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沐陽這樣和夏可君說話,主要是為了調節小姑娘的心理,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可是難受了好幾天,最後才慢慢的調整過來,現在沐陽就是儘量給夏可君營造一個好的氛圍,不再想那些事情。開上摩托車繼續前行,在夏可君的指點下,車子開進了鹿城鎮。最先看到的是幾塊石牌坊,雕刻的花紋反複,雖然經曆歲月的侵蝕,但依然可見其華麗。夏可君在沐陽身後說道:“這是我們夏家立的牌坊。”沐陽好奇,把車停到了牌坊邊,仔細的看起來。由砂岩砌築,三間、四柱、五樓石,各樓下的石製鬥拱承托出簷,石額上刻著“進士及第”四字。沐陽摸了摸粗大的石柱,這時夏可君說道:“先祖夏鼎,在明朝天啟五年高中頭甲第三名,也就是探花,被欽賜‘進士及第’牌匾,當時在整個北方揚名,要知道,當時的科舉考試,南方多出才子,北方人是考不過南方人的,而且這張家口在當時隻不過是一個邊陲小城,能考出一個探花,絕對是難能可貴。”沐陽說道:“你們家這也算是詩書傳家了,難怪你讀書這麼厲害,你們夏家在張家口這麼有名望。”夏可君又看了看牌匾,對沐陽說道:“沐大哥,夏家大宅在鎮子南邊,我們走吧。”車子停在夏家門前,夏可君竟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她穩了穩心神,和沐陽說道:“沐大哥,我們進去吧。”“不需要通報一聲嗎?”沐陽問道。夏可君笑了,“我們家又不是衙門,通報什麼。”說著抬腿走向前去。沐陽跟在夏可君身後,看著眼前這個高門,還真是一棟好宅子呢,比當初在於品卿那裡看到的宅子還要寬敞,隨說許多地方有些破舊了,看似沒有精心打理的樣子,但依然能夠看出當年的氣派。大門是開著的,沐陽跟著夏可君直接走了進去,可能是聽到腳步聲,從側門走出一個灰衣老漢,抬眼看到夏可君後,臉上露出驚喜,快步往前走了兩步,開口說道:“是可君小姐,可君小姐回來了。”“五羊爺爺,是我,我回來了。”夏可君看到家中老人也有些激動的說道。“好好,回來就好,老爺在家呢,我這就去通報,這位是?”這位被夏可君稱呼為五羊爺爺的老漢看到沐陽後,好奇的問道。“五羊爺爺,這是我未婚夫,姓沐。”夏可君不好意思的瞅了一眼沐陽,紅著臉說道。“原來是姑爺,那快請進,我這就去通報老爺。”說著老人很是仔細的打量了沐陽兩眼,然後快步走進了內院。“老人家腿腳還挺利索。”沐陽看老頭走起路來健步如飛的,真不像七老八十的樣子。“五羊爺爺練過武術,腿腳可好了,我們進去吧。”說著帶著沐陽繼續往前走,來到一處客廳。客廳很寬敞,中間擺放著一對官帽椅,後麵是一個供台,在上麵掛著一副大字“書香世家”。廳中間兩側各有四把椅子,應該是招待客人用的,沐陽心想,這應該就是古時候客廳的擺設吧,還真是講究。兩人沒有坐下,而是規矩的站在廳中。時間不大,一個厚重聲音從後麵傳來,“可君,你回來了。”沐陽尋聲看過去,來人約莫50歲左右,生的麵貌忠厚,身穿一件藍布大褂,走起路來很是穩重。“大伯。”夏可君對著來人恭敬的喊了一聲。“你這一去兩年,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到是受苦了。”中年人走到兩人身前,看著夏可君說道。沐陽此時也是恭敬的站在一側,沒有說話。“不苦,可君還要多謝大伯的照顧,要不然也沒有求學的機會。”夏可君禮貌的說道。“好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裡也是你的家,既然回家了,就多住幾天,對了,這位是?”此時中年人才把目光看向沐陽,開口詢問道。“大伯,這是我未婚夫。”夏可君紅著臉說道。這時沐陽上前微微鞠躬後說道:“大伯您好,第一次登門,失禮了,我叫沐陽。”中年人很是打量了沐陽一番,此時聽沐陽開口叫大伯,也是微笑著說道:“好,好啊,一看就是個好後生,不知現在是上學還是已經出來做事?”“還在上學,北平大學就讀。”“好,北平大學可是好學校,好了,咱們坐下聊,對了可君,你嬸嬸聽到你回來,叫你去後麵說話呢。”中年人說道。沐陽在來之前就問過夏可君,夏可君這個大伯叫夏明禮,並不是她的親大伯,是夏家的長房一脈,現在是夏家的族長,與夏明倫同輩,兩人雖不是親兄弟,但也是在五福以內,而且兩人年齡相仿,年少時一同上學,關係極是要好,夏明倫回家開辦學堂,也多是夏明禮在後麵錢財支持,所以夏明倫出事後,夏明禮就將她母女二人接到了老宅,可是最後夏母還是積鬱成疾撒手而去,留下夏可君孤苦一人。夏明禮本意將夏可君收做女兒,到時候在給她找個好婆家,也好讓兄弟的孩子有個圓滿的人生,可是夏可君不依,非要繼續出去求學,夏明禮就托人,把夏可君送到了天津南開女子學堂讀書。說起來,夏明禮對夏可君一家算是極好的,夏可君對這位大伯也是心存感激,這次回家,也有告知自己許配人家,不讓老人擔心的意思,好在她碰到了沐陽,最起碼沐陽配夏可君絕對是沒有問題的,相信夏明禮也就會放心她以後的生活了。夏可君看了沐陽一眼,意思是說你自己可以嗎,沐陽衝她點點頭,表示沒關係。夏可君和伯父說了一聲,就去後院見自己嬸嬸了。“賢侄,你既然是可君的未婚夫,我就這樣叫你吧。”“伯父您隨意。”沐陽答道。“好,我們坐下說話。”夏明禮坐到了主位。“好的伯父,”說完沐陽也在側位上坐好。“你們是如何相識的?”這是老人家探底細呢。“可君在天津上學,我有事去天津,無意中認識了可君,我們兩情相悅,慢慢熟悉,最後可君說要回來和大伯說一聲,所以我們就回來了。”沐陽有些含混的說道。“可君的身世你也應該知道了,可君是個苦命的孩子,我那兄弟被於品卿那個狗東西害死了,現在我們無處申冤無力報仇,我隻希望可君能找個好歸宿,安穩的過這一生,我這個做大伯的也就安心了。”沐陽趕緊說道:“大伯您放心,我一定會對可君好的,絕不會讓她受一點苦,受一點委屈。”“有你這句話就好,我這做大伯的,隻會祝福你們。”“謝謝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