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池縣外八百裡,有一隊人馬正疾馳而來。為首一人,胯下五色神牛,手提一杆金攥提盧杵,看上去武勇非凡。“止步!”望著遠處的城池,黃飛虎輕抬右手,問道:“前麵是什麼地方?”黃飛虎之弟,定遠將軍黃飛彪打馬而來,開口道:“大哥,此地名為繩池縣,乃是西部第一鎮。過了繩池縣便是三關,過了三關則是西岐,我們馬上就要逃出去了。”“繩池縣!”黃飛虎念著這個名字,點頭道:“我聽說過這個名字,據說此地守將好似叫張奎,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大哥從哪聽來的?”黃飛彪一臉奇怪。黃飛虎聞聲笑道:“三山關總兵鄧九公,曾跟我說起過這個人,言他是朝中不可多得的悍將,笑稱如果不是張奎有了妻室,還想將女兒許配給他呢。”“能得九公如此評價,張奎恐怕不簡單啊。”黃飛彪麵色凝重,鄧九公是軍中老將,文丁時期便為將校,曆任文丁、帝乙、帝辛三朝,是跟聞仲一樣的三朝元老。如今擔任三山關總兵,正在平定新任南伯候鄂順的反叛,隻以資曆來說,還要在黃飛虎之上。“是啊,不簡單啊!”黃飛虎沉默片刻,深深的看了眼繩池縣,低語道:“繞過去...”上千騎調轉馬頭,改走小路,穿林而行,繞著繩池縣往三關而去。走了多半天,黃飛虎越走越覺得不對,拉住韁繩往天上看去。黃飛彪疑惑不已,打馬來問:“大哥,怎麼不走了?”“不對勁,自從我們進了這片山林,一路上彆說野獸了,就連飛鳥也沒有遇到過。”黃飛虎眉頭微皺,看著左右兩邊的密林,沉聲道:“如此深林,不應該一片寂靜才對,除非之前有人走過這裡,將林中的飛鳥走獸給嚇跑了。”“莫非有埋伏?”黃飛彪趕忙抽出兵器,草木皆兵的向周圍看去。一眼望去,深林,落葉,灌木,三景一線,根本看不出伏兵在哪。“休要驚慌,隨我衝出去。”黃飛虎強作鎮定,如果這裡真有伏兵,他們已經落入陷阱,慌張是沒有用的,唯有撞破南牆才有活路。隨著黃飛虎一聲令下,千騎遽然發動,化為紅光向西衝去。下一秒,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隻聽四麵八方都有鼓響,冥冥中有人呼喊道:“休要走了黃飛虎...”“武成王黃飛虎在此,誰能斬我!”看到真有伏兵,黃飛虎目眥欲裂,提著金攥提盧杵便要殺將出去。正衝著,四周升起黃煙,煙霧彌漫之下左右難辨,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黃飛虎提起心神,緊握手中的金攥提盧杵。恍惚中,隻覺一道清風吹過,抬眼一看,迎麵掃來一陣刀光。“我能斬你!”光芒一閃而過,黃飛虎隻覺天旋地轉,隨後看到身後的五色神牛上,有一具無頭屍身分外熟悉。“好雄武的身軀...”一念畢,黃飛虎魂歸九天,一點真靈直奔昆侖山而去。另一邊,張奎騎著獨角烏煙獸,倒拖著一把斬馬刀,看著五色神牛上的無頭屍身,冷笑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誰言你是軍中第一人?”“大哥!”慌亂中,伏兵四起,黃飛彪左右衝殺,居然衝到了張奎麵前。抬眼一看,看到五色神牛上的屍首,黃飛彪肝膽欲裂,怒道:“我殺了你!”一刀斬落,隻斬到個幻影。原來張奎不但武藝高強,而且精通道術,尤其是一手後土遁法,就連以土遁著稱的土行孫,也要在鬥法中敗下陣來。“看刀!”張奎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在黃飛彪身後,抬手就是一刀。黃飛彪趕忙抵擋,知覺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力,猛地砸在了自己的點鋼槍上,手中一軟長槍脫手而飛。下一刻,不等黃飛彪反應過來,刀鋒去而複返,將黃飛彪連人帶馬砍成兩段。連殺二人,張奎哈哈大笑,喜道:“人在家中坐,福從天上來,這下合該我升官發財了。”說完此話,張奎打馬而反,會合兵勇,開始絞殺黃飛虎帶來的門將。一場大戰下來,隻殺得血流成河,直到日落時分方才鳴金收兵。函穀關...“慘啊,慘啊,黃家滿門老少,儘皆被張奎斬首,這個殺星,當真是滅絕人寰!”函穀關中,王旭看著線報,臉上滿是唏噓之色。演義中,黃飛虎死於張奎之手,如今依然如此,看來黃飛虎真是命有此劫。不過對王旭來說,這是個好消息,更好的消息則在後麵。張奎斬殺黃飛虎,阻止黃家叛逃西岐,有功於江山社稷。一接到張奎的軍報,朝歌的封賞便第一時間下來了,不但將張奎連升三級,加萬戶侯爵位,同時也將他從繩池縣守將,調到了東海輔助聞仲太師平定東海叛亂。至於繩池縣這邊,則由朝歌調來了一名叫周桐的中年將官鎮守。周桐此人,出身禁軍一脈,實力剛入玄仙境,算是禁軍中的後起之秀,從明麵上看,調任繩池縣守將正好合適。但是,相比實力高,官職低,非常棘手的張奎,周桐就是個打醬油的。“張奎一走,來了個默默無名的周桐,看似沒什麼區彆,實際上不亞於將繩池縣拱手讓給西岐。如此一來,也讓我省了一番苦工,不用在西岐伐紂期間,第一仗就去啃硬骨頭了。”看著手上的線報,王旭笑容滿麵。畢竟,張奎修為不凡,跟他一樣能夠越階而戰,實力堪比普通金仙。第一戰,就對上這樣的狠角色,就是王旭也要頭疼。因為第一戰非同小可,順利與否,關乎到接下來的士氣。殷商畢竟是天下共主,西岐將士雖然有心伐紂,要說沒有坎坷卻是不可能的。隻有打幾次勝仗,讓西岐兵將看到殷商的外強中乾,才能將士用命,一戰而定天下。“總兵大人,外麵來了個叫周生,自稱是您師弟的人求見。”王旭正在自得其樂,便聽到了外麵有人來報。“周生?”王旭神色莫名,自從他入住函穀關之後,周生就去投奔了西岐。今日他來,莫非是子牙師叔那邊準備就緒,打算讓姬昌暴斃了?“讓他進來...”王旭大手一揮,讓人將周生請來。片刻之後,周生來了,隻是相比二人初見,此時的周生瘦了許多。周生心裡苦啊,身為重生者,他最大的優勢是什麼,當然是熟知劇情。可是現在,西岐哪還有劇情可言,本該北伐,結果改成了東征。東征就東征吧,曆史上應該加入西岐的黃飛虎,還被張奎在繩池縣給殺了。更荒謬的是,潼關、函穀關,三門關,這三處本該讓西岐損兵折將的關卡,已經落在了自己人手上。周生本來還知道一條繞過潼關,能夠偷襲後方的小路,打算依為奇謀的,得,現在也用不上了。混來混去,周生發現自己的先知先覺,居然一點都幫不到自己。之前,姬昌還將他當為上賓,可到了西岐之後,向他詢問了幾條軍政,當他一問三不知之後,姬昌對他的態度也冷淡了下來。周生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再想去抱薑子牙的大腿,卻發現大腿可不是那麼好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