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雲陌阡,而受了重傷的是米婭。徐淡定告訴我,說她們兩個是在塞納河邊被人發現的,應該是受儘了折磨,雲陌阡當場就已經死亡了,而米婭則還存有一口氣。不過基本上也沒有什麼生機了。他派人過去瞧了,並且還順手料理了幾個守在外圍的家夥。這件事情,本來打算瞞著我們的,不過最終還是覺得應該說給我們知曉,免得我們事後知道了,心生嫌隙。我和老鬼兩人,雙雙坐倒在了床上。在那一瞬間,我便覺得自己整個人被一股悔恨和憤怒給充斥著,整個人的腦袋就是“嗡”的一炸,右手猛然一抬,“啪”的一聲,給自己來了一個大耳刮子。疼!我幾乎是用上了全力,即便是本能地用上了玄武金剛劫,卻依舊感覺到腦袋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我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紅腫起來。臉有多疼,我的心就有多疼。徐淡定瞧得心中一跳,伸手攬住了我的肩膀。沉聲說道:“你們彆太過自責了,這件事情不怪你們,隻能說是那些家夥,太過於猖狂了。”我渾身顫抖。咬著嘴唇說道:“我隻是讓自己記住而已--是昨天追殺我們的那幫人下的手麼?”徐淡定點頭說道:“應該是,他們害怕教會出手,所以故意弄成是普通的殺人拋屍案,不過我派去的人在附近瞧見幾個家夥,跟魔黨應該是有關係的,確定無疑。”老鬼比我冷靜一些,問徐淡定,說那個米婭,現在在哪裡?徐淡定看了他一眼,說你彆想了,她雖說還留著一口氣,不過全身大出血。內臟破損、重度昏迷,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老鬼眼睛眯了起來,說我想去看一下她。徐淡定搖頭。說還是算了吧,那個女孩兒在公立醫院裡住著,人多眼雜,她們學校來了很多學生和老師在守著,你們根本沒機會進去;就算是見了一麵,那又如何?她隻剩下一口氣了,說不定在你們去的路上,就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老鬼去取外套,說那我更應該趕過去了。徐淡定伸手攔住老鬼,說你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呆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要不然我可不能給威爾交代。老鬼生硬地回答道:“我們千裡迢迢,從中國趕到這裡來,可不是為了度假的;威爾可以把我們當做打醬油的,陸左和蕭克明也可以把我們當做是多餘的閒人,但我不可以,老王不可以,我們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就在當下,就在現在!”徐淡定眯眼,瞧著同樣表現得很堅決的我。許久之後,他方才開口說道:“這裡是一個隱秘的藏身點,如果你們執意趕過去的話,有可能會暴露這裡的事情,所以去了,就不要回這裡。”我和老鬼一齊點頭,然後朝著他躬身說道:“承蒙照顧!”徐淡定摸出了一把鑰匙來,說了一個地址,然後對我們說道:“上一個線人的落腳點,暫時不用了,留之無用,棄之可惜,就留給你們吧。”老鬼沒有跟他客氣,接過了鑰匙來,而後徐淡定聳了聳肩膀,說送佛送到西,門外有一輛二手福特,你們開走吧,醫院地址在副駕駛上,我特地給你們裝了中文導航。啊?原來他已經猜到了我們的反應,相關的東西都已經為我們準備妥當。謝謝。我和老鬼伸出了手,與徐淡定相握,他含笑搖頭,說不用,事實上如果你們兩個無動於衷,繼續待在這裡,我或許會少一些麻煩,不過心裡,多多少少也會看不起兩位。三人在那一瞬間,仿佛某種阻隔被打通了一般,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來。這種笑容,似乎是某種東西的預示。除了車鑰匙,徐淡定還給我們準備了兩台其貌不揚的手機,告訴我們這個是加密手機,可以通過這個跟他聯係。通訊錄裡麵的第一個就是了,另外威爾的聯係方式,手機裡麵也有。交代妥當之後,徐淡定拍了拍我們的肩膀,說希望你們能夠照顧好自己,我可不想被人通知去領你們的屍體。這話語殘酷,然而卻能夠聽出溫情來,我們三人離開了房間,來到了一樓,瞧見獨立彆墅三人組和吳媽都在客廳那兒,瞧見我和老鬼準備離開,不由得都站了起來。眼鏡男跑到了跟前,對老鬼說道:“說好今天再大戰三百回合,你咋走了呢?”儘管隻是短暫相處,但是我們對他還是充滿了好感,老鬼微微一笑,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責任在前往召喚著我,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們再玩兒吧--順便說一句,我的圍棋更厲害……眼鏡男聳了聳肩膀,說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做好圍棋等著你咯?老鬼搖頭,說不用,我和老王可能不會回來了。啊?役農團弟。寧檬和kim都圍了上來,望著我們說道:“為什麼啊?”我們沒有回答,而徐淡定則說道:“他們兩個去辦一件很難的事情,會有人盯上他們,為了這裡的隱蔽性,所以就不會回來了。”三人聽到,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來,而眼鏡男的眼睛一轉,突然說道:“你們是準備去乾嘛啊,如果缺人手的話,我願意貢獻一份力量……”徐淡定瞪了他一眼,說你還準備給我找什麼麻煩?我和老鬼搖頭,說多謝大家的好意,也很高興認識你們,不過有的事情,是責任,也是債,需要我們去償還了。與三人和吳媽告彆之後,我和老鬼坐上了那輛福特車,弄好了導航之後,兩人開始朝著米婭所在的公立醫院驅車前往。那個地方離這兒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一路上我和老鬼都默然無語,顯得很沉悶。一直在到達了醫院之後,我才問老鬼,說你是準備用上那十二門徒的名額?老鬼點了點頭,說這是我唯一想到能夠救她的辦法。我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活下來的是雲陌阡,會不會沒有那麼難過?老鬼渾身一震,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過了好一會兒,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不,對於我來說,她們每一個人都無可取代,都是刻在我心頭的罪責--我之所以對雲陌阡動心,是因為她長得像我前女友,僅此而已;然而老天卻再一次的警告了我,我是一個倒黴透頂的人,天煞孤星,像我這樣的人,不應該擁有愛情……”我打了他胸口一拳,說彆這樣,你要是不談戀愛,彆人會以為我們兩個在搞基的。老鬼苦著臉,臉頰上麵的肌肉一陣抽動,低聲說道:“這笑話,並不好笑。”兩人下了車,按照徐淡定給的地址,一路避開攝像頭,來到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瞧見這外麵不但有十幾個不同膚色的年輕學生,還有兩個法國警察在外麵做詢問,的確是不好進入其中。我們甚至不能夠靠近,免得被人懷疑。在遠處瞧了一會兒,老鬼對我低聲說道:“你去發動汽車,挺到路邊去,我一會兒扮作醫生,將人給偷出來,我一來就走,前往徐淡定幫我們準備的地方。”我有些憂慮,說白天恐怕不行吧?老鬼緩慢地搖了搖頭,說隻要快,這些人對於我來說,都不會造成阻礙,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這醫院附近不知道有沒有那幫人的眼線。我說徐淡定不是說清理過了麼?老鬼說清理過了,還會再來,那幫人下手狠毒,不可能會留下一個尾巴,這樣做,必有深意,所以我們必須要留心。我點了點頭,回到了停車場,將導航弄好,然後發動車子離開。我剛剛駛出了醫院,來到側麵,確定這裡並沒有監視器之類的東西,就瞧見有個人影從天而降,直接就滾落在了車子的右側,我打開門,老鬼抱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衝了進來,然後對我說道:“快點走!”我油門一轟,車子一下子就轉過了街角,融入了車流之中。車子在行進,我看了一眼後視鏡,瞧見那個穿著病號服的女子,正是米婭,不過此時她的滿臉蒼白,眼睛緊緊閉著,完全沒有之前的活潑勁兒。我說你怎麼弄的,那麼多的人在場,你就這樣衝進去了?老鬼說扮作醫生,然後拉上窗簾,從隔離間的通風管離開的--米婭的身體狀況很危險,我必須要對她進行初擁,老王,你開穩了。我說好,你開始吧。說完話,我下意識地朝著後視鏡裡望了過去,瞧見老鬼咬破自己的中指,先是在米婭的額頭上麵畫了一個古怪的符號,緊接著伸出了右手,在米婭的脖子上麵擦了又擦。他仿佛是在對待一塊煎得香嫩無比的小牛排,摩挲了許久,方才張開了嘴巴來。他上麵有兩顆牙齒特彆尖厲,露出了微微寒光,而下一秒,他俯身在了米婭的脖子處,重重一口咬下。就在這個時候,處於昏迷狀態的米婭渾身一陣抽搐,發出了一聲古怪的呻吟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