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左打響了手指的一瞬間,我便已經將那易容蠱給擠了出來。這玩意不管如何,都是蠱蟲,而聚血蠱對它們有著絕對的統治力,所以並不存在不聽從我意思的情況出現,而法庭上下,瞧見露出了真容的我時,嘩然聲大昨,就連法官都不淡定地霍然站立了起來。什麼情況?而就在眾人都一臉詫異的時候,王清華則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這不可能。”法官看向了他,說公訴人,到底怎麼回事,這人是誰?王清華說道:“審判長閣下,這人是陸左的堂弟陸言,不過不可能啊,兩天前的時候,我還在新民監獄裡麵見到過他,那個時候,他跟蕭克明在一起,過來看陸左……難道,他們是在那個時候掉了包?”陸左笑了,說王清華同誌,當時一個人在裡麵,全副鐐銬鎖著,另外一個人在防彈玻璃的外麵,有你在監管,如何換的,請你講明。啊?王清華愣住了,說也許、可能……他支支吾吾,到底還是沒有想明白這件事情來。事實上,如果沒有大虛空術,我與陸左之間的掉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正是這大虛空術,讓一切的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陸左笑了,說你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麼?聽到這話兒,王清華心中浮現出了幾分希望,說到底為什麼呢?陸左冷笑,說因為你那天看到的陸言,其實就是我……呃?好吧,當聽到陸左說出這樣的話語來時,我就知道他開啟了忽悠模式,而經過這變故的王清華頓時就愣住了,節奏大亂,甚至開始懷疑其人生來。趁著這個時候,陸左毫不猶豫地補刀,說王清華同誌,你連一個人都弄不明白,腦子完全就是一片混沌,難怪彆人一誣陷我,給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證據,你就輕而易舉地信了,然後開始滿世界的抓捕我,可以啊你?瞧見法官以及周遭眾人狐疑的表情,王清華知道自己處於絕對的下風了,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就算我們抓錯了人,也不代表大涼山一案不是你犯的。”陸左冷笑,說好一個流氓邏輯,那麼我想問你,過兩天我改頭換麵,變成你的模樣,去街上殺兩個人,是不是也就代表著,殺人的凶手就是你?王清華說怎麼可能,我可是宗教局的工作人員。屁!陸左勃然大怒,說你的意思是說宗教局的工作人員,就不可能犯案子?那麼我告訴你,幾年前我就升了巡視員的職稱,從級彆上來說,我可比你這個舔屁眼爬上來的家夥高。王清華的臉色一下子就漲得通紅,說你說什麼,你怎麼能罵人呢?陸左說我特麼的被你這龜孫子冤枉了幾年,彆說罵你,打你都是輕的……王清華喘著氣,突然間找到了另外一個思路,說你若是心裡沒鬼,當初為什麼不選擇留下來,以證清白,而是選擇私自逃離呢?聽到這話兒,周遭眾人頓時就嚴肅了起來。王清華的這個說法,的確講到了點子上。心裡沒鬼,怎麼會跑?然而陸左這個時候卻是冷然一笑,說在座的各位,若是沒有失意的話,應該會記得一件事情,當時的我是受了傷的,極其嚴重的內傷,至於受傷的原因,各位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但是如果你們選擇遺忘,我也不會說什麼;但是當初如果我選擇留下,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的情況下,王清華,你認為你會怎麼處理我?王清華被將了一軍,猶豫地說道:“我們肯定會秉公執法,用證據來說話……”哈、哈、哈……陸左大笑起來,說你彆磕磕巴巴了,你當時的處理辦法,跟現在又有何區彆?無外乎就是拿到彆人特地留給你的那一堆證據,然後把我拿下了事而已,所以我若是不走,現在墳頭草都長了幾尺高——那麼我問你,當初如果你是我,你為何不走呢?王清華的臉色一下子就變成了豬肝色。陸左卻是宜將剩勇追窮寇,一字一句地對法官說道:“審判長閣下,對於剛才公訴人的疑問,我的回答是——我不相信他,所以選擇離開。”而這個時候,我卻舉起了手來,開口說道:“審判長閣下,我請求發言。”法官看向了我,皺了一下眉頭,說你說。我說就在今天我被押送過來這兒之前,上車的時候,這位王清華先生就跟我說過一句話,說如果我選擇跟他們合作的話,他會饒我一條性命,甚至可以還我清白——當時我沒有回話,但是心裡卻在琢磨,為什麼王清華敢說這樣的話,什麼叫做還我清白?現在想明白了,隻有一種可能可以解釋,那就是誣陷陸左的人,就是他,和他身後的人……聽到我說這話兒,王清華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指著我喊道:“你、你血口噴人。”的確,說這句話的人並不是王清華,而是馬喆。我隻不過是張冠李戴了而已,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打嘴炮而已嘛,誰不會?我淡定地舉手,說審判長閣下,當時押送我的車輛裡麵,除了我和王清華之外,還有幾個法警在車內,我想他們應該都聽到了……法官看向了王清華,說公訴人,請你回應此時。王清華的臉色十分難看。我這瓢臟水潑過來,就好像是黃泥巴掉進了褲襠裡,不是翔也是翔,彆看殺傷性不大,但惡心人是足夠的了。他忍氣吞聲地解釋了一遍,然後信誓旦旦地說可以請當值的工作人員過來詢問。我冷冷一笑,說哦,原來都是你的心腹啊,難怪可以這麼大膽,直言不諱。呃……王清華雙目赤紅,胸口不斷起伏,顯然已經是氣急了,而這個時候旁邊的助手立刻走了上來,然後對庭上說道:“審判長閣下,公訴人的情緒有些異常,我請求接下來由我來代替。”這個及時站出來的人是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女人,三十多歲,一副白骨精的架勢。他另外還有一個助手,是個木訥的中年人。法官準許了,為了表示公平,將會把剛才那一件事情記錄下來,另外開庭審理。王清華的助手叫做吳夢。她走上前來,代替了王清華,然後向眾人問好,這才看向了陸左,說陸左先生,既然你說大涼山一案的當事人並不是你,而你是被人誣陷了,那麼我想請問你,是誰誣陷了你?又或者說,你認為凶手是誰?聽到這話兒,陸左嘴角一咧,冷眼笑道:“喲嗬,合轍我需要自己舉證了?調查凶手這件事情,難道不是你們來做的麼?”吳夢略微尷尬地笑了笑,說我隻是想請問一下你,你是否有懷疑的人選。陸左聳了聳肩膀,說這個啊……說句實話,我前些年出道江湖,得罪了很多的人,太多人想要我性命了,也有太多的人想要我身敗名裂,至於那幕後凶手到底是誰,我覺得其實你們比我更清楚,不是麼?吳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絲毫不覺得尷尬,而是開口說道:“也就是說,其實你並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陷害你,都不過是你自己的臆想咯?”陸左冷然一笑,說你想說什麼?吳夢轉向了法庭之上,說道:“審判長閣下,我們調查組這兒是有著一整套的證據,從作案動機到作案過程,以及整個的證據鏈都齊全了,而陸左想要憑借著換人換臉這樣的小伎倆,來全麵否定我們之前所做出的工作,我認為是以小搏大,異想天開;所以我請求法庭不必理睬他的這些把戲,回歸到案子本身來。”她居然沒有掉入陸左弄出來的思維怪圈裡,而是直接釜底抽薪,將對於證據的判斷權,加諸到了審判長的身上去。如果對方的屁股稍微坐歪一點兒,陸左弄出來的這麼多東西,也就全部沒用了。我瞧見那法官陷入了深思中,似乎也在考慮她的提議。而就在這個時候,陸左又站了出來。他盯著那個臨時出戰、卻表現得無比犀利的女人,微微一笑,說按照你的說法,也就是說我無法證明是有人在陷害我,那麼你就覺得凶手應該是我,對麼?吳夢平靜地說道:“案子最終還是要用證據來說話的。”陸左歎了一口氣,說你們這幫吃屎長大的家夥,自己的工作不好好乾,冤枉人的事兒倒是辦得純熟無比,我現在開始相信陸言剛才所說的話了,你們之所以一口咬死我,說不定跟那幫陷害我的人,其實是有勾結的……吳夢的狀態遠比王清華要好許多,說陸先生,沒有證據的事情,請你不要妄自猜測。陸左笑了,說那好,我幫你們把真凶給找出來吧……吳夢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幾分詫異來,說你知道真凶是誰?陸左冷笑了起來,說我當初離開,可不就是為了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麼?你們找不到,我卻查到了許多,殺害大涼山村民、陷害我的人,他其實就坐在這法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