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布衣點穴筆(1 / 1)

那人睿智而狡黠的目光和我對視在一起!我的心頭一顫,我終於可以在一年後再次感受到這種暗中雷霆萬鈞的較量,沉重而充滿殺氣,可越是這樣的感覺,反而讓我有一種溢於言表的興奮,好像身上的血液也隨之而沸騰,或許我天生就是注定要在這樣的絞殺中生存的人。我沒想到在這裡會看見魏雍,最後一次是在南山之巔被我重傷,現在魏雍正用一種雖然經過修飾但任然充滿淩厲和威嚴的目光往向我們這邊。我不清楚他是在觀察越千玲或者蕭連山,還是在注視我。我沒有回避魏雍這讓人不安的眼神,一邊喝著杯中的清水一邊輕鬆自如的和魏雍靜靜的對視。在人聲嘈雜的酒會大廳裡,沒有人注意我和魏雍之間蘊藏著千軍萬馬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的暗戰,直到魏雍平靜的收回目光轉過頭,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才算結束,我雖然沒有感覺到心力交瘁,但任然暗暗重重的歎了口氣。魏雍比起一年前還要厲害和可怕。雖然對視隻持續了短短幾秒的時間,甚至有可能還要短,但我已經用儘所有的氣力在抵達魏雍勢如破竹的攻勢,可事實上,魏雍現在看上去卻輕鬆從容,好像根本沒有發力一般。如果說一年前,以我對魏雍的了解,我還能知道魏雍那些防不勝防如同一把無堅不摧的刀一般的手段,至少那個時候我還有把握相信看的出魏雍何時會有什麼樣的方式去攻擊對手,可一年後……我現在隻看見了魏雍的人,卻再也看不見他手裡的刀。想到這裡我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我瞟見蕭連山手裡的龍角號,他和我對視一眼,在想什麼我心裡很清楚,正如同我剛才所說,我們要對付的是魏雍,如果是以前或許還有顧忌,但對付一個沒有道法的魏雍,我相信蕭連山手裡的龍角號就夠了。在我的默許下,蕭連山的手慢慢抬了起來,剩下一個目標就是秋諾,我答應劉豪要幫他報仇,可我看見秋諾的時候很詫異的把眉頭皺的更緊,她雖然坐在魏雍的身邊,可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好像在刻意躲避什麼。我下意識的想到什麼,在蕭連山把龍角號放在嘴邊的時候按住了他的手,我用指頭沾點杯中的水,在左手掌心畫淨眼神咒符,邊畫邊在心中默念。日光帝子,列漢星辰,聞吾令下,急急顯形,急急如律令。畫完後從眼前抹去,心頭再次一顫,終於明白為什麼秋諾始終和魏雍保持著距離,魏雍右側白虎,左側青龍,前雄獅後玄武,頭頂是朱雀,五首護佑其周圍。五獸七星法界!我就覺得奇怪,魏雍如此心思縝密的人,他道法修為暫失這三年就是他最大的死穴,就算我不學純金臥虎兵符上的九天隱龍決,單靠之前的道法也能輕輕鬆鬆除掉他。魏雍應該會很忌憚這一點才對,決計不會招搖過市給我留機會,他能再擁有五獸七星法界這麼高深的道法結界,隻說明他已經恢複了道法。秦一手說他三年才能恢複,可魏雍僅僅隻用了一年時間,我想不明白魏雍是怎麼做到的,很慶幸剛才沒貿然讓蕭連山動手,不過看魏雍的反應應該還沒發現我們。“記住,千萬彆衝動,魏雍已經恢複道法修為,我們還不能和他硬拚,他沒認出我們。”我埋頭小聲對身邊的越千玲和蕭連山說。蕭連山悄悄把龍角號收了回去問。“魏雍和秋諾都到了,他們到底想乾嘛?”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事情,看魏雍的穿著打扮他似乎並不想被認出來,如果不是事關重大他一定不會來,魏雍和秋諾都是認識顧安琪的,聯想到之前的拍賣會,那個穿風衣的男人應該也是秋諾的人,他們似乎在阻止顧安琪乾什麼。以魏雍的性格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漏放一個,怎麼會留著顧安琪不下手,對於顧安琪我相信魏雍是沒有絲毫顧忌的,甚至是我們房間被盜竊,現在想起來也應該是秋諾安排人做的,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和魏雍一樣都是不會受製於人的個性,她至少有好幾種解決風水畫的方式,可她居然選擇我最想不明白也和她個性最不相吻合的盜竊。正在我焦頭爛額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十年一屆的朱砂筆慈善酒會開始,擺放在前台的筆架上的正是朱砂筆。我遠遠看過去,這朱砂筆並不是普通的毛筆,毛筆管、筆套均黑漆為地,用彩漆描繪山、海、雲龍戲珠紋,大海波濤洶湧,山石聳立,其間,浪擊山石,驚濤四起,寥寥數筆,勾畫出一派海闊天高的意境,襯托蒼龍淩空飛舞,在雲中騰越戲珠,氣勢磅礴。筆管和筆套鑲金扣,筆頭毛色光潤,渾圓壯實,葫蘆式鋒尖錐狀。“布衣點龍筆!”我有些吃驚的看著那支朱砂筆說。“哥,什麼事布衣點龍筆?”“布衣是指賴布衣,號稱先知山人,是四大堪輿祖師之一,傳聞賴布衣尋龍點穴隨身帶一支山河雲龍戲珠筆,但凡他找到的龍穴之位,必用此筆沾朱砂點穴,久而久之此筆聚龍氣,是堪輿地師夢寐以求的法器寶物。”我若有所思的解釋。看樣子要給金龍點睛用的就是這支筆,所謂的慈善酒會規則很簡單,這支點龍筆就是拍賣的物品,誰出價出的多,最後就由誰給金龍點睛,能被邀請到這裡來的都是富豪,對於一擲千金的事向來習以為常。所以等主持人宣布開始時候,整個酒會現場異常熱鬨,這完全不是我們之前參與的那個拍賣會能相提並論的,短短幾分鐘點龍筆已經從底價五十萬變成了三百萬,而且這個價格還在飆升。我在參與競拍的人裡麵看見了顧安琪也在舉牌報價,之前是風水畫,現在又是點龍筆,而一直安靜坐著的魏雍正漫不經心的一邊喝水一邊看著舉牌的人,他並不著急,事實上我估計他也不會著急,就單單秋諾放在房間裡那三樣金、銀、玉古玩的價格足以讓這裡大多數人手裡的牌子舉不起了。等點龍筆的競投價格飆升至四百萬的時候,場上剩下還在舉牌的人已經鳳毛麟角,不過其中依舊有顧安琪。我的目光一直暗暗留意著魏雍,他對身後的秋諾淡淡點點頭,秋諾舉起了手裡的牌子。“一千萬。”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就是魏雍要達到的效果,事實上當秋諾把這個價格報出來時,整個酒會現場徹底的安靜了,蕭連山一直在關注顧安琪,現在連她也有些無奈的抿著嘴唇,能承受這個價位的人這裡實在太少。我終於明白魏雍和秋諾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他們要這支點龍筆去給即將修好的金龍點睛,如果連魏雍都看重這事,我完全相信海灘上的巨石蛟就不會是巧合,他們一定在籌謀什麼極其重要的事。“哥,要不咱們再幫幫安琪,把這點龍筆買了吧。”我搖了搖頭深思熟慮的回答。“魏雍都來了,一定會勢在必得,如今他們的目的我們還不清楚,我們買風水畫已經讓秋諾有戒備,再在這點龍筆上從中作梗,魏雍一定會有所察覺,現在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先以靜製動,讓他們拿這筆再看他們打算乾什麼,我們再從長計議。”秋諾報出的這個價格讓她如願以償的最終上台從主持人手中接過點龍筆,我瞟見魏雍臉上沒太多變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主持人宣布點睛的吉日,我掐指推算是五天之後,慈善酒會結束後魏雍和秋諾就轉身離開,秋諾甚至都沒再看過我一眼,好像忘記了最開始和我談的交易。反倒是魏雍在起身的時候,我再次和他對視,他那狡黠和睿智的目光,我發現自己從來都沒看懂過。沒想到一回來這麼快就和魏雍不期而遇,我越來越肯定這絕非一場普通的祈福點睛儀式,不用說之前供奉的金龍在火災中燒毀,也是魏雍吩咐人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在海灘修建巨石蛟。“你去找顧安琪,把她帶到之前我們去過海灘的巨石蛟那兒。”等到魏雍和秋諾離開,我小聲對身邊的蕭連山說。“我馬上去。”蕭連山興奮的點點頭。我一把拉住蕭連山鄭重其事的告訴他。“記住,彆讓人看見你和顧安琪在一起,更不能告訴顧安琪你是誰,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安琪知道的越少對她反而越安琪。”蕭連山沉穩的對我點點頭。“還有,把那副風水畫也帶上。”我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要知道他們想乾什麼,就必須搞明白這《瓊州海疆圖》裡到底隱藏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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