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半個小時,雖然沐陽沒有細數,但是被他屠殺的海盜,也不下200人,再加上外出搶劫輪船的海盜,現在整個布羅馬樂爾小鎮,活著的海盜,估計沒有三五十人了,而且都是零星的分散著。這些海盜被沐陽殺怕了,真的怕了,他們現在絕不會主動冒頭,心裡隻想著,如果在這場殺戮中活下去。沐陽見海盜們已經屈服,他又不是專門來清剿海盜的,所以收起槍,快速回到阿卜杜勒.卡迪爾的駐地,看到丁小溪和老袁兩個人依舊蜷縮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確實,丁小溪和老袁此刻被嚇壞了。他們都是生長在和平年代,丁小溪今年24歲,老袁雖然被稱作老袁,其實也不過28歲而已,自打生下來,就過著平靜的生活,根本沒有經曆過多大的波折。這次兩人來到索馬裡,其實已經算是人生中最大的冒險體驗了,一路上,兩個人都覺得,他們是在接受最殘酷的考驗。當沐陽告訴他們,索馬裡很危險,決不能四處亂跑的時候,丁小溪和老袁也很認同沐陽的話,但是,這幾天沐陽安排的都很合理,丁小溪和老袁慢慢放鬆了一些,又趕上國內認可了他們的作品,這讓兩個人興奮了起來。人一興奮就容易做出格的事情。他們沒有真正的經曆過索馬裡的混亂,以為這幾天見識到的。已經是索馬裡真實的一麵了。卻不知道,這是索馬裡最和平的一刻,危機依舊潛藏在索馬裡的每一處。那顆想要獲得榮譽的心。讓他們隻剩下興奮,暫時忘記了恐懼,以為不過如此。可是,就在昨天,他們終於見識到了,索馬裡真正的混亂。他們被襲擊被綁架,被要挾繳納贖金。那一刻兩個人的心都涼了,恐懼感無時無刻不在他們兩人心中縈繞,從昨天到現在。兩個人根本沒有喝一口水吃一口飯,就這樣被銬在椅子上,度過了一生中最漫長的一個夜晚。他們不知道中國政府是否能夠救他們,他們擔心那些海盜會不會撕票。他們想念家人。想念自己溫暖的家,想念嘮叨的父親母親,想念那些安靜的、沒有任何激情的、好像快要讓自己腐朽的平靜生活。在這一刻,兩個人才真正的體會到,平靜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他們曾經向往刺激的生活,可是當生命都得不到任何保障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在昨晚。夜深人靜的時候,丁小溪哭了。哭的很傷心,但是他怕被那些索馬裡海盜聽到,所以壓抑著自己,隻敢輕輕的抽泣默默的流淚。淚水一度打濕了臉上黑色的麵罩,第二天來臨的時候,那些水漬已經乾了,但是他們依舊被銬在椅子上。有那麼一刻,他們兩個人都絕望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進屋,用索馬裡語交談,然後兩個人突然之間被人踹倒在地,摔倒在地上雖然非常疼,但是兩個人都沒有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他們怕觸怒對方。而後,他們聽到了槍聲。那一刻,兩人的心都抽緊在一起,以為自己可能要被處死了。不過接下來,卻出乎兩人的預料。外麵發生了激烈的槍戰。子彈聲響成一片,兩個人當時以為,世界大戰也不過如此。慘叫聲傳來,兩個人依舊不敢動。槍聲過後不久,就是幾聲劇烈的爆炸聲,雖然感覺聲音有些遠。在那一刻,兩個人想了很多,是海盜內部發生了戰鬥,還是大使館派人來救他們了,這一刻,兩個人瀕死的心,又生出了一絲希望。他們隻覺得,整個戰鬥持續了很長時間。在那一刻,兩個人覺得,隻要槍聲不斷,說明他們就有希望。沐陽進屋,一手一個將兩人提起來,穿過滿是屍體的院子,將兩人直接丟在一輛海盜的皮卡車鬥裡,至於手銬,就先讓他們帶著吧。發動汽車,皮卡車呼嘯著衝出了小鎮,在紅色的土路上,帶的塵土飛揚。丁小溪和老袁在車鬥裡不住被顛簸的跳起來,然後又重重的跌在車鬥裡,他們兩個隻覺得就要被搖晃散了。汽車行駛了半個小時,隨後停下,他們兩個又被人從上麵丟到地上,那重重的一下,讓兩人不自覺的悶哼一聲,但是卻不敢叫疼。丁小溪的雙手被靠在椅子上,剛剛那一下,手銬隔在了身體上,隻感覺手腕一陣鑽心的疼,可是他隻敢咬著牙忍住。皮卡車開走了。兩個人卻不敢有任何動靜,就在土路上,靜靜的躺著。好像過了幾分鐘,又好像過了十幾分鐘。他們兩個人又聽到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一輛汽車在他們不遠處停下。有人走到他們身邊,將兩人扶著坐起來,先是打開了兩人的手銬,但是兩個人卻依舊坐在那裡不敢有任何動作,誰知道現在對麵是誰,如果自己稍有不對,那些海盜就有可能開槍殺死自己。“刷”的一聲。兩人的麵罩同時被扯掉。原本厚厚的黑布麵罩遮擋了陽光,現在突然遇到刺眼的光線,兩個人不自覺的一躲,眼睛也閉了起來。慢慢的,當兩人能夠適應光線之後,睜開眼睛,正準備接受現實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站著一個人。“沐組長?”“沐代辦!”兩個人不敢置信的四下打量,發現周圍隻有沐陽一個人在,遠處有一輛越野車,剩下的什麼也沒有。丁小溪喃喃說道,“我們獲救了。”老袁也傻傻的問了一句,“現在沒事兒了吧。”沐陽臉色平靜的看著兩人,點點頭道:“你們獲救了,現在你們安全了,咱們回摩加迪沙吧。”說實話,對著兩個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家夥,沐陽心裡還是有些惱怒的,因為他們的任性和無組織無紀律,給國家製造了一個難題,給自己也造成了很大麻煩。“哇”“嗚嗚嗚”我靠,沐陽愣了,兩個大老爺們竟然就那麼哭出來了,咧著腮幫子,哪還有一點央視記者的形象,絕對像是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