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跳起來想要把丁丁從天花板上拽下來,可是天花板有些高度,我伸手也夠不到他。不管我如何叫喊,丁丁還是雙眼緊閉的模樣,似乎對外界一切全然不知。我心裡越發著急,剛好林天聽到我的喊聲,也從臥室裡走了出來,他揉著眼睛看我一眼,睡意朦朧的問我怎麼了?我指著天花板上的丁丁朝他大喊著,說快過來幫忙,丁丁變身了!林天沒反應過來,說,啥?變身?他話音一落,順著我手指的地方抬頭看了一眼,一看丁丁那副模樣也震驚了,下意識的喊了一句哎呦我去!隨後立刻跑到我麵前來,仔細的朝著丁丁看了一會。林天還想問些什麼,但我哪有這個閒心來解釋,忙跟他說,你把我抱起來,我先把丁丁弄起來。林天愣了一秒,這才“哦”了一聲,忙蹲下身子,抱著我的雙腳,我也怕自己一個不穩摔下來了,緊緊的抓著他的肩膀,林天慢慢將我抬了起來,身子一搖一搖的,弄得我心裡沒底。我隻能儘量穩住,然手伸手朝著丁丁抓去,他雖然閉著眼睛,但似乎能夠感覺到我們的存在一樣,我手一探,他立馬扭過身子就走,而且速度也越來越快,林天在底下抱著我,為了追趕他,我倆好多次都差點摔個半死。我們一直把丁丁逼到牆角,他眼看無處可躲,正想從牆壁上爬下爬下來,卻被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的手上一點溫度都沒有,我心裡又涼了一分,感覺自己摸到的,好像是一個冷血動物,或者該說是死人一樣。我手裡一用力,朝下使勁一拖,作勢就將他的身子從屋頂上拽了下來,林天在下麵也支撐不穩,三個人“嘭”的一下砸在地上!我忙朝林天問了一聲,說沒事吧?林天蹙著眉頭,撇撇嘴,雖然看表情比較痛苦,但口中卻說沒事。我心裡稍安一些,忙向丁丁望了一眼,見他倒在一旁,動都不動一下,也沒有睜開眼睛,看樣子還是和死人一樣沒有知覺。我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學著電視裡測人鼻息的方式將手放在他鼻頭下麵,感受到他還有呼吸,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拍著他的臉想要把他叫醒過來。林天從地上爬起,蹲在我的身旁,看看丁丁,又看看我,疑惑的問,這怎麼回事啊,睡一覺起來就變天了?我心裡焦急,說我也不怎麼清楚。可我話音剛剛落下,丁丁胸口的位置,上衣忽然就鼓了起來,就好像從他身上突然長個一個瘤一樣。我和林天呆呆望著,見他衣服下的東西,還慢慢的動了一下,仿佛裡麵鑽進一隻老鼠似的。我心頭一緊,忙和林天對視一眼,隨後伸手慢慢將丁丁的衣服扒開,我這才發現丁丁身上的青色鱗片不知道什麼時候,數量增加了許多,原本隻是胸口到肩膀的位置有一些,現在沿著肩膀向下,竟然沿著背上繞了一圈,就好像一條蛇的身子,一圈一圈環繞著他的身體。林天看到這幅景象,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問我這是什麼?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些蛇鱗身上,口中回了他一句,手裡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慢慢將衣服朝上掀起,但是看到他胸口的地反,兩手頓時僵住了!一個碗口那麼大的青色蛇頭,正一點一點從丁丁胸口的位置慢慢長出來。蛇頭的眼鏡蛇上蒙著一層白色的膜,就好像正要蛻皮的蛇蒙了眼一樣。它的嘴巴微微張開,口中的蛇信慢慢伸出來,上下不斷亂動著,就好像人打了個哈欠一樣,大張的嘴巴有些猙獰,兩根尖細的毒牙漸漸直立,複又收和起來。我和林天完全看呆了,等那蛇口閉合起來,眼睛上的薄膜忽然一退,露出黃色的眼睛,我們的身影倒影在它的瞳孔裡,就好像被它緊緊盯著一下,身上莫名打了一個激靈。林天估計是被嚇到了,口中立刻罵了一聲,下意識的脫下鞋子,朝著蛇頭上“啪”的猛拍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那青蛇嘴巴又大大的張開,忽然一下就縮回了丁丁的身子裡,轉眼又變回了那一層青色的蛇鱗,隻是胸口上的形狀,有些像個蛇的腦袋。我不敢伸手去摸,就好像害怕那蛇頭突然又長出來咬我一口似的。就這麼過了幾秒,丁丁忽然哼了一聲,身子微微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我沒想到林天這一下竟然有效,算是無病亂投醫被我們撞個正著,心裡一喜,忙湊上頭去看他。丁丁迷茫的望了我一眼,又斜著眼睛看看現在的架勢,忽然一下瞪大眼睛,“啪”的一巴掌甩我臉上,把我直接打蒙了。我還沒明白這什麼意思,就看他從地上爬起來,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不屑的望著我和林天,說你們兩個變態掀我衣服乾什麼!我頓時無語了,這算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揉著臉站起來什麼都不想說了。林天也白了他一眼,說你他娘的不知道我們在除魔衛道?丁丁仿佛對先前的事情沒有印象,撇了撇嘴,似乎想要罵上幾句,又有些怕林天,索性就瞪著我們不說話了。林天呼呼的出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寫著眼睛望著丁丁,說小神棍你剛才那樣,是吃錯啥變異了?丁丁“啊”了一聲,似乎不懂林天的意思,我看他那樣也不像裝的,就試探的問了一句,說丁丁,你身上那蛇鱗怎麼回事?好像變得越來越多了……丁丁“哦”了一句,又自己把衣服掀起來,歪過腦袋朝著背上看,最後歎了口氣,說我也沒辦法,這東西長的速度很快,而且樣子越來越像條蛇了……林天罵了一句,說何止是像啊,連蛇腦袋都伸出來,就你個傻鳥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丁丁又擺出一張疑惑的臉來,我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沒有立刻說話,隻是露出苦惱的神色。我揉了揉剛才被打痛的臉,隨後坐在丁丁身邊,望著他那副苦惱的樣子,問他,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啊?他沒有看我,隻是望著自己身上的鱗片,鬱悶的歎了一口氣,這才說,譚熙,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和那青蛇成一體的事情啊?我點點頭,沒有回答。他想了一會,又繼續道,那青蛇身上有我的一部分,我身上也有它的一部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鱗片越來越多的關係,最近老感覺那青蛇又活過來了,有時候我這身體裡,感覺就好像還有另外一股意識一樣。我心裡微微一驚,丁丁這意思是說他體內青蛇那一部分,似乎也想控製他的身體,這差不多就是一個身體裡有兩個靈魂存在的狀況,雖然它隻是一條蛇,但我可不敢隨便小看它。我微微考慮了一會,丁丁剛才的樣子,估計就是睡著以後,意識放鬆了,結果被那青蛇控製住。雖然這情況現在還不明顯,但是以後隨著他身上蛇鱗的增長,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更加嚴重,我可不希望以後身邊站著的人突然就會咬你一口,雖然咬人這事丁丁也做過很多次,但好歹以前還咬不死我。我忙問他,說你這算是真正的人格分裂吧,就沒有什麼壓製的方法?丁丁搖了搖頭,說沒啥方法,它現在是我的一部分,把它弄出來就好像割自己的肉一樣,對我也沒有好處。而且意識這種東西,隻能靠自己,意誌堅定一些就沒事了。我還是覺得這樣不靠譜,畢竟誰都有意誌薄弱的時候,他在天花板上爬的樣子我看過一次就算開眼界了,以後一點也不想多看。可是既然丁丁這麼說,我們就隻能靠他自己奮鬥,總不可能找個心理醫生給他看看,好讓自己意誌力更強一些。我拍拍他的背,正打算給他一點鼓勵,沒想到這時候電話就響了。我從兜裡把手機掏出來,一看竟然是我小舅來的電話,這算是破天荒的事情了。看來他也總算知道我還沒死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他這次找我有什麼目的,但是一想到夏如軒現在可憐兮兮的守在老宅裡,怎麼著我也得好好說說他。我剛接通電話,自己還沒開口,小舅就在那頭“喂”了一聲,急切的問,是小熙嗎?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電話那頭的雜音很大,像是風聲,使得他不得不提高嗓門。我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就聽到他語氣一變,似乎非常高興的樣子,忙問我,你前幾天是不是不在市裡,你做什麼去了?他口中說的,所指應該就是我去九燁那幾天。我正要借此當做契機,好好罵上他一頓,沒想到他忽然又說,算了,你做什麼我也不關心,我隻是提醒你,你錯過了一個機會。我一聽這話有些懸乎,剛還想幫夏如軒說幾句好話的心情頓時拋到腦後,隻問他,什麼機會?他頓了一下,忽然說,你不在的時候,另外一塊血珀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