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意識到,分手的時間到了。打開一個盒子,裡麵有一條圍巾和一個手袋,都是剛剛逛街的時候買的,沐陽直接把圍巾圍到秦懷雲的脖子上,自己把手袋拿了起來。在身上一摸,直接拿出幾遝鈔票,對秦懷雲說道:“這裡有日幣、美金,也有英鎊,你自己看情況使用,銀元太沉我就不給你了。”說著把錢塞進了手袋。然後沐陽從後腰掏出一把手槍,遞給秦懷雲:“這種槍會用吧。”秦懷雲疑惑的看著沐陽,她真不知道沐陽是什麼時候把槍帶在身上的,早上沐陽穿衣服的時候,她沒有發現沐陽有帶槍。不過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秘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日本南部十四年手槍,俗稱王八盒子,會用。”秦懷雲說道。“那好,這把槍你收好,自己防身用,這裡還有一包子彈,一起帶上。”說著把子彈放入手袋。秦懷雲把手槍插入了風衣口袋裡。好在王八盒子比較嬌小,要不然還真的不好攜帶,你讓一個女人帶上一把駁殼槍試試,絕對不倫不類的。其實沐陽覺得,這個時代最好看的手槍就要數M1911了,不過到現在他也沒有弄到一把。“你一定要保重,彆在被抓了,我不一定總出現在你身邊。”沐陽輕聲說道,把手袋遞給秦懷雲。“你也是,你做的事情其實更加危險,你更加要小心。”秦懷雲喃喃道。分彆總有時。秦懷雲走了。沐陽坐在試衣間的椅子上想著心事。她佩服秦懷雲的勇氣,這種赴死的決心,是他不具備的。他儘自己可能幫助秦懷雲,但也隻能做這麼多,最後的危險,還是需要秦懷雲自己去麵對。現在,沐陽隻能默默祈禱,希望這個堅強的女人能夠活下去,活到日本人投降的那一天,然後過她自己最想要的,那種平靜安逸的生活。“希望有再相聚的那一天。”沐陽輕聲念叨了一句。收拾好試衣間,再次變換成栗田彰常的容貌,沐陽推門走了出來。在服務員異樣的眼神中,往門口走去。“先生,先生請等一下。”就當沐陽的手剛剛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身後傳來服務員的聲音。沐陽轉身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先生,剛才那位小姐的衣服,還沒有付賬呢。”服務員小聲的說道。沐陽簡直有些無語,“她沒有付賬嗎。”“她沒有付賬,說先生會付賬的!”沐陽哭笑不得,秦懷雲這個女人,臨走還要擺自己一道,現在多尷尬啊。沐陽付完賬之後,在服務員和幾位顧客看冤大頭一般的眼神中走出衣帽店,站在街口,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間,沐陽笑了,很開心的那種笑。這可能就是秦懷雲表達情緒的方式吧。她希望留給沐陽的,是一個爽朗快樂的身影,而不是離彆的愁緒。走在街上,雖然人群熙攘嘈雜,但沐陽還是感到了一陣孤寂,心情不暢快。沐陽抖了抖精神,看來要做些什麼了。“對了,塚田攻不是說中村孝太郎大將要從上海乘船離開嗎,正好我也去送送行。”沐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後攔下一輛黃包車。“先生去哪?”“去碼頭。”沐陽說完登上黃包車,安穩的坐了進去。這裡距離十六鋪碼頭雖然不算太遠,但以黃包車的腳程,最少也要跑20多分鐘,沐陽開始還有興趣看看四周的景致,但看多了之後就發現,其實也就那樣。閉上眼睛假寐,腦子裡想著接下來的行動。突然,車夫停了下來,“先生,前麵封路了,不讓過。”沐陽睜開眼睛,瞅了瞅四周問道:“到哪裡了?”“我們穿輔路過來的,前麵轉角就是大路,不過現在整條路都被日本人封鎖了,不讓咱們過的,今天好像有什麼大人物要登船,所以這裡戒嚴了。”車夫說道。沐陽點點頭,付過車資之後,自己就在附近溜達起來,主要是為了觀察地形,尋找有利位置。這裡距離十六鋪碼頭已經不遠,在街口就能看到碼頭的身影,隻不過隔著一條馬路而已。而這條街上,到處是高樓林立,俯瞰黃浦江,沐陽看了看手表,已經十點四十分了,自己時間不多,要儘快行動。原本與秦懷雲逛街,沐陽都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或者說有意忽略了,殺日本大將自己機會多得是,不急於一時,他還想多陪陪秦懷雲呢,可是秦懷雲說走就走,讓沐陽一時間無事可做。再加上心情不好,中村孝太郎大將,隻能怨你自己倒黴了。終於選定一處地方,壑茂大樓,一座集合購物、賓館於一體的大樓,就是距離碼頭有些遠,足有近千米。沐陽看重的就是他足夠高,視野足夠好。至於說距離遠一些,沐陽覺得以自己的槍法,還是有五成把握的,當然,就算失敗了,也不過是錯過一次機會而已。不過沐陽還是非常謹慎,把自己的臉變成高橋石介的樣子,然後走進了商場。很有後世那種百貨商場的樣子,隻不過東西都是擺在櫃台後麵而已。沐陽沒有流連,直接從樓梯一路往上走。“這位先生,上麵是辦公區域,外人不能進入。”在走到最上一層的時候,沐陽被一個保安攔住。沐陽直接掏出自己的證件在這個保安眼前晃了晃,說道:“執行保衛任務,我要在這裡檢查一下,你的不許阻攔。”“哎呦,是太君啊,我是這裡的保安隊長,有事兒您吩咐。”保安隊長立馬換上謙卑的笑容。“這上麵哪裡最開闊,視野最好。”沐陽問道。“這一層是辦公區,視野都不錯,我們的所有部門都在這裡,要不要我通知一下我們經理。”保安隊長小心的問道。“不用了,我隻是檢查一下,隻要確定沒有危險,就會離開。”沐陽說道。“啊,對了,上麵還有一個鐘樓,那裡是最高的,不知道您要不要看看?”保安隊長突然想到鐘樓,趕緊對沐陽彙報道。“鐘樓,嗯,要去看看,你知道怎麼上去嗎?”“知道知道,我就有那邊的鑰匙,我帶太君上去。”說著保安隊長就在前麵引路,帶著沐陽來到最上麵一層的鐘樓裡麵。這個鐘樓是單獨的一個房子,是這棟5層大樓的最高處,這樣的附帶鐘樓設計在當時也算普遍,並不算多稀奇。裡麵到處是機械零件,時鐘還在轉動,軸承齒輪發出卡卡的碰撞聲。沐陽四處查看,在表盤位置沐陽發現了一個小門,這裡是用來調整外麵時針用的。從小門往外看了看,發現視野絕佳,沐陽不禁暗自點點頭。然後對站在一旁的保安說道:“你來看看,這個位置是不是很不安全。”保安隊長不敢怠慢,順著沐陽所指的方向,蹲下身子從小門裡往外看去,突然,隻感覺一陣酥麻,然後直接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隻能委屈你一下了。”沐陽說著把保安隊長搬到一旁,“還挺重的,你就不能減減肥嗎。”沐陽嘟噥了一句。沐陽從空間拿出一個毯子墊在地上,主要是怕弄臟了自己這身西服。然後從小窗口裡往外觀察碼頭的情況。此時碼頭上已經被日軍清理出好大一片空地,不像沐陽前些日子下船時那麼紛亂,所有的現在船隻都被趕到了彆的區域,碼頭上隻停泊著一艘大船。那應該就是中村孝太郎大將要乘坐返回日本的客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