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的意思很明顯,古月要給我傳遞什麼重要信息,但是我腦子不夠靈光。沒有體會出來,所以他要親自出馬,把事情搞明白。我不想承認這一點,因為我感覺有些丟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古月似乎真的傳遞給我很多東西,可是我都沒有弄明白。我問呂先生:“咱們現在怎麼辦?”呂先生說道:“按照那些落葉的規律,這件怪事隻有晚上的時候才會發生。我們先睡覺,等到了明天晚上再說。”我答應了一聲,就倒在了沙發上。這幾天我晨昏顛倒,生物鐘亂到了極點。睡著的時候一直做噩夢。醒了之後,又疲憊不堪。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從夢中醒過來,看見呂先生正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我張了張嘴,感覺嗓子有些疼。我咳嗽了一聲。問道:“現在什麼情況了?”呂先生說道:“一切正常,沒有什麼情況。就算有情況,應該也要等到晚上吧。”我點了點頭,重新躺在了床上。我腦子裡不斷地想著重陽節那一天。會有兩隻厲鬼將我帶走嗎?那個所謂的測試到底是什麼?我這樣想了一會,腦子又有些迷糊了。呂先生伸手將我提起來,說道:“趙莽。你不能再睡了。睡時間太長,腦子都不靈了。”我歎了口氣,從沙發上爬起來:“咱們整天和神鬼打交道。要那麼靈的腦子做什麼?”呂先生兩眼盯著電視,嘴裡麵淡淡的說道:“像你這種不會道術的,就隻能靠著腦子救命了。”我們兩個誰也沒有出門,在屋子裡麵呆了一整天。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兩個都興奮起來了。飯桌上。我們頻頻交換眼神,這番動作,把薛阿姨都驚動了。她淡淡的問道:“你們兩個又想做什麼?”呂先生倒也沒瞞著她:“重陽節要到了,最近世上有些不太平,你們最好小心點。”薛阿姨倒很豁達,她淡淡的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太平日子。一個重陽節而已,把你們兩個搞得這麼緊張兮兮的,傳出去也不怕丟人嗎?”這時候我才想起來,薛阿姨身後的鐘馗紋身不知道背了多少年,我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一副坦然的模樣,似乎從來沒有發過愁。與她想比,我可是在是差的太遠了。晚飯過後,薛阿姨和薛倩就去睡了。而我和呂先生則坐在客廳裡麵,緊張的等著落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麵始終沒有動靜,我在屋子麵走來走去,隔幾分鐘就要掀開窗簾看看§裡念念有詞,狀如瘋魔。呂先生衝我擺擺手,說道:“趙莽,你不能這樣。不然的話,重陽節沒到,你先得瘋了。”他嘴上這麼說,實際上,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我耐著性子坐下來,和他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忽然,我感覺到外麵的世界安靜下來了。大街上再沒有人的聲音,車的聲音。似乎一切都消失了一樣。我和呂先生同時站起來,然後跑到了床邊。我看見外麵的落葉已經紛紛揚揚的下來了。呂先生指了指大刀,說道:“你拿著刀,在這裡等我,我出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我茫然的點點頭,說道:“好,快去快回。”呆溝樂圾。呂先生答應了一聲,就向外麵走。他走了兩步,忽然又折返回來,小聲的說:“我們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他走到薛倩的臥室,用力的撞了撞門。這扇門昨天晚上已經被撞壞了,所以呂先生並沒有用多大力氣,屋門就被撞開了。我希望薛倩從床上跳起來,衝我們說道:“你們又要乾嘛?”但是床上空蕩蕩的,薛倩不見了。呂先生衝我苦笑了一聲,說道:“趙莽,這下可好,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勉強露出個笑容,說道:“你趕快去調查一下,古月是什麼意思吧。”呂先生點了點頭,就向門口走去。等他要出門的時候,我又將他叫住了。呂先生回過頭來,問道:“怎麼?你要和我一塊去?”我想了想,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古月曾經告訴我,不要再找她了。我對呂先生說道:“古月似乎在躲著什麼人。所以你見到她之後,不要拆穿她的身份。”呂先生答應了一聲,說道:“放心吧,這個我明白。”隨後,他的身影消失在外麵了。我把門關好,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麵。我想打開電視,轉移一下注意力,但是電視上全是雪花。根本沒有信號。我站起身來,在屋子裡麵來回的踱步。腦子裡一直想著一句話:“消失了,所有人都消失了。”忽然,我的耳邊傳來沙沙的聲音。是有人在用掃把掃大街。我趴在窗戶玻璃上,探頭探腦的向外麵看。我看見呂先生正低著頭,仔仔細細的掃大街。而他手裡的掃把,很明顯是從薛倩家拿走的。我找了一會,並沒有發現古月的影子。掃大街的聲音漸漸地遠去了。終於安靜的嚇人。我伸手把窗簾拉好了。讓客廳變成一個隔絕的世界。我坐在這密閉的小空間中,感覺踏實了不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呂先生始終沒有動靜,其實我隻要走出去,在大街上望一眼,就能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了。可是我每次走到門口的時候都退了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站在門口的時候會有一種強烈的畏懼感,好像外麵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我嘴裡念叨著:“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樹葉會重新長回去,而消失的人也會回來。”想到這裡,我推開了薛倩的房門。我精神有些恍惚的盤算著:什麼時候薛倩出現了,那就是結束了。我剛剛想到這裡,就聽見薛倩驚恐的聲音:“老趙,你又想乾嘛?”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薛倩頭發散亂的坐在床上,正瞪著眼,怒視著我。我先是一愣,然後是一喜,說道:“你回來了?”薛倩怒道:“什麼回來?我一直都在這裡。”我點點頭:“對對對,你一直都在這裡。”我連忙到門口,等著呂先生。然而,我等了一會,呂先生始終沒有出現。我心中一緊:“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想到這裡,我轉身回屋,把大刀背在了身後。然後小心翼翼的出門了。大街上沒有任何異常,那些落葉不見了。大街兩旁的樹枝繁葉茂,時不時有一輛汽車從這裡經過,而燒烤攤上的食客,仍然在吃吃喝喝。現在畢竟還不太晚。我看見街上有人,一顆心也漸漸地放下來了。我背著大刀,一路找過去,並沒有看見呂先生的身影。我有些著急,心想:“難道不在這條街上?”忽然,我一扭頭,看見那隻掃把仍在空亡屋的門口。我心中一動,把大刀取下來,握著刀柄向空亡屋跑去了。我剛剛跑到門口,就聽見有個人在裡麵低聲呻吟。借著外麵的路燈,我看見破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我小心翼翼的問:“是呂先生嗎?”裡麵的人顯然聽到了我的呼聲,他穿著粗氣說道:“是我,你快進來,幫我一把。”我把大刀橫在身前,防備著他突然暴起發難。床上的人一直呼痛,卻沒有爬起來的意思。我摸索著點著了桌上的蠟燭。這時候我發現,躺在破床上的果然是呂先生,隻不過,他滿身鮮血,模樣極為狼狽。我撲過去,緊張的問道:“你怎麼樣?”呂先生氣若遊絲:“回去,快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