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網一出,方寧動力大增,立刻想到第二種可能,兩條妖犬被抓可以肯定,但並不一定是巨鼠乾的,還可能是該死的偷狗人。他連忙將兩個可能都通知鄭道,對方連聲佩服,說正拜托有關機構在分彆追查這兩個方向,尊者真是英明……這次方寧的馬後炮還真放對了。這兩條單身狗逃離那隻心懷叵測的巨鼠後,又因為之前為了躲避那條天上飛來的家夥,用了鑽地逃跑的法子,消耗很大,很快就餓得饑腸轆轆。它們沒辦法,隻有拉下臉皮想在城裡找些剩飯吃,又不敢去有人的地方,怕被人通知那條火龍過來抓它們。在城裡瞎逛遊了半天,垃圾箱都跑遍,它們卻連根毛沒有找到,直到眼前出現兩個香噴噴的大肉包子,從來不知道地球麻藥味道的它們,一狗分了一個肉包子貪心吃了起來,多虧底子厚,整整吃到第十個,才被放翻一齊帶走……昏迷前他們還聽到狗販子在說:“累死人了,費半天勁才放翻這兩隻傻狗。有那些該死的巨鼠在搶,這抓野狗賣的生意隻能做最後一波了……”此時一黑一黃,這兩條單身狗正一起待在一個狗籠子裡,關在一個不知名的郊區院子中,已經被抓了有兩天。它們周邊則是一大堆瑟瑟發抖的各色流浪狗,都被亂七八糟地塞在其他狗籠子中,地上血跡狼藉,一片臟亂。黃狗正翻著肚皮,耷拉著腦袋靠在地上,一隻舌頭不停地吐著,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黑狗:“黃老大,這才被關了兩天,你就不行啦?雖然被關了起來,但他們不是給了咱們不少飯吃麼,至少能吃飽喝足啊,你不該這樣啊?”它一邊說,一邊做著俯臥撐,鍛煉著發達的四肢,時刻不忘記訓練自己,它還記得上一個主人告訴他的一句話:脫單的機會隻會留給時刻準備著的單身狗。黃狗有氣無力地說:“我老啦,畢竟我250歲啊,不比你這233歲的年輕人。我降臨時又是頭一個過來的,沒人給我趟路,受創比你嚴重多了。被關了這兩天,實在有點抗不住,讓我躺地上先休息休息。”黑狗有些擔憂,又有些慶幸地說:“那你可要趕緊休息恢複,我覺得還有半天功夫我的力量就能恢複一點,又能使用遁地術了。到時候你要不能恢複,我可沒法帶你走啊。”黃狗:“不用,我自有辦法,到時候你一個人先走就行,不用管我。”黑狗頗有些感動,又有些愧疚:“那多不好意思,咱們同為一族。雖然之前在上一個世界隻有幾麵之緣,但這兩天下來,我發現咱們還真是同道中人,我怎好拋下黃老大你一個人逃走?”黃狗說:“沒事沒事,你年輕體健,正繼承著咱們地行犬一族未來的希望啊。”黑狗一想,最後一點愧疚消失不見,口裡說著:“等我逃走了,我就找個好主人,趕緊回來救你。我可看不上這裡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弱,我得逃出去找個強大的當新主人。”黃狗幽幽地說:“那我倒是真有點不好意思了……你光顧著鍛煉四肢,恐怕還不清楚,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吧?”黑狗疑惑:“這不是抓了野狗再賣給人的地方麼?”黃狗:“是啊,但他們是賣給人吃的。我剛才就聽到有客人來了,那客人還說要到後院親自來挑一條最壯實的開宰……”黑狗聽得發呆,突然耳邊響起來幾個人類聲音。“桑老板,你怎麼還能信不過小弟,還非要親自來挑,你看看最好的狗都在這裡,”一個寒冬裡還光著膀子的狗屠夫抽著煙,跟在一個胖子後麵說著。某個叫桑老板的胖子擺擺手,也不在乎後院臟亂,正一條條狗看著,他每經過一個狗籠子,都嚇得裡麵的狗向後縮去。“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這桑老板生平就好一口狗肉。新開幾個月的齊城“方氏至味”餐廳雖好,卻從不做任何狗肉貓肉。要說狗肉做得最好吃的地方,就是這裡。看了一圈,他都不滿意,直到看到這一黃一黑兩條單身狗時,卻是眼神一亮。吃多了狗肉的他,自然能一眼看出,這兩隻狗土歸土,但直覺告訴他一定大補。隻是那條黃狗肚皮翻天,耷拉著腦袋,入冬了還吐舌頭,這一看就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還是先不下口的好。“對了,這兩隻一黃一黑正是前兩天剛剛捕捉的,比其他那些乾淨的多,所以單關著。尤其你看看那隻黑狗,多壯實,還知道天天自己鍛煉,看來是要把自己肉訓練紮實,就等著給桑老板進補啊。”狗屠夫恭維著。桑老板當下大喜:“沒錯,就這條黑狗了,現場開殺,我要看著你們宰,彆忽悠我……”狗屠夫對著身後兩個小弟使個眼色,頓時有人上前來,打開鐵籠子門,將拴著黑狗脖子的粗長鐵鏈子一把抓住,不顧它百般掙紮,要將它從鐵籠子中生生地拽出來……黑狗一臉幽怨地轉頭看向那半死不活狀的黃狗,全都明白了,口裡“汪汪”吼著:“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套路我……”黃狗搖搖頭:“年輕人,too young too simple啊。”眾人眼神全放在奮力掙紮的黑狗身上,對方勁頭還真足,不過它越掙紮,那桑老板就越點頭。這時就沒一人能注意到:那隻黃狗已經悄悄地爬了起來,隻是它脖子上卻隻拴一條普通麻繩而已,比強健黑狗待遇差遠了。此時它一雙狗眼充滿不被人察覺的凶光,正盯著大開的籠子門,還有那些麵目猙獰的屠狗者們………………黑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拽出籠子,心下絕望:為啥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人要吃狗肉,明明看他們的電視上,都在說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麼?這時,它耳邊響起一個天籟之聲:“這一群狗我全買了,開個價吧。”當它帶著感激的神情看向對方時,完全沒注意到剛才正蓄勢待發的黃狗,卻重新躺了回去,恢複成一副半死不活的姿態。這是一個麵相沉靜的黑衣中年人,他身旁跟著三個人,同時出現在後院門口。“這位老板您哪位啊?能出多少?”狗屠夫才不會把客人往外推,這桑老板隻是一個普通回頭客,叫聲老板就是客氣罷了。這偷流浪狗殺狗賣的生意馬上也要做不下去,自然是誰給的錢多,就做誰的。“一條狗兩千,這個價格,對一群流浪狗來說,應該夠高的吧?”那黑衣中年人說著。狗屠夫一聽,哪還有不滿意的,這個價格早大大超過他心理預期,也不討價還價,惟恐生意黃了:“好好,還是您這位老板爽快,不挑不撿,我這就帶人給您全裝上。您開貨車來了麼?沒有的話,我給您親自開車送過去。”那桑老板不高興了:“兄弟,彆的狗,隨便你出多少,這條黑狗可是我挑好馬上要宰來吃的。”黑衣中年人淡淡一笑:“你還沒付賬,怎麼就成你的了?莫非,你一個人還想和我的兄弟們練練?”桑老板畢竟是個生意人,還是慫了,為口狗肉挨頓打不值得。對方人多勢眾,狗屠夫也不會站自己一邊,誰會和錢過不去?“哼,咱們走著瞧,風水輪流轉,”他撂下一句狠話,就往院子外走。他恨恨地走著,走到院門口想出去,正與黑衣中年人擦肩而過,黑衣中年人倒是沒什麼動作,不過對方手下一個隨從,卻是眼神一狠,朝他一腳踹了過去。黑衣中年人淡淡道:“停下。”那隨從腿懸半空,立刻停下,收了回來。桑老板渾身一陣冷汗,就聽剛才那股風聲,他有個感覺,那一腳要是踹自己身上,自己不死也半殘,當下什麼狗肉都拋在腦後,趕緊跑出了院子。當一輛滿載流浪狗的貨車開走時,狗屠夫正坐在店裡,數著一隻小皮箱裡的大把現金。他叼著一隻煙,滿臉橫肉褶子中,都在向外透著得意的笑:這一家夥可是賣了不少,除去一點人工費,剩下的全純賺。快數完時,在他耳邊,一個地獄般的熟悉聲音響起來:“王德彪,你偷獵流浪狗,非|法販賣未經檢疫的肉類,你這間店要再次關閉整頓,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鄭道:“劉隊長,真是太辛苦了,這是你們這幾天查獲的第十三家非法狗肉館吧?”劉隊長:“是的,剛才抓獲的這個老板王德彪反映,半小時前有人從他裡將剩下的流浪狗全部買走。裡麵有一條黑狗他印象最深,和咱們圖片上的那條黑狗長相差不多。因為這條黑狗抓來後兩天,天天做俯臥撐,這還是他頭一回見,所以印象分外深刻一些。”鄭道聞言大喜:“那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之一,真是多謝劉隊長,回頭我一定幫您請功。”劉隊長一聽也是非常高興:“這都是我們份內事,能順便幫上您的忙那再好不過。”兩人交談一陣,劉隊長又將那輛貨車的大致情形還有去向講了一遍。鄭道立刻告辭,隨後就將消息發給兩個尊者,他還要再找相關機構調取貨車行駛的監控錄像。調查這個事可是個苦活,來回奔波,大量篩查,可不是腦洞一開就能想出答案的,也難怪方寧要全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