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①⑥章(1 / 1)

怨氣撞鈴 尾魚 1886 字 2個月前

“關你屁事啊,你誰啊,管太多了吧。”季棠棠這一趟動氣不小,“我是跟人打架還是摔的,還要跟你報告?”嶽峰一時語塞,仔細想想,她說的倒的確占理:她是遊客,自己是沒什麼權利去過問她的事的。隻是她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實在是讓人反感,再加上剛才連凳子都砸過來了,嶽峰實在是想不火都難:“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說不了兩句就動手,你還有沒有教養?”“你有教養!”季棠棠不怒反笑,“你有教養你扯我衣服?色狼!”嶽峰沒想到這麼大頂帽子扣過來,一時間氣的忘了反駁,正僵持間,身後忽然傳來毛哥口吃的聲音:“你……你扯她衣服?色……色狼?”兩人隻顧著吵架,完全沒有留意到剛才砸凳子的響動太大,已經把樓下的一夥人給招上來了。趁著毛哥還沒注意到自己,季棠棠飛快地關上了門,門關合的一刹那,目光和嶽峰恰好對上,嶽峰的表情,吃了她的心都有,季棠棠心裡反而出奇暢快,故意給了他一記挑釁似的笑。不關門還好,一關門更坐實了毛哥的懷疑,一門心思以為她是女孩家害羞,被嶽峰給欺負了,滿身的毛登時就炸開了,一巴掌掀在嶽峰後腦上:“臭小子,你乾什麼了?”“我能乾什麼?”嶽峰今天諸事不順,火氣蹭蹭蹭地冒,瞪著毛哥和他身後不明所以的一乾人,“她說什麼你都信?你們都在樓下待著,我想犯事也不挑這場合啊。”毛哥懷疑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上前去拍棠棠的門:“棠棠,有什麼事跟毛哥說,我整不死這臭小子。”季棠棠的聲音隔著門扇傳出來:“沒事,毛哥,我們鬨著玩呢。我不舒服,先睡了。”嶽峰差點被她氣糊塗了,衝著門就吼:“闔著你倒成好人了是吧?”毛哥頭大如鬥:“彆吵了行嗎?自從棠棠到尕奈,你們有不吵的時候嗎?你們有仇啊?”嶽峰沉著臉沒說話,羽眉雞毛他們在後頭看著,都識趣的不吭聲,一片靜寂之中,光頭忽然嘿嘿乾笑了兩聲:“不是冤家不聚頭,吵吵好,越吵越和氣。”這話一出,苗苗的臉色登時就不對了,雞毛趕緊把光頭往樓下拉,覷著離的遠些了,一疊聲的埋怨光頭:“你還有沒有眼力勁兒,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嶽峰跟棠棠算什麼冤家,你不是誠心給苗苗心裡添堵嗎?”“我還就是故意的。”光頭梗著脖子實話實說,“嶽峰是豬油蒙了心,我們誰都瞅著他跟苗苗不搭,他還就擰了勁了,現在還要回去上什麼龜兒子的班,跟苗苗拆夥了最好,兩邊都乾淨。”正說著呢,曉佳帶著一身寒氣衝進來,沒提防一抬頭就看見他倆,嚇的一個激靈:“你……你們怎麼在這?他們呢?”“樓上!”雞毛伸出一個手指示意頂上,“鬨的不可開交。嶽峰跟那位季大小姐又杠上了。”曉佳暗叫糟糕,趕緊拔腿往樓上跑,到一半時遇到毛哥他們下來,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曉佳避到一邊讓他們先走,瞅著他們都下去了,才急急上樓去拍季棠棠的門。門一開,曉佳趕緊閃身進來:“吵起來了?讓他們發現了?”“沒什麼,”季棠棠笑笑,“跟嶽峰總是不對路,買到了嗎?”“買到了。”曉佳趕緊從兜裡掏出一小瓶橡皮塞的酒精,還有一包衛生球,季棠棠道了謝,坐回床邊拔出橡皮塞,拿衛生球蘸了點酒精,對著鏡子慢慢擦拭傷口,偶爾眉頭皺起,疼的直籲氣。曉佳在旁邊看著,心裡都替她疼的慌:“就這麼擦擦行嗎?要不要上個藥什麼的?可彆破相啊。”“哪那麼容易就破相了。”季棠棠倒是不以為意。曉佳看了一會,自己找話說:“對了,你看到那個苗苗了嗎?”“嶽峰女朋友是吧,看到了,挺漂亮的。”“嶽峰要跟她回去了。”曉佳有點唏噓,“嶽峰這樣的人,居然要回去上班了,過那種喝喝茶看看報紙的日子,你能想象嗎?”“他怎麼可能?”季棠棠頭都不抬,“他不適合。”“可是他親口說了,要跟苗苗回去的。”“說是這麼說,不是還沒動作嘛,”季棠棠抬頭看了她一眼,“十有□不會走。”————————————————————毛哥精心準備的全羊宴一波三折,剩了大批烤串無人問津,心裡著實鬱悶的不行,招呼了一圈之後還是拉不到消費者,隻好自己一個人裝了滿滿一大盤,坐到角落的桌子旁大快朵頤,光頭在旁邊看的直咧嘴:“老毛子你悠著點,都胖成這樣了,還吃!”毛哥瞪眼睛:“吃喝拉撒也礙著你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曉佳還在樓上沒下來,羽眉和苗苗湊在一處拿彩線編牛骨珠子,苗苗這趟到尕奈,總覺得事情飄飄的,平時裡熟悉的有把握的,現在都掌控不了了,心裡說不出的空落,加上因為剛才發生的事心裡有氣,不想搭理嶽峰,看了一圈下來,竟隻有羽眉最是親近了。嶽峰現在是無暇顧及苗苗這些小心思了,他把雞毛拉到一邊,逼著他去回憶接季棠棠時的情形。“她身邊有人沒有?你看到彆人沒有?你見到她的時候,有什麼不對勁的?”雞毛鬱悶地直撓腦袋,差點把滿頭亂發撓成了雞窩:“沒什麼不對勁的啊,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包的跟特務似的,也沒看到彆的人,就她自個啊。”嶽峰皺著眉頭不說話,雞毛好奇:“到底怎麼回事啊?”嶽峰斟酌了一下:“這丫頭身上有功夫。”“功夫?Jacky?”雞毛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成龍的英文名字,說起來怪腔怪調的,“這麼厲害?”“沒那麼厲害,”嶽峰回憶了一下和她動手時的情形,“底子不錯。你這樣的,她應該能撂倒一個兩個。”雞毛咋舌:“怪不得呢,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人家一次兩次地進峽穀,原來是身上有功夫啊。”嶽峰冷笑:“那跟人動手,也沒見她討得了好去。”雞毛張了張嘴,一下子明白過來:“她跟人動手了?是不是掛彩了?怪不得包的那麼嚴實呢。我說呢,怎麼衣服上沾的又是泥又是草的……”說著說著他又納悶:“隻是這丫頭看著不像壞脾氣不講道理的人啊,怎麼會惹到人家?鬨到人家要跟她動手?犯了藏民忌諱了?”嶽峰忽然就想起了她脖子上的勒痕。看起來,那不像隻是犯了忌諱跟人動的手,對方是想……要她的命啊!嶽峰騰的一聲站起,推開雞毛蹬蹬蹬就往樓上去,雞毛急的在下頭嚷嚷:“哎,哎,你去哪?”喊聲驚動了旁邊的一乾人,苗苗抬起頭,緊緊攥住手中的牛骨珠子,嘴唇翕動了幾下,到底是沒有說話。隻有光頭嘿嘿笑起來:“闔著是又找棠棠去了,還真是越吵越和氣……哎呦!”說到一半抱著腦袋就跳起來,低頭一看,砸中自己的凶器是一根烤肉串,光頭氣衝衝地抬頭,正對上毛哥惡狠狠的目光:“不說話你能死啊!”————————————————————曉佳正跟季棠棠說著話,門上又傳來砰砰的敲門聲,開門一看,來的居然是嶽峰。嶽峰臉色不大好:“曉佳,你出去一下,我和棠棠有話說。”曉佳愣了一下,回頭看看季棠棠又看看嶽峰,又是為難又是猶豫,站在原地隻是不挪窩兒:“嶽峰,你們可彆又吵啊。”“不吵。”嶽峰盯著季棠棠,“之前有誤會,所以得把話說清楚。”他這架勢,怎麼看怎麼像算總賬的,曉佳更不敢走了,倒是季棠棠抬頭笑了笑:“曉佳,你回避一下吧,不會有事的。”曉佳自然而然就站在了季棠棠一頭:“那我在走廊上等,棠棠,有什麼事叫我。”曉佳剛一出門,嶽峰就很不客氣地把門給撞上了。“季棠棠,現在就我跟你兩個人,有什麼話,放明麵上說吧。”這麼連名帶姓開門見山,季棠棠想裝著不理會都不能,沉默了一會之後點頭:“你想問什麼?”“想問的多了。”嶽峰居然不著急了,他拖過一張椅子,背對著門慢慢坐下來,“我們一樁樁的理。我記得,早上的時候,你讓我猜過一串數字,0513,是吧?”季棠棠心中咯噔一聲,嶽峰的精明大大超出她的意料,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是。”“到尕奈的第二天,你滿大街的找人,找的是個叫陳偉的,是吧?”季棠棠有點沉不住氣:“你想問什麼,直截了當,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我就是在直截了當的問。”嶽峰根本不理會她的打岔,“下午烤肉的時候,你聽說淩曉婉在這裡住過,馬上就去翻入住登記簿。我不知道你在翻什麼,所以我很好奇,也去翻了翻,就是這麼一翻,讓我發現,原來淩曉婉的生日是5月13號。”他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季棠棠。季棠棠知道他還有後話,索性一聲不吭。嶽峰笑了笑:“再然後我想起那個叫陳偉的,應該是住格桑旅館。所以我去了一趟格桑,翻了格桑的入住登記簿,世上事還真是巧,這個陳偉的生日,也是5月13號。”季棠棠還是不吭聲。“接著我又想起來,你差點夜不歸宿的那個晚上,是跑去格桑住的。你沒有從這裡辦退房,洗漱的東西都沒帶,就跟人家前台的小姑娘說要住宿。住到半夜又跑回來,有這樣住宿的客人嗎?”“格桑的人跟我說,陳偉那天早上,要去尕薩摩峽穀徒步,去了之後就沒見回來,後來他給旅館打了電話,說是先回家了。原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奇就奇在人家告訴你之後,你並不怎麼相信,馬上就背著包去格桑住宿了——你不是要去住宿,你是想去看看陳偉住過的地方,找他留下了什麼東西,是吧?”“你羅裡囉嗦一大堆,到底想問什麼?”季棠棠忽然開口打斷他。嶽峰的臉色慢慢沉下來:“我記得那天早上,你也是一大早就去峽穀裡徒步的,從峽穀出來你就在找陳偉——你是不是在峽穀裡遇到過他,又失散了,所以你才急著找他?格桑的人告訴你他回家了,你根本不相信,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他回不了家,他出事了?”季棠棠怔愣地看著嶽峰,在最不該恍惚的時候,她居然走神了:這幾件事情,東一榔頭西一棒,看起來全無關聯,居然真的有人,能把其中的線給穿起來。有的時候,所謂的懸案,可能也並不真的很玄,隻是少了串連和發現吧?嶽峰又問了她一句什麼,她沒有聽清,茫然地抬頭看他:“什麼?”“我是問你,”嶽峰一字一頓,“你到了尕奈之後,就一次又一次地跑峽穀,淩曉婉是在峽穀裡失蹤的,陳偉也很有可能在峽穀裡出了事,你這次從峽穀出來,明顯和人動過手。這個峽穀裡,到底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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