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生冷笑，收起九天元辰尺，手持玉清拂塵，上前迎擊，兩人即將碰到的一刻，葉少陽一抬手打出八張靈符，腳下一個錯步，滑到他身後去，單手結印，對著他後腦勺拍過去。張無生反應極快，猛然轉身，拂塵刷下來，葉少陽變幻手印，硬對了一記，兩股罡氣相撞，兩人各自退了一步。張無生皺起眉頭，暗暗吃驚於眼前這個少年的手段。葉少陽雙手結印，發動了新一輪的攻擊，張無生也沉下心來，一招一式地跟他拆解起來。兩個道門領袖，一老一少，就在兩軍陣前展開了鬥法。不管是茅山道術還是龍虎山道術，主要都是針對邪物的，哪怕是星月奴這樣的軒轅山大佬，本質上不是人類，也是吃法術的，但人類跟人類之間，很多法術都沒法用，法師之間過招，就像武術一樣，比的一個是身手，一個是法力。法器的作用並不大。在旁人眼裡，這樣的鬥法打起來並不好看，一點也沒有驚天動地的那種效果，就看兩人左右遊走，突然擊掌，接著立刻分開……一刻鐘下來，場麵不分高下。小馬就捏著板磚在邊上晃悠，盯著張無生那些手下，免得他們上去幫陣。包子坐在他肩膀上，一直盯著戰場，喃喃道：“這個龍虎山掌教好厲害啊！”“廢話！”好歹是龍虎山掌教，道門魁首，雖然張無生做人一向狡猾，極少出頭，也好多年沒跟人打過，但沒人懷疑他的實力。“啪啪啪啪啪！”兩人不斷變換手印，用力拍打在一起，最後一記碰撞發出的聲音尤其巨大，兩人都使出了全力。葉少陽後退了半步，張無生卻是連退幾步。葉少陽沒有給他機會，一個縱身過去，趁著他沒站穩，倏然出招，張無生一口氣沒提上來，倉促應戰，被葉少陽在眉心處彈了一下，隻覺得魂魄震撼，眼花繚亂的，憑著本能反擊，但葉少陽已經完全掌握了局麵，幾個回合下來，尋到了他一處大的破綻，再狠狠來了一下，張無生單膝跪地，葉少陽繞到他身後，對著他後脖頸用力來了一下。“啊！”張無生慘叫一聲，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將軍！！”張無生手下之中，幾個軍官立刻就要衝上來。葉少陽一隻手按著張無生的脖子，嗬斥道：“都彆過來啊！”這幫人立刻就不敢動了。小馬和包子立刻飛到葉少陽身邊，站在左右保護他。葉少陽把張無生翻過身來，發現他額角磕在地上，皮膚蹭破了，但是破損的皮膚看上去有些怪異，於是伸手抹了一把，發現皮膚有些卷曲，再用力一抹，血當場就流下來了。三人都嚇壞了，然而血隻流了一會就停了，再看張無生，一張麵皮迅速萎縮，出現了很多皺紋。“啊呀小葉子，你給他弄死了！”小馬驚叫。“滾！”葉少陽突發奇想，一隻手按在張無生額頭上，用力往下蹭，結果將整張麵皮都撕下來，葉少陽用袖子把他臉上的血抹掉，這才露出了那張熟悉的張無生自己的臉。再看那張脫落的臉皮，因為失血已經萎縮了。“原來臉皮是假的！聖靈會乾的吧，為什麼要這麼乾？”小馬一臉懵。“我哪知道。可能是怕被熟人認出來吧。”“啊，小葉子，你說，和尚會不會也是這樣，被換了臉皮，所以咱們沒能認出他來？”葉少陽心中一動。這時候張無生開始抽搐了，葉少陽趕緊畫了一張定身符貼在他額頭上，張無生很快醒來，像那些剛被喚醒的人一樣，陷入狂暴之中，不過因為魂魄被封，渾身動彈不得。他那些部下雖然著急，但統帥被他們控製著，不敢輕舉妄動，隻好高聲叫罵。葉少陽又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已經不知道說了幾遍了，台詞背得賊溜），然後又跟張無生說了他被灌輸的記憶和新的身份。“話說，您老完全都聽懂了沒有？聽懂了眨眼。”結果張無生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葉少陽吐了吐舌頭，“不眨眼不給你解咒啊。”張無生拿眼珠子狠狠瞪他。葉少陽哈哈一笑，把靈符撕掉。“咳咳咳……”張無生彎腰咳嗽起來。葉少陽給他拍了拍後背，道：“老爺子，你不會被我打傷了吧。”“憑你？”張無生咳了一會好了，坐直身子，朝四周望去，低聲道：“這些都是我的手下？”“對，您是將軍。”“哼。”張無生輕蔑又無奈地哼了一聲，思考了一下，道：“星月奴為什麼不殺我？”“她閉關了，根本沒工夫處理這些，我估計她都不知道你闖進來。”“那是誰給我安排的這身份？”“是她弟子吧。我也不知道，這裡所有人都被分配了新的身份。”張無生果斷地說道：“不可能，他們不會這麼稀裡糊塗的，自然是知道我們的身份，沒殺我們，必然是有目的的。”“也許吧。老爺子先彆說這個，你先安撫一下你這些手下。”張無生站起來，朝自己手下那幫士兵望過去。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換了一張臉。但也不噶問。“我搞錯了，他們不是反賊，是朝中出了奸臣，他們是來清君側的，是自己人。”將士更加震驚。“你們都在這等著吧，不要妄動，我……進去麵聖。”跟著葉少陽他們一起進宮。“薑還是老的辣，師叔你這麼快就適應身份了。”葉少陽衝他豎了豎大拇指。張無生哼了一聲，歎道：“還不是著了他們的道，不然也不會到這裡來。”“這個不管你，九星疊氣陣實在可怕，我們不也被吸進來了嗎。”“九星疊氣陣……”張無生停住腳步，感慨了一下，才接著邁步進去。張無生剛清醒，跟他們之前一樣，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葉少陽在一旁給他講解，一行人進了皇宮，張無生見到皇帝和文武百官，更加吃驚，不過也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