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身份 為捧場岩幣過萬加更65萬(1 / 1)

空亡屋 西西弗斯 1275 字 3個月前

我給薛倩打了個電話。薛倩睡眼惺忪的說:“老趙,你怎麼回事?怎麼總是大半夜的找我。”我說道:“我不找你,我找呂先生。”薛倩打了個哈欠。抱怨道:“那不是一樣嗎?呂先生又沒有電話,還是得打到我這裡來。”他問道:“你找呂先生乾什麼?”我看了看少女,她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桌上的蠟燭。這一次她變得精明了,沒有直接伸出手去撫摸燭光,而是用一根小棍,來回的撩撥燭火。薛倩在電話那頭叫道:“老趙,你怎麼回事?你不說話我就把電話掛了。大半夜的,耍我嗎?”我回過神來,說道:“醉鬼來了。”薛倩說道:“彆鬨,醉鬼不是死了嗎?”我說道:“正是因為他死了,又出現了,所以我才找呂先生。”電話那頭的薛倩馬上來了精神。喜道:“有熱鬨看?”我苦笑了一聲,說道:“這一次的熱鬨可不小。”薛倩扔下一句:“你等著,我們馬上到。然後電話就掛斷了。”醉鬼看著我,問道:“你在和誰打電話?”我說道:“和我的朋友。他們想跟你一塊等白天。”醉鬼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示異議,然後開始一口一口的喝酒。我看著她,忽然有一種感覺,她和幾天前的醉鬼,大不相同。幾天前我第一次遇見醉鬼的時候,他看起來教養很好,一身書卷氣,其中又有些孤獨和憂愁。這種氣質,和他的彆墅,以及他的經曆很相似。那時候他雖然安靜。但是沒有一點女人的姿態。現在的少女。毫無疑問是醉鬼本人,因為有一些話,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她的身份已經不用懷疑了。可是她的性格,和幾天前千差萬彆。那種惆悵不見了,相反的,很活潑。而且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男人的陽剛之氣,完全符合她現在的少女身份≥司記號。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她仍然愛喝酒。少女忽然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道:“你在想什麼呢?”我回過神來,問道:“你從哪來?”少女愣住了。說道:“我走過那麼多地方,哪裡還記得從哪來?”我點了點頭。心裡麵開始使勁的思考。我想理出一個頭緒來,但是失敗了。過了一會,呂先生和薛倩趕到了,他們兩個問道:“醉鬼在哪裡?”我指了指少女,說道:“不是在這坐著嗎?”薛倩走過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問道:“老趙,你是不是瘋了?這是醉鬼嗎?”我還沒有說話,少女卻晃了晃手裡的酒,說道:“我一直拿著酒在喝,不是醉鬼難道是吊死鬼嗎?”薛倩向後退了一步,看了看呂先生:“老道,你看他是不是人?”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是人,這沒錯。”少女有些不快的說道:“你們幾個,是來看猴子的嗎?”我笑著說道:“她就是醉鬼,這個錯不了。隻不過,她有一項特異功能,就是每天睡一覺,睡醒了之後,就變了一個身份。時而是男,時而是女。時而是張三,時而是李四。”薛倩和呂先生都坐了下來,我們四個人圍著蠟燭,誰也沒有說話。大家沉默了一會之後,呂先生率先打破了這種安靜,他問道:“你還記得前幾天的事嗎?”少女點點頭:“當然記得了。我醉倒在街頭,是趙大哥把我扶到屋子裡麵來的。”呂先生又問:“再後來的事,你還記得嗎?”少女說道:“我回到家之後,睡了一覺,再醒過來,已經在千裡之外了。”呂先生盤問了很久,少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少女問道:“你們到底想要乾什麼?”呂先生說道:“那天你不是睡著了,而是死了。”少女愣了一下,有些驚慌的問道:“哪天?”呂先生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是每一天。”少女站了起來,搖晃著腦袋,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活人,我不是死人。”呂先生淡淡的說道:“幾天前的那一具屍體還沒有火化,你可以去看看。”他頓了頓,說道:“而且,那也不是你的身體,你沒有身體,包括你現在的身份,都是偷來的。”少女花容失色,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兩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而旁邊的薛倩則一臉滿足,似乎這個熱鬨精彩極了。呂先生又問:“你想知道,你為什麼從來沒有見到過白天嗎?”少女摸了摸眼淚,帶著哭腔問道:“為什麼?”呂先生說道:“因為你暮生朝死,隻有一夜的性命≡然看不到白天了。”少女嗚咽道:“可是我明明是活人。”呂先生笑了笑:“你不是活人,彆再騙自己了。你以為人的身份真的可以千變萬化嗎?你用的,是彆人的身份。”少女還要再說話。呂先生忽然急道:“趙莽,快告訴她你的電話。”我愣了一下,隨即報了一串號碼。呂先生向少女喝道:“快背下來。”少女被呂先生嚇住了,腮邊掛著淚水,帶著哭腔開始一遍一遍的背。這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雞叫聲。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了,然後軟軟的倒在我的破床上麵。看樣子,她是睡著了,可是我卻明白,她已經死了。呂先生歎了口氣,說道:“報警吧。讓她的父母來認領屍體。”石警官很快來了,按照程序,給我們做了筆錄,然後帶走了屍體。他很為難的說道:“趙兄弟。再這樣下去,你快要變成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了。”我苦笑道:“不是我乾的。”石警官說道:“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乾的。不過你趕快想想辦法,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在太慘了,你幫幫他們,也幫幫自己。萬一哪個發了瘋的親人鬨起來,你也不得安寧。”我點點頭,說道:“我儘全力。”石警官唉聲歎氣的把屍體運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在歎息:“年紀輕輕的,長得又好,就這麼沒了。她的父母得哭成什麼樣?”等警察走了之後,我和薛倩問呂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呂先生說道:“趙莽,你已經入我門下了,我吩咐你讀的南華經,你讀了沒有?”我有些慚愧的笑了笑,說道:“都是文言文,不太看得懂啊。”呂先生說道:“其中有一篇逍遙遊,提到一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我說道:“這一句我明白。朝菌的生命很短,朝生夕死,所以它不明白什麼叫一天。蟪蛄的生命要長一些,它春生秋死,所以不知道什麼叫一年……”我說道這裡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疑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剛才見到的少女,和之前見到的酒鬼,是朝菌?”呂先生笑了笑,說道:“朝菌是一種植物罷了。我隻是打個比方。剛才咱們見到的少女,就像是這朝菌一般。朝菌是朝生暮死,而它是暮生朝死。”薛倩問道:“咱們見到的,是一種鬼嗎?”呂先生搖搖頭:“我不清楚。”薛倩又問道:“它是怎麼產生的?”呂先生又說:“我也不知道。”薛倩著急地問:“你都知道什麼?”呂先生說道:“莊子最先提到朝菌的時候,並不是在講鬼,而是在講人生中的一些道理。古往今來所有的典籍,引用到朝菌的時候,也都是引申義,從來沒有人說,他真的看見一個人,或者一種魂魄,朝生暮死。所以,關於這少女的結論,我們隻能靠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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