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鬥智(1 / 1)

空亡屋 西西弗斯 1296 字 3個月前

李鄭精於算計,將我們所有的退路都堵住了。我們無可奈何,隻能順著他的意思辦。我坐在地上,忍不住破口大罵。什麼“老奸巨猾”、“臭不要臉”、“老而不死”之類的。把李鄭罵了個遍。呂先生也不打斷,隻是笑眯眯的聽著。過了一會,他衝我說道:“你可彆再罵他了,小心他聽見了生氣。”我說道:“他又不在這裡,怎麼會聽見?”呂先生笑道:“我的門道,李鄭爛熟於心。他的心思,我也清楚得很。他肯定派了小鬼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呢。”呂先生這麼一說,我頓時感覺陰風陣陣,扭頭一看,果然有個人影。飛快的跑走了。我有些無奈的說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不至於小氣成這樣吧?”呂先生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說道:“他倒不是小氣。他是擔心我們有彆的打算,所以要掌握我們的一言一行。知道我們的所思所想。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這個人,最喜歡的是算計彆人,最害怕的是彆人算計他。”呂先生的聲音不小,看樣子是故意說給李鄭聽的。這番話雖然不帶臟字,但是很有些嘲諷的意思。然而李鄭並不露麵,也算得上能忍了。我問呂先生:“咱們現在去哪?”呂先生倒背著手。說道:“去司機家。吃飽喝足,然後睡大覺。”我疑惑的說道:“咱們不去城門了嗎?”呂先生淡淡的回答道:“去城門就會有一場大戰,當然要養精蓄銳,準備好了再去。”我當然知道要準備好了再去,可是看呂先生的神色很悠閒,似乎根本沒有把這個當一回事啊。我們走到司機家門口的時候,發現他和老頭都站在門外。兩個人看見我們,都激動地說道:“大師,你們可回來了。”從我們在地下世界露麵的那一刻開始,司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李鄭也沒有為難他,將他放回來了。呂先生打了個哈欠,問道:“有吃的嗎?”老頭連連點頭:“有,有吃的。”我們跟著他回了家,大吃大喝,飽餐一頓。看呂先生的樣子。狼吞虎咽,分明有一種時日無多,多吃一口賺一口的感覺。我們吃飽了之後,就去睡覺了。呂先生躺在床上,很快鼾聲四起,沉睡過去了。而我聽著他的鼾聲,輾轉反側,始終睡不著。好在呂先生並不著急去城門,所以我有大把的時間胡思亂想。到後來,我想的頭昏腦漲,疲憊到極點,便也沉沉睡去了。在楊城睡覺,永遠不會被吵醒,因為這裡的人從來不會發出噪音。我甚至奇怪,這裡的小孩剛生出來的時候,會不會嘹亮的哭泣。我睡足了之後,慢慢的睜開眼睛,外麵天色有些暗,也不知道是淩晨還是黃昏。我穿好衣服,看見呂先生正在桌邊吃飯。我坐下來,夾了一口菜,問道:“現在什麼時間?”呂先生笑道:“剛過中午不久。”我奇道:“剛過中午?那為什麼外麵光線這麼暗?而且陰風陣陣的。”呂先生笑道:“光線暗了,小鬼才能出沒啊,不然怎麼監視咱們兩個?”我說道:“你的意思是……這是李鄭乾的?他改變了楊城的陰陽?”呂先生點了點頭,低頭吃飯,似乎對這種情況並不在意。我壓低了呼吸,向身邊看了看。這一看就嚇了我一跳,屋子裡麵或坐或站,有三四隻小鬼。這時候我看見小鬼不是畏懼,而是厭煩,我衝他們喝道:“都給我滾出去。”我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一樣。那些小鬼嚇了一跳,都跑了出去,不過還是有兩個在門口探頭探腦。呂先生笑道:“你又何必生氣?我剛才去街上轉了一圈。真是群魔亂舞啊。如果你看見十個行人,再仔細一分辨,八個都是小鬼。”我說道:“李鄭為什麼能夠改變這裡的陰陽?他有這麼大的本事?”呂先生笑道:“他們生前都是普通的小鬼,不懂道術,死的時候也沒有受什麼冤屈,所以厲鬼並不多。不過……他們的本領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勝在人數眾多。楊城活人有十幾萬,而死人就要數倍於這個數目。隻要這些小鬼全都上街,楊城馬上就得變天。”我有些驚訝的說道:“這麼說的話,楊城的活人豈不是很危險?”呂先生歎了口氣:“白天的時候,活人出來活動,晚上的時候,小鬼出來活動。這個約定,其實是保護活人的。如果這些小鬼不加約束,楊城的活人根本呆不下去。”我說道:“看來這些小鬼倒還不錯啊。知道體恤自己的後人。”呂先生擺擺手,說道:“倒不是因為這個。那些小鬼是在為自己打算。他們擔心自己的後人全都逃走了。楊城變成一座空城。那樣的話,他們就再也沒有逃出去的機會了,隻能活活的等死在這裡。有活人傳宗接代,萬一這些孩子裡麵有一個能人異士,能把大家救了呢。”我們正說到這裡,忽然門口傳來老頭的聲音:“大師,其實比你想象的還要慘。我們楊城人逃不走。”呂先生拉了拉旁邊的椅子,請老頭坐下了,問道:“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們逃不走?”老頭歎道:“葉落歸根,我們無論死在什麼地方,魂魄都要回到這裡來。而且,一旦出了楊城,每天晚上都要做夢,睡不安穩。大家都說,是有什麼邪神給我們下了詛咒,所以我們世世代代都要生活在這裡。”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我問道:“這也是李鄭那幫小鬼乾的?”呂先生搖了搖頭:“這應該是城門上的怪獸乾的。”我們吃完了午飯之後,我就跟著呂先生出去了。這時候的楊城,像極了夢中的情景。不見太陽,不見月亮,看不出來是黃昏還是清晨。人鬼混雜,恐怖得很。呂先生倒背著手,優哉遊哉的進了一家理發店。他坐在椅子上,說道:“理發。把我掉下來的頭發都接住,一根不要少。”理發的小夥估計沒有見過這種奇葩的要求,忍不住問道:“這是為什麼?”呂先生淡淡的說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懂不懂?”小夥乾笑了一聲:“可是我看你的打扮,似乎是出家人……”呂先生一瞪眼:“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小夥乾笑一聲,說道:“好。你想要個什麼發型?”呂先生閉上眼睛:“讓頭發比現在短一截就行了。”小夥手腳很快,十幾分鐘後,我們就付錢出來了。呂先生的模樣看不出什麼變化來,懷裡倒是多了一個紙包,裡麵包著頭發。隨後,他帶著我到了紙紮店,買了很多紙錢。我奇怪的問道:“你這是乾什麼?”冬爪住技。呂先生說道:“要死了,先給自己燒點紙,免得在陰間受窮。”今天的呂先生,簡直太奇怪了。不過還有更奇怪的,他拿著紙錢,先進了觀音廟。然後跪在蒲團上燒紙……我連忙把他拽起來,說道:“你瘋了?哪有給菩薩燒紙的?”呂先生笑道:“不燒紙燒什麼?燒錢我可舍不得。”我見他瘋瘋癲癲的,實在無奈,隻能由他去了。我站在呂先生旁邊,扭頭看了看,發現一個小鬼飛奔著跑了,估計去向李鄭報告了。呂先生在觀音廟燒完了紙並不算,又去了財神廟,城隍廟,大大小小的廟宇,都燒了紙錢。我跟在他身後,心裡麵隱隱覺得,呂先生在張狂的外表下,到底隱藏了什麼心計,他不是遇到壓力就會發瘋的人,他這麼反常,肯定是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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