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兒,我和屈胖三都不由得相視一笑。在南韓人的酒店裡,這一聲字正腔圓、毫無破綻的“客房服務”,才是最大的離奇之處,再聯想到莫名其妙的時間節點,我們基本上都可以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事兒來了。果然,屈胖三說得對,黑社會的話,果然靠不住。說花錢買教訓,讓你們離開,結果最後卻是變成了這個樣子。隻不過,在酒店的套房裡麵,就整這麼一出,對方著實還是有一些太著急了。可見我們今天弄得人家是挺下不來台的。這幫人見天兒地占著國人的便宜,用各種各樣的優惠手段,甚至都弄上了“三流明星、野模”的卑劣手段,變著法子地請國人來這兒“旅遊”、消費,可都是打算從人兜裡掏錢的,要把你弄得傾家蕩產,哪裡見過往回掏錢的?所以從他們手裡贏走那麼多錢的我們,就變得格外的紮眼了,對於這樣的我們,他們終究是連最後的一點兒耐心都沒有。這事兒要是換在了賭城,恐怕又是另外的一種結局。說到底,還是因為這幫人的氣量決定的,當然,跟他們的行事風格、以及慣有的處理習慣,也有很大一部分關係。“您好,客房服務”外麵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招呼著,我和屈胖三十分默契地坐在沙發前,完全不回話,差不多五六聲之後,就聽到房門“哢嚓”一聲響,卻是被他們自己人給打開了,然後有一個鬼魅般的影子從門縫裡麵滑了進來。那玩意真的就是鬼魅一般,看不出形狀,一入其中,立刻就鎖定住了沙發上的我和屈胖三。差不多停頓了半秒鐘,那黑影倏然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了寬敞的落地窗戶邊緣。很顯然,這是害怕我們從窗戶這邊逃走。而隨後,從敞開的門那兒,魚貫而入,走進了七八人來,為首的一位,卻正是剛剛與我們見過麵不久的那位保安頭子樸正善,單眼皮的他嘴裡叼著一根點燃的煙,踩著厚厚的地毯,緩步走了進來,最後站在寬大的沙星電視屏幕前停定,而這個時候,有人適時地將門給關上,並且弄了點玩意在那兒。封鎖消息。走進了房間裡麵來的七八人,除了樸正善站在我們的跟前之外,其餘人遙遙將我們給圍住,還有人進了彆的房間,搜尋同黨。不過房間空曠,一眼望穿,幾秒鐘不到,立刻有人出來,跟樸正善彙報。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樸正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叮咚,兩位敬愛的中國朋友,見到我,有沒有特彆的意外啊?我從你們的身上,怎麼感受不到這樣的意外?”屈胖三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嗬欠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你耐不住,這很正常,食言而肥,也很正常。”樸正善眉頭一挑,說小朋友,你說話還真的是一套一套的,不過你覺得自己很有趣?屈胖三笑了,說至少比你有趣。樸正善沒有想到一個小孩兒都這麼淡定,瞧見我也是平靜無比,臉色就有一些不太好看了。他盯著我們兩人,然後對我惡狠狠地說道:“錢呢?”我說什麼錢?樸正善惡狠狠地喊道:“裝什麼孫子?我們的錢呢?”我笑了,說錢,是我從你們賭場贏來的,怎麼能是你們的錢呢?樸正善陰冷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中國人有一句老話,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這麼不肯配合,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他將手一抬,我們身後有兩人立刻就撲了上來。麵對著這場麵,屈胖三沉得住氣,紋絲不動,而我卻一躍而起,伸手過去攔住那兩人,而樸正善則喊道:“果然是修行者,難怪能夠贏了漢都亞;隻不過,你們覺得就憑著這點兒三腳貓功夫,就能夠在我們這兒為所欲為麼?告訴你們,像你們這樣的,我們每年不知道處理了多少”他的話語,到最後,伴隨著那兩個人的昏迷,戛然而止。他終究還是說不出後麵的狂妄之言來。兩個很明顯是有一定底子的馬仔,被我用那四兩撥千斤的手段,輕輕一挑,直接摔在了牆壁之上,從上麵滑落下來的時候,再也沒有聲息,直接昏迷了過去。而行雲流水地做完這一切,我拍了拍手,表現得很是淡定。我淡定,而樸正善則變得猙獰起來。他咬牙說道:“原來是有備而來,不過真的以為能夠拿我們如何麼?”他說著,如同一頭猛虎一般,縱身撲來。周遭的其餘幾人,也是毫不猶豫地拔出手上的利器,朝著我們衝來,屈胖三一個翻身,從人群之中脫身而出,落到了房間的角落裡去,而我則往後退了兩步,一把奪過了左邊那壯漢遞過來的尖銳匕首,擋住了樸正善的攻擊,然後猛然一拳揮過去,將那小嘍囉給直接撂倒了去。接下來的時間,我表現得很輕鬆,儘管對方在知道了我們是修行者之後,特彆安排了一下,前來找茬的人實力普遍很強,但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堅持太久。不是他們不強,隻是他們錯誤估計了形勢。三分鐘之後,那個攔在窗戶處、後來又猙獰朝我撲來的黑影,被我用九字真言直接拿住,又扔給屈胖三火化之後,整個房間裡,剛才進來的這麼一大堆人,就隻剩下一個人的意識,還處於清醒狀態之中。那人便是樸正善。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了一進來的牛波伊,而是給跪倒在了沙發前,臉腫得跟一豬頭似的,嘴角儘是血跡,眼睛都給揍得睜不開來。我和屈胖三悠閒地回到了沙發區,然後坐下。樸正善跪得有點兒不太舒服,下意識地想要挪動一下,這時身後的十公分外,止戈劍遙遙懸浮,指著他,殺氣凜冽,讓他下意識地挺起了腰杆來,不敢晃動。我美美地往後靠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剛才說得很對,敬酒不吃吃罰酒,人就是這麼賤,你說對吧?”樸正善臉有不甘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方才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說這很重要麼?樸正善又問道:“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啪!屈胖三一個後翻鞭腿,重重抽在了那家夥的臉上,巨大的力量將他直接抽擊在了牆上去,打人如掛畫,當樸正善緩緩滑落下來,臉上開了花,滿臉的鮮血直流之時,屈胖三方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啊,這些年到底是誰在慣著你,讓你變得這麼囂張?”這話兒說完,樸正善終於有點兒崩潰了,跪在地上,哭著說道:“你們到底想要乾嘛?”我慢騰騰地站了起來,然後緩步走到了他的跟前,蹲下,盯了他好一會兒,然後說道:“服了?”樸正善哭了,說你們欺負人像你們這樣牛的人,何必為難我一個小卒子?我哈哈一笑,說你是小卒子?彆謙虛,我們找你找得挺辛苦的,你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樣子,要不是我們今天在這兒鬨事,還真的見不到你好不容易見了麵,廢話也不多說,我就問你一句,想不想死?樸正善搖頭,說誰想死啊?我說很好,不想死,那麼接下來我們的對話,你可得用心回答了回答對了,你算過關,但如果是錯了,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你立刻去死,你既然是釜山真理教的人,自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生不如死,永生永世被折磨的手段存在樸正善臉色慘白,說道:“你們想知道些什麼?”我瞧見氣氛差不多了,從文件袋裡麵,掏出了兩張照片來,扔在了樸正善的跟前,說道:“照片上的這對男女,你彆告訴我,你不認識他們。”樸正善瞧了一眼上麵的林佑和蕭璐琪,臉色頓時就是一變,眼神之中,又透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惶恐。他沒有說話,我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下巴,說道:“聽著,我在給你機會,如果你不珍惜,我會把機會給其他的人這句話,我隻說一次,錯過了,我不會再給你”樸正善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癱倒在了地上,哭著說道:“我就感覺他們兩個不太對勁,肯定是有背景的,讓他們彆亂來”瞧見他有點兒精神崩潰的樣子,我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屈胖三。屈胖三示意我隨意。我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你是明白人,告訴我,他們人在哪裡?”樸正善渾身都在顫抖,仿佛在害怕著什麼一樣,好一會兒之後,他方才抬起頭來,對我說道:“我就算是告訴了你們,也沒有用。”我說人死了?樸正善搖了搖頭,說不,應該還沒有。我心中一鬆,說人在哪裡?樸正善猶豫了幾秒鐘,最終吐出了三個字來:“漢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