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聲,說道:“能有什麼好處?多了一身債。”官長哈哈大笑,衝我說道:“你們幾位來到陰間,能撿回一條命,還不算是得到好處了嗎?”我想了想。笑道:“你這話倒也沒錯。”官長指了指遠處說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休息。”我們又開始在漫無邊際的黃沙上行走。我歎了口氣,說道:“陰間真是地廣人稀啊。”官長模棱兩可的說道:“那可不一定。有的地方人就特彆多,隻不過,人多的地方都去不得。”時間不長,官長帶著我們來到了一座寺廟跟前。這寺廟和我們之前進去的那一座,一模一樣。官長笑了笑,衝我們說道:“你們放心,這一次,廟裡麵可沒有老和尚了。”我們乾笑了一聲,就跟著官長走了進去。官長指著那些房屋,說道:“這些房子你們隨便睡。喜歡睡在禪房也可以,喜歡睡在供台上也行。”他說到這裡。就神秘的回過頭來,小聲的向我說道:“你們最好彆睡在供台上。銘煙那夥人恨死了神仙。所以供台上從來沒有神像,倒是時不時澆上一些黃白之物。所以不大乾淨。”我奇怪的問道:“金銀嗎?為什麼不乾淨?”呂先生笑道:“黃白之物不單單指金銀。有時候還指廁所裡麵的那些東西。”二姐呸了一聲:“想不到陰間人這麼惡心。”官長笑了兩聲,說道:“我們陰間人沒有身體,談不上什麼惡心。倒是你們這些外麵來的,個個帶著肉身,所以這些東西,都是你們弄出來的。”二姐擺了擺手,說道:“彆再說了,臟死了。”官長引著我們在寺廟中略微轉了一圈,就離開了。我們三個人挑了兩間禪房,就關上門休息了。我進了禪房之後,探出頭去看了看二姐,發現她的房門緊閉,沒有再出來的意思了。於是我扭過頭來,看著呂先生說道:“你在搞什麼名堂?”呂先生一臉無辜:“趙莽。你什麼意思?我又怎麼你了?”隨後,他裝作很委屈的樣子:“有你這麼跟師父說話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師父呢。”我乾笑了一聲,就坐在他身邊,小聲的說道:“你的那些把戲,可瞞不過我。”呂先生臉不紅氣不喘,很淡定的站起來,晃了晃茶壺,嘴裡麵嘟囔道:“不錯啊,這裡還有茶。”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把桌上的瓜果拿起來一個吃了。我說道:“你彆想轉移話題,我知道你肯定有陰謀。”呂先生扔給我一個蘋果,說道:“我能有什麼陰謀?你倒是說說看。不過咱們可先說好,你可彆想胡攪蠻纏的冤枉我。”我咬了一口蘋果。問道:“你為什麼來陰間?”木歡肝弟。呂先生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因為我的徒弟必須得來陰間交差,我這個做師父的,得陪著他。”我擺了擺手,說道:“你這樣裝傻一點意思都沒有。咱們所有人都知道,你來陰間是因為要救你師父。”呂先生乾笑了一聲,說道:“那又怎麼樣?”我說道:“剛才你為什麼不提這件事?按照你的性格,看見青袍老者那麼痛快的答應了二姐的要求,你肯定會搭一個順風車。把你師父也救出來。但是你什麼都沒乾,我覺得這裡麵有陰謀。”呂先生乾笑了一聲,小聲的在我耳邊說道:“不錯,我確實發現了一些問題。”我問道:“你發現什麼了?”呂先生小聲地說道:“那隻眼珠來窺探我的心思的時候。我不止發現了他們要把我們當做貴客。我還發現,咱們要救的人有一點麻煩。”我奇怪的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麻煩?”呂先生搖了搖頭,說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他們還活著。但是陰間的人,並不想把人交給我們。”我奇怪的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二姐?”呂先生乾笑了一聲,說道:“我想讓她打個頭陣,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果真的把人要回來了。咱們再去要人不遲。如果出了什麼差錯,咱們也來得及補救。”我說道:“你可真壞啊。你不怕二姐知道了生氣?”我正要再說話,呂先生忽然朝我眨了眨眼,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連忙閉住了嘴。這時候,我們的房門被人敲響了。我心中一驚:“外麵有人?”很快,外麵傳來了二姐的聲音:“你們兩個出來。”二姐的聲音一如既往聽不出來什麼情緒。不知道我們兩個剛才的對話有沒有被她聽去。不過,無論如何,二姐和我們的關係,要比陰間人和我們的關係好得多。我很慶幸,外麵站著的不是銘煙那夥人,或者官長那夥人。我們兩個走出去之後,呂先生明顯有些緊張,他乾笑著問道:“你找我們有什麼事?”二姐嘴上露出了微笑,可是眼睛裡麵卻冷冰冰的,她說道:“請你們吃飯。”隨後,就推門進了自己屋。我小聲的說道:“呂先生,看這架勢,像是鴻門宴啊。估計是咱們剛才的話被她聽到了。”呂先生苦著臉埋怨道:“都怪你,問東問西的。”我們兩個不想去,但是又不敢不去。等我們進屋之後,頓時愣住了。我看見屋子裡麵還坐著另一個人。這人說不上年輕,也說不上年老,好像看不出來他的具體年齡一樣。他看起來不算瘦弱,但是外表也不粗魯。他站起來,笑眯眯的看著我們兩個,說道:“你們好啊。”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是……空亡屋的老祖宗?”在猴山的時候,我曾經見過老祖宗的幻影,所以今天見了這人之後,馬上認出來了。這人笑道:“趙莽,你可把我叫老了。不知道的,聽了這個名號還以為我是老頭子呢。”二姐坐在旁邊,笑道:“你已經活了一千年了,難道還不老嗎?”老祖宗笑道:“你乾嘛笑話我?照這麼算,你也很老了。”他說笑了兩聲,就衝我們說道:“我姓商,你們叫我商狀元就行了。”我奇怪的問道:“你中過狀元?”二姐在旁邊呸了一聲:“他什麼時候中過狀元?連秀才都沒考上,整天給自己臉上貼金,說自己是狀元。你應該叫他商白丁。”老祖宗回過頭來,笑嘻嘻的說道:“我是白丁?要不然你考我幾個字。”他們兩個有說有笑,而我和呂先生就尷尬的很了。我心想:“看樣子陰間人真的把老祖宗給放回來了。他們兩個這麼多年沒見,不趕快關起們來聊天,為什麼把我和呂先生叫過來?當電燈泡嗎?”呂先生在我耳邊說道:“他們畢竟是古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被人說閒話。”我擺擺手,說道:“你算了吧。我看二姐思維活絡得很,根本不在意這些。”二姐指了指桌子,說道:“你們也坐吧。今天晚上咱們空亡屋的老祖宗刑滿釋放,咱們給他慶祝慶祝。”麵對二姐的打趣,老祖宗倒是配合的很,他笑道:“你怎麼沒有給我準備火盆?我好去去晦氣。”二姐扭頭問我:“趙莽,你帶火柴了嗎?給他點上兩根,意思意思算啦。”老祖宗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來,向我們挨個致謝,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幾位,我不知道要被困多少年。商某有恩必報,你們這份情誼,我記下了,以後到了人間,空亡屋眾鬼,聽候你們調遣。”我聽了這話,心中喜悅:“看樣子,我終於不用再住那間破屋子了。”可是想想銘煙組織交給我的任務,我又皺起眉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