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若是條子,我們倒也不在乎,畢竟不是在國內,沒有了規則的束縛,大家的膽子都變得大了起來。尋常的火器,對我們這裡的任何一人。都已經不能夠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了。這樣的結果,是即便是警察來了,我們也照樣乾死。不過如果來的人裡麵,還有教會的那幫教士,又或者還有專門對付我們這幫人的宗教裁判所裁判員,事情就變得有些麻煩了。要知道我們現在雖然是取得了勝利。不過大多都已經油儘燈枯了。就比如我,彆說什麼伯爵、子爵,就算是來一個稍微強壯一點兒的普通人,都能夠將我給一拳撂倒。老鬼他們是因為天生懼怕這雷場,所以才會萎靡不振,而我則是因為耗損過度。所以在虎皮貓大人這一聲喊之下,我們都開始撤離。離開的時候,也是頗為費心,我其實已經走不了路了。好在陸左過來,兩人相互攙扶,如此跌跌撞撞走了兩百多米路,來到了奶牛場附近的一個破爛工廠附近時,我瞧見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的老鬼,居然抓了一個人過來。這人渾身焦黑,散發著一股古怪的肉香,不過卻有存活著一縷氣息。應該是劫後餘生者,不過他並不是有著侯爵獵殺者或者屠龍者阿罕麥德的恐怖勢力,而是因為戰鬥的時候,有意識地離得遠一些。事實上,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那些屍山血海裡。陸陸續續有幾道身影艱難爬出,都是與他一般的幸運兒。在這樣殘酷的戰鬥中還能夠活下一條命來,那實在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上帝垂憐。對於這樣的幸運兒,身疲力竭的我們其實也懶得再去管了,一來是因為本身沒有太多的力量去將漏網之魚一網打儘。另外一個心思,則是想著此戰的名頭,也需要這些可憐的幸存者去宣揚。沒有什麼,比這幫親身經曆過的家夥,更加能夠證明戰鬥的殘酷,以及我們的名聲。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所以我有些奇怪老鬼為何這般執著。所以當他帶人過來的時候。我忍不住出言說道:“老鬼,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應該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和平……”老鬼抬起頭來,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說道:“你想看一看這小子到底是誰再說吧?”我低頭一看,怎麼是個東方人的麵孔,黑乎乎的,再仔細看,我擦,張海洋?這個家夥居然也在這裡?我咋沒看到?瞧見張海洋的那一刹那,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彆看本事不大,人倒是狡詐得很,滑不溜手的,我和老鬼找了他大半個歐洲,屢次都被他逃脫,沒想到在這裡卻還是受到了意外之喜。我忍不住叫出聲來,而那家夥也認出了我來。他渾身一哆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這個時候忍不住看了老鬼一眼,瞧見他冰冷而又凶狠的眼神,我就知道張海洋這一回是沒有救了。老鬼的心裡,至今都還留著對雲陌阡的愧疚,而這一份愧疚有多深,張海洋就有多該死。聽到我的喊聲,陸左也走了過來。瞧見張海洋,他也忍不住笑了,說嘿喲喂,真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海洋兄,沒想到我們還有再見麵的一天吧?張海洋渾身一震,衝著陸左說道:“陸左,我們是老鄉,你可得救救我啊?”陸左摸著鼻子說道:“我擦,這個時候咱們就是老鄉了?那麼,老鄉,當初你買殺手過來殺我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呢?”張海洋臉色變得慘白,搖頭說道:“不是的,不是的……”這時威爾過來跟我們說道:“我的人過來接應我們了,得趕緊走,有消息說英國教區宗教裁判所的人已經大舉出動了,而且英國的官方也出動了大量人手,被堵住了就壞了--你們在乾嘛呢?”張海洋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然後大聲喊道:“威爾岡格羅閣下,歐洲血族的新皇帝,請接收我的效忠吧,我願意一輩子在你麵前,鞍前馬後……”威爾瞧見我們都圍著張海洋,愣了一下,弄不清楚情況,低聲問了一句話:“誰找出來的這傻比?”呃……老鬼知道不能再多耽擱,便問陸左,說你動手,還是我動手?圍節大圾。陸左說我要不是瞧見他,早就忘記還有這號人了……老鬼點頭,說哦,我知道了。說罷,他走上前,伸出手,哢嚓一下,就把張海洋的腦袋從前麵扭到了後麵來。張海洋,卒。這家夥的死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畢竟比起我們身後那數百多的血族來說,他甚至都排不上號;當然,也正是因為他排不上號,使得被排擠在邊緣,反倒是沒有被落雷直接轟中,留下了一條狗命,給老鬼一個交代。天意就是這般讓人不可捉摸。我們穿過破舊的廠房,來到了另外一條大街上,在陰影處,還有蠢蠢欲動的小角色在窺探,不過我們也懶得管他們,走到了一輛蒙了牌照的旅遊大巴前,攙扶進入。大巴上麵還有醫生,瞧見這一行渾身血淋淋的家夥進來,可嚇壞了,慌忙過來安排布置,然後給我們包裹傷口。事實上,需要包裹傷口的是我們這些沒有血族身份的,至於老鬼他們,走了這兩裡路,身上那密密麻麻、血流不止的傷口都已經結痂了。雨夜,我們在車上待了三個多鐘頭,然後被安排進了倫敦某個衛星小鎮的私人醫院裡麵治療。事實上,我幾乎是從上車的幾分鐘之後,就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即便是那護士是個金發碧眼的大美人兒,還被雜毛小道調笑得嬌羞不已,兩對狗男女恨不得跑到大巴後麵去成就好事,都引不起我的半點兒興趣。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我張開眼睛,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腦子似乎顯得有些遲滯,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回憶起睡著之前發生的事情。我回憶起了艱苦絕倫的戰鬥,回想起了一個又一個的血族高手,回想起了絕境之中的堅持和不放棄,一直到頭頂上亮起來的那絢爛光芒。我突然間有一些後悔,當時倘若是有著足夠的勇氣,不應該抱頭等死,而是環目四望。如果是那樣,我就可以瞧見那一道道的落雷,將那些不可一世的家夥生生劈死的場麵,而它有可能是我人生記憶之中,最為難忘的一幅場景。隻可惜那個時候的我,居然選擇了閉上眼睛。因為我當時實在是害怕極了。我感覺我甚至尿了。我想了許久,偏過頭來,看向了窗外,此刻是下午時分,有溫暖的陽光斜斜照耀進來,像金子一樣,鋪滿了白色的床單,和我的臉上來。世界在這一刻,變得如此的寧靜,就好像所有的罪惡和喧囂,都已經不在人世。啊……我伸了一下懶腰,渾身的骨骼都在啪啪作響。我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裡麵的虛弱,也能夠覺察出此戰之後,自己將會變得更加強大。隻有經曆過艱苦,方才能夠有所成長。我瞧見了牆上掛著一把刀,是我的十字軍血刀,而我其餘的物品,都放在了我目光所看的到的地方。我閉上了眼睛,內視一圈,發現腦海裡的龍脈社稷圖正在徐徐運轉,它朝著我身體不斷激發著龍脈之氣,給我予一種獨特的溫養,讓我身體的技能不會因為這一次的崩潰而萎縮。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下了床來。在病床上悶了太久,我有一點兒不太適應,走到窗邊往外望去,瞧見一個大草坪,儘頭還有片小樹林。草坪上麵,我瞧見有人在曬太陽,仔細看,卻是陸左。到底是比我們厲害太多的家夥,之前的一番血戰,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瞧見他,我忍不住想起了侯爵獵殺者當初的話語。連他都忍不住出聲詢問陸左和雜毛小道蕭克明的出場價錢,因為不管多少錢,這都實在是太值了。我鬆了一下筋骨,然後從這二樓的窗口跳下,朝著草坪那邊走了過去。陸左瞧見了我,坐起來,朝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了陸左跟前來,這時有一位護士慌裡慌張地跑過來,問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麼?我思索了一下,問有煙麼?護士愣了一下,半天不敢說話,這時陸左溫言笑道:“去吧院長最好的雪茄拿過來。”那護士對陸左十分尊重,沒有再猶豫,匆匆離開。她回來得也快,弄了兩根雪茄,還殷勤地幫我們給點燃了。我接過雪茄,瞧見陸左有些猶豫,不由得詫異道:“你不吸煙?”陸左接了過來,笑了笑,說以前抽,有孩子之後,就戒了。我抽了一口,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躺下的這幾天,威爾那邊情況怎麼樣了?”陸左微微一笑,說他那兒啊?還可以,整個歐洲都鬨翻天了……本站訪問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內輸入: 即可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