑坑窪窪,但並無明顯的裂縫和異常。吳辰非還不甘心,延出靈力將地麵儘數探查一遍,最終確認,這石洞的地麵是整塊石頭,並無縫隙。阿布央也看到了這個情景,震驚之餘失去了語言的能力。等吳辰非沮喪地站起來,她這才完全不受控製地渾身顫抖起來,嘴裡不停地嘟囔“真的成祭品了!真的成祭品了!”火麒麟圍著洞壁走了整整一圈,也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於是轉身就向山洞入口走去。吳辰非見狀連忙叫住它,“你去哪?”“我去找那苗族大祭司,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想為難我們就明說,這樣偷偷摸摸讓我們的人就丟了,這是向我們宣戰!”吳辰非心中是急,火麒麟心裡是惱。吳辰非擔心的是楊銘的安危,而火麒麟氣惱的是自己竟然被苗巫戲耍。神獸的尊嚴令它對苗巫此舉很是震怒,此時生了要滅它一族的殺心。此刻反倒是吳辰非越發冷靜,“你先等等,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來,我們細細把事情理一遍。”說著他慢慢地在洞中來回走了幾步,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進了這個石洞,就發現了祭台,祭台的大小正好放下楊銘。我們找到了開關,現出秘道,當我們三個同時進入秘道時,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讓祭台和楊銘同時不見了。我們剛剛見到大祭司,他立刻看出我等身份,卻並未問我們的來意,而是直接把我們送到了這裡,就說明這是他眼下最希望我們逗留的地方。我不相信苗巫自認有能力挑戰兩個星仙,所以按照這個思路繼續下去,那麼秘道就是他故意讓我們發現、並且希望我們進入的地方。火麒麟你在秘道開啟之前,感覺到了異常的氣息。而阿布央說,他爸爸的筆記上曾經提到苗疆有千年一遇的浩劫。所有的信息結合在一起,我認為大祭司是希望我們能出手相助,幫助苗疆渡過此劫,而這條秘道的儘頭,很有可能有另一隻遠古神獸,而這隻神獸便是消除浩劫的關鍵。”說完這番話,吳辰非臉上隱隱現出一抹笑意,“既然大祭司有求於我們,就必不會傷了楊銘,我們也大可不必太過擔心。”火麒麟聽完他的這番話,細細想過覺得有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吳辰非似乎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許多,淩空起身取下麻繩上拴著的油燈,笑著說道:“進秘道,會會你那位久未謀麵的‘朋友’。”說完,下意識地向洞頂看了一眼,而這一眼看下去,吳辰非立刻覺得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剛才他曾經看到過麻繩的固定點,是一顆粗大的鐵釘。而此刻,固定麻繩的,卻是一根前小後大的石楔!洞頂黑暗,常人根本看不進去,可吳辰非修為蓋世,看得明明白白。四周石壁、地麵的琢痕很難看出差異,但這根石楔卻明白無誤地告訴他,這個山洞已經不是他們最早進來的那一間了!吳辰非眉頭微蹙,並沒有對火麒麟和阿布央點透,而是端起油燈快步走到阿布央身邊,將燈交給她。他和火麒麟根本不需要燈光照明,油燈光線微弱,隻有拿在阿布央手裡,才方便她自己照路。吳辰非打頭,阿布央居中,火麒麟斷後,三個人依次走進秘道。秘道內很寬敞,一人通過非常寬綽,而秘道兩側的山壁非常平整光滑,上麵還畫著一些圖畫。在昏暗的燈光映照下,三個人分辨著山壁上的畫麵。這是不折不扣的壁畫,由於年代很久了,所以顏色已經褪了不少,但畫麵上的線條還很是清楚,從他們走進秘道開始,一直延續下去,不知道有多長。阿布央此時已經披上了火麒麟的外套,為了幫她禦寒,火麒麟又在她身體外麵下了道屏護。這道屏護不僅幫助她抵禦了洞中的寒冷,更幫她抵住了外界給予她的刺激,使她心中的恐懼大大降低,身體也不抖了。看著山石上的壁畫,阿布央漸漸現出吃驚的表情。隻見她快步跟上走在前麵的吳辰非,拉了拉他的手,輕聲說道:“阿哥,這壁畫上畫的,跟我爸爸筆記上寫的東西幾乎一樣。”“哦?”吳辰非一聽,連忙停下腳步,低下頭看著阿布央。“那你給我們講講。”阿布央點點頭,指著已經落在他們身後的一幅畫說道:“這裡是苗巫大祭司開壇作法的情景,一邊是求雨得雨,另一邊是個半邊骷髏半邊人臉的人,正從床上坐起來。我爸爸筆記上說,苗巫法力高強,不僅可以起壇求雨,還能令死人複生。所以苗人都視苗巫是苗疆的神,終身侍奉膜拜。”隨後,阿布央指著他們身邊的一幅畫讓他們看,隻見畫麵上還是祭壇,隻不過在大祭司的頭頂上出現了一個相貌凶惡的人相,身體隱在一團雲朵之中,看不清楚。阿布央再次說道:“大祭司的行為雖然造福苗疆,卻被視為逆天之舉,天神對他表示不滿,就發下詛咒,每過一千年就會給苗疆下一次浩劫,以消除大祭司的業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