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早就聽說了,聽說很恐怖。”“是啊,據說發現這件事的劉老頭當場就被嚇暈過去了,聽說後來衙門的差役進去之後也都吐了。”“能不恐怖嗎?你們去河邊看看,到現在河水還是紅色的呢,雖然說大宅子就在河岸邊,可是能染紅河水,這得要流多少血啊。”說著那人打了個抖索。“就是啊,聽說早上河邊的漁夫們還以為是什麼河神作祟,今天都不賣魚了。”“要我說啊,這些人也是罪有應得,活該,這就叫做……”“噓,楊兄,慎言!”一個書生趕緊將中指放在嘴邊,低聲說道,那人這才閉上嘴巴,還小心地看看四周。“不過究竟是怎麼人做的,這一舉動真是大快人心。”“聽說是有天神下凡,聽我隔壁家的二大爺說的,好多人都被砸成肉泥,這除了天上的大力神,誰有這樣的力氣啊。”“就是,那樣的力氣,哪裡是凡人能夠擁有的。”說著幾個人雙手合十,對著虛空拜了拜,嘴裡很小聲地念叨著什麼。“死得好啊,死得好,那些畜生,簡直不是人,死得好。”“就是,死得好。”此時,金剛門。“嘔。”隨後趕來的太守,又是一陣乾嘔,他已經將自己吃的所有東西全部都吐出來了,現在是沒有什麼可以吐的了。雖然已經呆在大廳,不過每每想起,還是覺得惡心,他捏著鼻子,臉色蒼白,要是說問他們什麼是地獄,他們現在就有答案了,因為見過了。即使在大廳,還是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大人。”一個身穿捕頭衣服的高頭大漢走進來,臉上的比太守好上不少。“趙捕頭,怎麼樣了,有什麼發現?”“沒有一個活口,金剛門的所有人都死了,還有一些下人應該是昨天晚上趁亂逃走了,隻要待會下令去找應該能找到,現在兄弟們正在查找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知道是誰做的了嗎?”太守對於這件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他對於是誰動了金剛門其實一點興趣都沒有。“不知道!”“這樣啊!”太守手指敲打著手邊的一個盒子,眼光看著放在門口的十幾口大箱子,這些都是從金剛門中搜出來的,他一來,首先就讓捕快將這些東西全部找出來了,這可是他們能找到的,金剛門中最值錢的東西,可是他現在很矛盾,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這些東西他到底要不要拿走。猶豫了一會,他牙一咬,道:“讓衙役趕緊先將這些東西搬回衙門,這些都是重要的證據。”“是。”趙捕頭說著招呼在這邊的衙役搬這些東西,他趕到院子裡,想要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發現。就在捕快開始搬那些箱子的時候,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群士兵走了進來。太守沒有說話,皺著眉頭。“王太守!”一個身穿鎧甲的中年漢子遠遠地就對著太守抱了一拳笑道。“是歐陽將軍啊,將軍今天怎麼有空?”太守臉上帶著笑容,笑意未達眼底,還是客氣地回了一禮說道。他的心中很不高興,真的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他一直祈禱著這些人不要來得那麼快,至少等他將“證據”都處理了,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是來了。“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將這些證據搬回衙門。”太守對著衙役嗬斥道。“是,大人。”“且慢!”歐陽將軍說道。“歐陽將軍,你這是何意啊?”太守大人質問道。“何意太守應該明白,金剛門之前涉及軍隊,這件事情應該引起了當今的關注,關於金剛門的事情,太守還是不要管了,由我們接手了。”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官袍的人走進來說道,這個人是來自兵部的人,這次來這裡是調查關於金剛門和軍隊之間的事情的,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那他自然是要分上一杯羹,金剛門可是超級大肥羊啊,在幾人說話間,一群士兵,已經將那些捕快圍在中間,手中的長槍指著那些抬著箱子的捕快。這些捕快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就慌了,他們隻是捕快,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和這些氣勢洶洶的軍隊對抗啊,他們看著太守。太守眼睛一眯,後槽牙咬得緊緊的,不過臉上卻是帶著笑容說道:“好,歐陽將軍,張大人,既然如此,那麼就……”“大人!”這個時候一個衙役跑進來,手中拿著一支鐵尺,遞給太守說道:“在門口的柱子上發現了這個,也不知道是誰插進去的,那可是大柱子,費了兄弟們好大的力氣才拔出來。”“嗯,這不是鐵尺嗎?”接過鐵尺,太守問道,他自然是認識這玩意,這就是衙役會隨身攜帶的鐵尺,不過比起一般的鐵尺,這把還有些不同,具體有什麼不同太守也說不出來,隻是感覺這把看起來更加舒服。“這個是!”倒是那個兵部的官員,看到這把鐵尺,徒然色變,連忙問道:“太守大人,在手柄的位置是不是還刻著什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這副表情,不過還是看了一下手柄,還真是刻著一個符號:“這好像是一個叉叉吧,兩把鐵尺交叉。”那人聞言咽了口唾沫,然後說道:“兩位大人,本官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要做,就先告辭了,這個事情就交給二位大人處理了。”說著真的就好像將這裡當做是修羅地獄一般,快速的逃離。邊走嘴裡還邊碎碎念著不知道什麼話,歐陽將軍和太守就聽見“那個家夥”、“可怕”、“我早該想到”之類的話。“這是?”最後兩位本地父母官也不明白什麼怎麼回事,最後他們是怎麼處理這些東西的,那位兵部的人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隻要官位在,命在,錢可以撈的地方還多著呢,沒必要冒險。隨後太守和歐陽將軍帶著軍隊來到院子,本來太守是不想來的,他不想在看到這樣的場景,但擔心有密室什麼的,要是在裡麵發現了其他重要“證據”,那他不就沒份了嗎?所以還是咬著牙跟著一起來。現在有好幾十個衙役在處理現場,他們臉色都很難看,也幸虧這些衙役本來都是軍人,北方本來就經常和蒙古人打仗,他們就是從上麵退下來的,也見過不少場麵,才能繼續留在這裡乾活,不過之後可能好幾天都睡不好了。“嘔……”歐陽將軍還沒進入院子,遠遠看到院子的情況,他也乾嘔了一聲,一開始聞到血腥味,他就知道死了很多人,但是沒想到那麼慘。不過怎麼說他也是上過戰場的,倒沒有真正吐出來,不過和他一起來的一些士兵就沒有那樣的心態了,也是吐得天昏地暗,那個太守捂著自己的嘴,乾嘔著。在現場還能看到好幾處嘔吐留下的東西,至於味道,完全被血腥味所掩蓋了。那些捕快正在將相對比較完好的屍體給抬出來。“這不是朱俊嗎?”看到兩個捕快抬著一個自己熟悉的人,歐陽將軍說道。朱俊這個副門主還能看的清楚他的臉,不過他現在的頭是和他的背是朝著同一個方向的,至於胸口,被砸出了一個坑,完全凹陷下去了。這個情況其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至少還能算得上是全屍,大多數人,缺胳膊少腿,是常態,有的腦袋直接被砸進脖子中,有的腦袋不知道哪裡去了,最恐怖的是那種隻剩下半個腦袋的。看到自己的上司走過來,趙捕頭連忙上前,太守問道:“趙捕頭可有什麼發現?”“經過統計,這裡大概有兩百個人的屍體,從服飾上來看,都是金剛門的弟子,而對方一定是一個高手,要知道金剛門的人是練鐵布衫的,他們是江湖上公認的最難對付的人。”“你是說這,這個事情,是,是一,一個人做的?”歐陽將軍不可思議地問道。他也曾經和金剛門的人打過交道,之間還有一些不能說的關係,他深知金剛門的鐵布衫是有多麼難對付,聽趙捕頭說隻有一個人,他覺得實在是太誇張了,怎麼可能呢!“沒錯,從種種跡象看來,就是一個人!”趙捕頭麵色嚴峻地點點頭說道。他在加入公門之前,也是一個江湖人,在山西地區也是小有名氣的高手,前任的太守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就在衙門中當捕頭,一直當到了現在。“這怎麼可能!”就連太守這個讀書人都知道這個結論是多麼的荒謬。“雖然屬下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根據現場,屬下隻能想到這樣的結論!”“金剛門的人是傻嗎?他們不會跑啊!”“不是不會跑,而是速度太慢了,跑不走。”說著趙捕頭指著門口已經處理的的幾十具屍體:“兩位大人情況,這些屍體,都是在門口發現的,是所有死者中,最完好的。”趙捕頭說著蹲在那些屍體旁邊,指著屍體比劃著,一邊說道:“這些人當時的死狀都是麵朝下,麵帶驚恐,腦部或者背部凹陷,說明當時他們其實其實是想要逃走的,但是背後遭到了某個人的重創,所以當場死亡。”“……”“兵器可是那把博浪錘?”歐陽將軍指著沾滿血立在一邊的博浪錘問道。“根據傷口上看,至少有一半的人是被那把博浪錘殺死的,而那把是兵器金剛門中號稱‘大力神’哈赤兒的成名武器,應該是被殺人者搶走的。”“大力神?”“是的,那把博浪錘重達二百斤,常人不要說使用了,就是舉起來,也很困難,而哈赤兒卻能使用,所以江湖人送外號‘大力神’。”“兩百斤!”太守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問道。“是的,兩百斤,之前三個兄弟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將它抬出來,這個人能用這把兵器殺了那麼多人,一定是一個力量很大的人,一般的高手即使在厲害,也不可能用這把兵器殺了那麼多人。”“那個哈赤兒呢?”“死了,脊椎骨斷裂,胸口被博浪錘砸碎,死的很慘。”“那會不會凶手也是一個大力士。”“不可能!”對於太守的這個問題,趙捕頭想都不想直接否決掉了。先不說有沒有那樣的大力士吧,就一個普通人,能將那麼多的金剛門好手一個一個乾掉,這個根本就不可能的,那可是兩百個人啊,不要說都是金剛門的弟子,就算是普通的兩百人,一個江湖好手要全部殺死,也沒有那麼輕鬆。真正讓他驚恐的是一個人能拿著兩百斤的博浪錘,能殺掉以速度和招式詭異的朱俊,還有近一百個的江湖好手,這才是最恐怖的,說明這個人的力量、耐力和速度都是頂尖的,什麼時候江湖出現了這樣一名好手了。“趙捕頭可能想到有誰能有這樣的能力?”趙捕頭搖搖頭。“對了,這個不知道趙捕頭見過沒有,會不會是凶手留下的,之前在門口柱子上拿下來的!”太守這個時候將之前衙役給他的那把鐵尺拿出來,問道。“這個是!”見到這把鐵尺,趙捕頭一驚,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下,特彆是看看到上麵的那個交叉鐵尺標記。“是六扇門,難道是陳堪。”作為一個衙門的捕頭,他對於陳堪這個能將捕頭這個職位做到五省的人是相當的敬佩的,關於陳堪的事情,趙捕頭也是知曉的。“六扇門!”太守和歐陽將軍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那個張大人在看到這個標記之後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眼,迅速的離開了。“不錯陳堪的很少出手,在江湖上,沒有人知道他的實力到底怎麼樣,隻是知道他的能力很強,如果這次是他出手的話,那倒是有可能。”“……”場麵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