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村子裡待了三天,這幫豬頭也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不曾怠慢,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特彆是雜毛小道的耐心卻越來越有限了。他幾次找到那匹格族的族長笆鬥,詢問馬拉多拉何時才能夠回返。對於雜毛小道的提問,那白胡子老豬頭顯得淡定無比,說茶荏巴錯太大了,地廣人稀,而且目前摩門教追查得頗為嚴格,馬拉多拉為了防範這些人的追蹤,必然是小心翼翼,所以久久未歸,也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他說得的確有一些道理,但雜毛小道卻不願意再等了。自從那阿滿口中說出陸左在與新摩王的拚鬥之中身受重傷,估計命不久矣的時候,他就已經心急如焚。那顆我從黃泉中帶回來的五彩補天石,是陸左活下來的唯一希望。當務之急,就得趕緊與陸左見麵。然而因為對方的不信任,使得這個時間變得無限期延長,這事兒叫雜毛小道如何能夠釋懷呢?第四天的清晨,雜毛小道早早地就起來了,趕到了笆鬥的房間裡去。兩人大吵了一架,我趕到的時候,爭吵已經結束了,不過彼此都黑著臉,瞧見我過來,雜毛小道開口說道:“陸言,我們走。”我一愣,問去哪兒?雜毛小道說去找人,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要萬一這期間陸左出了什麼事情,誰負得這個責任?我看了笆鬥一眼,點頭說好,我去叫小紅過來。我回去把屈胖三給叫了,然後來到了附近的一處空地裡,吹了一聲口哨,一直在附近覓食的五彩飛龍在幾分鐘之後,扇著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而來。五彩飛龍落下之後,我們三人沿著翅膀,相繼爬上了那畜生的身上去,而這個時候那白胡子老豬頭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戰士也跟了過來。雜毛小道皺著眉頭說道:“你們乾嘛,來送行?”白胡子老豬頭歎了一聲,說我帶你們去。雜毛小道說去哪兒?白胡子老豬頭說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其實已經信任你們了;事實上,以幾位的手段和能力,滅掉我匹格族,不過是翻手覆雨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哄騙我老頭子——馬拉多拉去的地方我知道,如果沒有人領路的話,隻怕你們未必能夠去得了。雜毛小道眯著眼睛想了一下,然後問我道:“這麼多人,能坐得下麼?”我看了一下對方三人那將近一噸的體重,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應該還行吧,大不了飛慢一點。”白胡子老豬頭帶著人爬了上來,那五彩飛龍的身子陡然一沉,口中“嗷嗷”抗議著,不過還是小心地扇動翅膀,開始緩慢而飛。我們出現在了上空處,白胡子老豬頭在我旁邊指路。另外兩個家夥彆看人魁梧雄壯,但多少有一些恐高,緊緊抓著那飛龍的身子,趴倒在地,不停地直哆嗦。哆嗦歸哆嗦,它們的話還挺不少,不斷議論著這條五彩飛龍,言語之間多有羨慕。馱著這麼多的人,那五彩飛龍的行進速度的確有一些緩慢,不過相比在林間穿行,又快了許多,如此朝東而行,走了兩個多小時,前麵出現了一條大峽穀,陡然往下而去。有一條大河在此截流,化作巨大的瀑布,飄飄灑灑地落下。白胡子老豬頭說陸左他們的藏身之處,也就是百族會盟之地,就在這大峽穀的深處。我們這邊打算著沉入峽穀,沒想到這個時候從東邊飛來了一隊人馬。翼手龍。瞧見一行十二頭翼手龍從遠處飛來,我們所有人都為之緊張起來,白胡子老豬頭激動地說道:“這個,這個是摩門教的飛行隊,怎麼辦?”屈胖三安坐於此,平靜地說道:“擔心什麼,有我們呢。”雜毛小道瞧見他們幾個的狀態,吩咐我道:“把他們放在河邊處,我們去迎擊對方。”我們這個時候正準備下那大峽穀,所以離這邊的地麵挺近的,我支使小紅降落,將那三個豬頭給扔在了那大河的岸邊,然後再一次升空而起。五彩飛龍無論在哪裡,都是十分醒目的存在,那一隊人馬瞧見了,分出了四頭,朝著我們這邊飛了過來。他們顯然是準備過來驗明身份。我讓小紅儘量保持飛行平穩,然後將身子趴在了上麵,降低自己的暴露範圍。五彩飛龍盤旋於大峽穀的半空之上,等待著對方到來。空中飛行,轉瞬即逝,那四頭飛龍倏然而至,相隔二十幾米的時候,有人高聲喊道:“是哪位尊者在那裡,還請報上名來……”能夠禦使這五彩飛龍的,在摩門教中都是頂尖的人物,所以對方倒也是客客氣氣的,不敢驕躁。我們自然不敢開口,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雙方漸漸接近,眼看著立刻暴露了,屈胖三突然扯了一嗓子,大聲喊道:“是你爺爺我啊……”啊?他故意說得含含糊糊,對方乍一聽,還真有些弄不清楚,而這個時候,我們雙方已經驟然靠近了,最先出動的是雜毛小道。他的雷罰宛如一道閃電,將最前麵發話的那人給捅成了對穿,而屈胖三更是暴力,直接飛身躍了出去。他跳到了一頭翼手龍的身上,將上麵的那騎手給揪住,三下五除二,居然將人給摔了下去。這麼高的距離,人摔下去,估計是隻有變成肉泥了。他們兩人各施奇謀,我卻是坐鎮其間,指使著五彩飛龍,伸出爪子,朝著另外的兩條翼手龍抓了過去。變故是在一瞬間發生的,我們的出手快到了極致,對方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給處理掉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便又分出了六條飛龍,朝著我們這邊撲來。這回對方可是早有準備,知道這條五彩飛龍上麵的家夥可是敵人。對待敵人,他們手段凶狠許多,人未至,那箭支就已經破空而來,十分刁鑽地射到了我們的近前來。嗖、嗖、嗖……對方的箭技讓人震撼,隔著幾百米的距離,在這樣高速變換的情況下,居然有兩支箭射到了我的眼前來,若不是我反應迅速,拔劍挑開了這兩箭,隻怕它已經插入我的身體要害裡去了。不過對方再凶猛的箭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終究還是有些疲乏。繼屈胖三之後,雜毛小道也飛身跳了出去。這兩個家夥簡直就是不要命的典型代表,又或者是藝高人膽大,總之怎麼危險怎麼來,但見他落到了一條翼手龍的身上,然後雷罰長劍連劈帶砍,將對方給掀翻到底之後,足尖輕點,人卻又跳到了另外的一頭上麵去。至於屈胖三,他一手緊緊抓住了那翼手龍,而另外一隻手,卻握著量天尺。那量天尺的威力恐怖得很,相距十米之內,他揮動尺子,立刻有一道勁風撲去,連人帶鳥兒,全部都給砸到了地麵上去。至於我,則完全就是坐享漁翁之利,有著五彩飛龍這般暴力的家夥在,大體上都在作為一個觀戰者的身份打量。戰鬥在一瞬間爆發,又在沒多一會兒之後,以一種碾壓式的結局結束。另外兩頭遠離戰場的翼手龍在感知到了恐怖之後,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跑。不過這不過是他們的一廂情願而已。在我們麵前還能跑?我駕著五彩飛龍,騰然而動,很快就追上了一頭,這五彩飛龍張開大嘴,一口下去,連人帶龍都給啃去了大半截。那東西掙紮了幾下,最終無力,給按到在了附近的林子裡。等我回來的時候,屈胖三也將另外一頭給弄倒了,不但如此,他還從那上麵救下了一個渾身都是鮮血的俘虜來。但我帶著五彩飛龍回返的時候,那白胡子老豬頭帶著另外兩個族人,直接跪倒在了地下。它們雙手朝天舉起,朝著我們頂禮膜拜。之前它或許還有幾分猶豫和懷疑,但是現在,卻已經是完完全全地信任了。剛才那一隊翼手龍騎士到底有多厲害,飽受摩門教欺辱的他是最為清楚的,也知道如果是自己部族對上了,恐怕最終的結果就是給人在高機動的戰鬥中,射成碎片。然而這樣凶猛的一幫人,在我們的麵前,就好像是被殺雞一樣,毫無反手之力。倘若隻是一人,又或許不足為懼。但即便是那個小孩兒模樣的家夥,都有著讓人為之震撼的力量——事實上,就是這個家夥打得最凶了,看到半空中的戰鬥情形,笆鬥的身子都在顫抖。在明白了我們的真實身份,又見識過了我們的手段之後,白胡子老豬頭徹底地相信了。對於他的敬意,我們好言寬慰幾聲,瞧見硬是不起來,也不再勸。我走到屈胖三跟前來,打量著全身都是鮮血的家夥,莫名感覺到一陣眼熟。而這個時候,那人也正好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瞧見我,不由得激動地大聲喊道:“陸言,你是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