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公子，你來真的？”看荀牧倒頭就拜，管血尊者一口一個嶽父的叫，王旭心中難免驚鄂。不管怎麼說，血鳳的出身並不算好，奴隸出身是其一，流落紅塵是其二。配尋常人物也就罷了，荀牧這種聖人子嗣，萬萬不是她能高攀的上的。荀牧是什麼人，聖人子嗣，其父鎮獄將軍荀攸，在聖人境中也是數得上號的大能。哪怕他是個紈絝子弟，不用指望他有其父風采，可是身價背景在這擺著，七八階的女修士還不是任挑任選。血鳳呢，她有什麼。除了長得漂亮點，還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嗎？沒有，她隻是個家鄉被毀，族人被滅，輪落青樓的弱女子。六階修為，彆說鎮獄將軍了，就是王旭都看不上，比較一下，就像歌舞廳小姐，被高官公子追著求婚一樣，誰聽到也不會信。“我當然是來真的，自從看到血鳳的第一眼，我就決定與她長相廝守，隻可惜馮媽媽的要價太高了，我砸鍋賣鐵也隻湊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錢依然不是小數目。當然，隻要給我時間，我總能把這筆錢湊出來，到時候我就為血鳳贖身，讓她跟著我去過好日子。”荀牧是聖人子嗣不假，可他因為性格頑劣，不喜修煉，在鎮獄將軍身邊並不得寵。要是其他的事，哭哭求求，弄來一枚大千世界本源雖然很難，卻也不是辦不到。可是給妓女贖身，就要動用一枚大千世界本源，饒是以將軍府的家大業大，也不會允許他乾這種荒唐事。這些時日，他砸鍋賣鐵，東找西借，連自已收藏的一些古籍都賣了，也不過湊了三千中千世界本源。剩下的錢要說湊，哪是那麼好湊的。平日裡跟他混的不錯的二代們，一個個都躲著他走了，生怕他一開口就借錢，借了誰知道啥時候能還上，不借又傷感情，他都快成圈子裡的鬼見愁了。“荀公子，沒想到你還是性情中人。”聽著荀牧的回答，王旭臉上露出微笑，開口道：“不過你晚了一步，我已經答應血尊，替他的女兒贖身了，以後血鳳就是我珍寶樓的前堂掌櫃，我歡迎你來捧場啊。”“什麼？”荀牧楞了一下，轉頭看向血鳳。血鳳也不知道是什麼回事，轉頭又看向血尊者，換來了血尊者的微微點頭。“血尊，這是一枚大千世界本源，你拿著它去見馮媽媽，將血鳳的賣身契帶回來吧。”王旭反手丟出一個盒子，拋給了站在一旁的血尊者。血尊者喜不自勝，帶著本源去找老鴇了。目送血尊者離開，王旭拉開椅子坐下，對荀牧開口道：“荀公子是性情中人，而我就喜歡跟爽快人交朋友，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不知道荀公子給不給這個麵子？”荀牧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血鳳，他也沒想到一切會峰回路轉，正色道：“我不管你因為什麼搭救血鳳，救了就是救了，這個恩情我不會忘記，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了。”王旭含笑點頭，之前在堪輿將軍府上，就聽人說聖城中的二代囂張跋扈，當時他還在擔心會不會有麻煩。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有荀牧這個朋友在，再加上血鳳為他效力，三環區的生意也算有人照拂了。至於血鳳跟荀牧能不能走到一起，這個問題他不關心，搭救血鳳是為了收服血尊者，荀牧的事不過是一石二鳥。成了固然是好，不成他也沒什麼損失。真要說起來，荀牧這種廢物二代，在他心目中的價值還不如血尊者高。血尊者能越階而戰，以金仙修為橫擊準聖，隻要調教得當，未來會有一番大作為，在他身邊也能做個左右手。荀牧不一樣，他的身份是便利，同樣也是麻煩，這人一把雙刃劍，跟他牽連太深，難免會卷入各大將軍府的明爭暗鬥之中，這些是不得不考慮的。“哎呦，哪位爺這麼大的手筆，將我的寶貝鳳兒都給帶走了。”血尊者很快去而複返，身邊還帶來了一個四十上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美婦人是仙人居的老板，現任的合歡宗宗主馮二娘，一個年輕時豔壓群芳，曾引無數天驕爭鋒吃醋的人。老了之後，馮二娘也是姿色不減當年，一顰一笑中滿是成熟女性的風情，聲音甜的能酥掉人的骨頭。“馮媽媽，賣身契拿來了嗎？”王旭態度一般，合歡宗算不上大宗門，門中沒出過聖人境修士，自然不值得他太過重視。察覺到王旭的冷淡態度，馮二娘臉上的笑容更深。走江湖的人就是這樣，難免喜歡以貌取人，你越是對他們和顏悅色，他們越覺得你不值錢。相反，你態度高冷一點，讓他們摸不著脈搏，他們反而會伏低做小，以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帶來了，帶來了，鳳兒這丫頭我可喜歡了，她能有個好歸宿我是打心底裡高興啊。”馮二娘說著場麵話，這樣的話聽聽還行，誰真信就是傻瓜。王旭當然沒傻到，會相信一個老鴇的話，擺手道：“錢我已經準備好了，血尊，將錢給馮媽媽，把賣身契拿回來。”血尊者打開盒子，將盒子放在馮二娘身前。馮二娘笑著點頭，從儲物戒中取出身契，一臉歡喜的遞給血尊者，道：“身契在這，你我錢貨兩清，以後歡迎各位大爺常來玩，到時候一定給你們打八折。”“老爺。”血尊者拿著賣身契，恭恭敬敬的放在王旭麵前。王旭微微點頭，掃了眼賣身契的內容。賣身契是聖人境修士煉製的，得到了天道承認，在上麵寫下心魔大誓，聖人境以下的修士都不敢違背。當然，不敢違背，不代表不能違背，能鑽的空子還是有的，約束力不及使徒戒指的萬分之一。“這份身契，我暫時為你保管起來，日後等你晉升準聖境，或者嫁人為妻，你可以從我這將身契討回。你不用擔心，我會拿它來威脅你，我跟彆的男人不同，紅塵與我如雲煙，我不會讓你做不想做的事。”王旭將身契收起來，並在口頭上給了血鳳一個承諾。聽到這個承諾血鳳欣喜不已，就連一旁的荀牧都忍不住對王旭刮目相看，畢竟血鳳這種傾國傾城的仙子，放在聖城中也是數一數二，很難有男人能把持得住。不過，荀牧還是有些貪心不足，心想王旭將契約當場撕毀多好，那樣就更不用麻煩了。王旭不知道荀牧的想法，不然一定會感歎得隴又望蜀，人心永遠無法滿足。鬨到最後，升米恩鬥米仇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就跟皇帝的封賞一下。白起為何稱病不出，也不願意參加長平之戰，因為他知道自己封無可封，賞無可賞，下一步就該鳥儘弓藏，兔死狗烹了。人與人的關係也是這樣，永遠不要上來就對一個人太好，凡是要講循序漸進，不然是難以持久的。“時間不早了，我那邊還有很多事要忙，荀公子，有空來我珍寶樓捧場啊。”王旭主要是為血鳳而來，荀牧隻是個添頭，今天混個臉熟就好，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見麵。“一定一定，到時候我多帶幾個朋友，也給大家認識認識。”在荀牧的歡送下，王旭帶著血尊者幾人出了仙人居。到了門外回頭看看，荀牧還在那依依不舍的擺手，對血鳳真有幾分看對眼的意思。“嗬嗬，有意思。”王旭收回目光，低語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