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麼?”王旭收回目光,心想要是換成當年的史太公,他在這裡會怎麼選。史太公出身縣豪之家,家裡底子很厚,史太公作為家裡的老二,對於他整日什麼也不乾,隻會提籠逗鳥,交些狐朋狗友,家裡人是非常支持的。為什麼支持,因為蛇隻能有一個頭,史家大公子賢名在外,不需要再來一個精明的二公子,不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所以,史太公在年輕的時候,還真是紈絝的可以,就跟小霸王一樣。要是他在船上,麵對著一千兩的報價,還真可能一口答應。畢竟,崽賣爺田心不愁,當年的史家也是家產頗豐,史太公拚著跪三天祠堂,還真有可能咬牙答應下來。“史太公是五十年來,唯一一個逃出紅船的人,如果這是機會,當年的史太公一定抓住了,而那些沒有出去的,八成是沒抓住機會。”王旭如此想著,又去觀察其他人的反應。果然,聽到一千兩這個數字,很多人都臉色大變。倒不是說,這些人拿不出來一千兩,恰恰相反,在場的就沒有差錢的,要是砸鍋賣鐵的拿,一萬兩也能拿出來。隻是,拿一千兩銀子,用來博美人一笑,這就有點犯嘀咕了。烽火戲諸侯的是周幽王,色令智昏的是曹操,朝生暮死的是淮南王劉安。在場的這些人,雖然稱不上君子,卻也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老光棍。一聽一千兩銀子這個價錢,所有人都在打鼓,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究竟值不值呢?“我這裡有顆夜明珠,還請各位掌掌眼,看它值不值一千兩。”王旭二話不說,從袖子中掏出一顆核桃大的夜明珠,放在了眾人眼前。大家湊上來一看,紛紛點頭:“這個品相的夜明珠,沒有三五千兩想都不要想。”“那就好。”王旭將夜明珠丟給龜公,對著他和善的笑了笑。龜公拿著夜明珠看了看,微微點頭,道:“還有想見我家小姐的嗎?”眾人一陣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想當冤大頭。看到眾人的反應,龜公不在多言,轉頭對王旭說道:“想見我家小姐,一千兩隻是敲門磚,你還得有些本事才行。”“什麼叫有本事?”本事的含義有很多,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就是尿的比彆人遠,是不是也能叫有本事。“琴棋書畫,詩歌劍舞,甚至是旁門左道,你擅長哪個都行,隻要能讓我滿意,這第二關就算你過去了。”龜公說的輕巧,王旭仔細一琢磨,卻發現一點都不簡單。滿意,什麼叫滿意,龜公的喜好是什麼王旭都不知道,怎麼對症下藥。要知道就是李白的詩,都被人罵做太空,雞蛋裡挑骨頭,哪有挑不出差錯的。王旭隻是一想就明白,這個要求本身就有問題,萬一龜公心裡滿意,卻強裝出不滿意的樣子,豈不是這也算他輸。“看來,這次要露點真本事了!”王旭咳嗽一聲,開口道:“我選歌,我這裡有一首《舞女》送給大家。”聽到王旭選歌,周圍人都是一臉錯愕,誰也沒想到他會選這個,就連台上彈琴唱曲的少女都愣住了。王旭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伸手向三位少女一指,低語道:“音樂在哪裡?”少女麵麵相視,為首的那個掩嘴輕笑,輕輕波動琴弦。王旭清了清嗓子,低唱道:“多少人為了生活,曆儘了悲歡離合...”低音帶著顫音,給人的感覺很滄桑,王旭本身唱歌就不錯,再加上三位少女以琴聲相合,蒼茫之感頓時撲麵而來。“多少人為了生活,流儘血淚,心酸像誰訴說...啊~~~有誰能夠了解,作舞女的悲哀,即使流著眼淚,也要對人笑嘻嘻。啊哈,來來來來跳舞,腳步開始搖動,就不管他人是誰...”王旭唱的,是韓寶儀的經典歌曲《舞女》,這首歌據說當時一出現,就火遍了整個灣灣,又從灣灣向港島與大陸輻射,所過之處沒有一合之敵。一時間,歌舞廳全都是舞女的曲子,一位位穿著黑色襪,戴著兔耳朵的神秘女士,紛紛流著淚演唱這首歌。這是一首道儘了舞女悲歡,風月場離合的曲子,悲歡離合相聚,又有幾個能不哭。要是普通人,聽到這首歌可能還不覺得什麼,落在風月場中的少女耳中,簡直就是為她們量身打造的一樣。她們這些身陷風月場的苦命人,可不就是眼中含著眼淚,也要對人笑嘻嘻的舞女嗎。一時間,三位彈琴的少女,聽到歌聲悲入心來,這首歌就是她們的真實寫照,人生果然就是一場夢呀。“在下姓麥名霸,獻醜了,獻醜了!”一首歌唱完,王旭對著周圍人連連拱手,他對自己最有信心的地方就是嗓子,要不是怕屁股疼,早就參加好聲音之類的節目去了。“譯園有桃,其實之肴,心之憂矣,我歌且謠,這才是詩歌,你唱的是什麼東西?”龜公頓時翻臉,指著王旭就一陣狂噴。王旭向周圍人看去,發現大家也是以袖遮麵,羞於見人的樣子。其中幾個做書生打扮的人,更是滿臉羞愧,長歎道:“如此庸俗怎麼會是詩歌,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嚇...現代人對歌的定義,與古代人對歌的定義是不同的。滿江紅,水調歌頭,念奴嬌赤壁懷古,蘇武牧羊,胡笳十八拍,這些以詩為載體,配上音律的才能被稱為歌。哪怕不唱,單純隻是讀,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深意。而現代歌曲比較直白,限製很少,誰都能編兩句歌詞,然後說這就是歌,哪怕前後矛盾,驢唇不對馬嘴,隻要好聽就行了,彆無他求。而古代,對詩歌的敘述方式,韻律,詞文,都是有嚴格要求的,每一個字都要精雕細琢,錯一個字可能意思就變了。打個比方來說,如果古代的詩歌是一杯委婉,需要細品的葡萄酒,現代歌曲就是一步到位的白酒。在讀書人占據主流的古代,誰要是敢寫出現代歌曲,絕對要被群起而攻之,打倒之後在踹上一萬腳的。王旭不知道這個,隻知道自己唱的非常好,將三位彈琴的少女都唱哭了,現在遇到龜公找事,頓時怒道:“這麼好的歌,你都說不好,老王八,彆人叫你聲龜公,你就真把自己當丞相了?哼,文鬥不行那就來武鬥,你當我怕你啊!”“歌是誰唱的?”沒等雙方開乾,一位穿著輕紗,婀娜多姿的少女,從三樓上走了下來。這位少女眼若明珠,指若青蔥,透過紗衣,能看到她大片暴露在外的肌膚,除了一些重要位置以外,全身上下一覽無餘,讓人看了微微一硬。“小姐,是這個人。”龜公小跑著湊過去,用手指了指王旭。王旭也不示弱,他連黑山老妖都搞定了,難道還會被一個死了八十年,連百年道行都不夠的女鬼嚇住。可惜,他還真是想差了,下一秒,少女一開口就嚇到了他。“舞女,韓寶儀?”少女目光中帶著精光,對著王旭輕開玉口。王旭一聽就愣在了當場,就像走在馬路上突然被人叫住,有人問他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容嬤嬤嗎一樣。舞女可是現代歌曲,一個架空曆史下的古人,怎麼會知道舞女這首歌,還知道演唱者是韓寶儀。要是他沒有記憶混亂,好似他隻說了這首歌叫舞女,沒提過韓寶儀的名字吧。“架空曆史,對了,這個朝代本該是大明,結果換成了莫名其妙的大寧朝,很可能這個世界以前就來過穿越者,大寧朝就是穿越者建立的,那麼這個林鶯鶯,莫非...”王旭看著少女,久久不發一言,短暫的沉默之後,試探性的開口道:“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少女對答如流,一邊上下打量著他,一邊反問道:“你的臉怎麼黃了?”王旭眯著眼,一字一頓的說道:“天冷塗的蠟!”“怎麼又紅了?”少女又問。“嘶!”王旭倒吸了一口氣,伸手向外一抓,三尖兩刃刀順勢入手,當頭就是一刀劈下:“去你媽的!”林鶯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