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該給困了一個多星期,以前挑食得很,一頓飯沒有幾百塊錢下不來,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就算是那粥裡麵有老鼠屎,照樣吃得倍兒香。我聽到這話就有些想笑,感覺湖南電視台那個變形記,要是把那些城裡孩子弄來這裡住幾天,說不定啥都解決了。不過笑歸笑,我還是想知道這些人把我們弄到這裡來,到底想乾什麼。年輕人沒有告訴我,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給我說的,是千萬不要試圖靠近那牆和柵欄,上麵的蛇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咬一口,沒一會兒就會死掉的。他親眼瞧見有人被蛇咬死,然後給拖出去了。不過這地上好像撒了雄黃還是啥玩意,那些蛇凶歸凶,但是並不爬進來。我聽到年輕人說死了人,整個人頓時就有些慌張。這幫人,還真敢玩命兒?他的精神似乎並不太好,講了一會兒,又陷入了昏迷之中,我一個人在黑暗中待了許久,不知道過了多久,亮光又起,卻是又有人過來送飯了。不過這回來的並不是先前的那個尖嘴女人,而是一個長得粗手粗腳的中年女人。這女人不說話,一板一眼地打飯,路過我這裡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給我打了一瓢。看得出來,她的心,比之前那個刻薄的女人要強上許多。我一天一夜水米未進,饑渴難耐,雖然不至於像旁邊那個年輕人那麼急不可耐,但也是趕忙走到了跟前來,然而當我捧起那碗來的時候,卻愣住了。碗裡麵是稀粥,但是除了稀粥之外,我還看到了一點兒彆的東西。蟲子。這些蟲子很小、很細,如果不仔細看,其實是看不出來的,又或者絕大部分人都看不出來,不過我以前在某個工廠裡麵做過質檢員,專門看缺陷的,出於職業的習慣,一眼就能夠瞧得出來有不對勁。再仔細看,就能夠瞧見細若遊絲的小蟲子,在熱乎乎的稀粥裡遊來遊去。還沒有等我再仔細看,那燈光就已經隨著送犯人,走到了地窖深處。我坐在地上,耳邊傳來好幾個人稀裡胡嚕的喝粥聲,感覺到渾身冰冷,下意識地伸手回來,摸了摸腦袋後麵結痂了的傷口。這些人,如此詭異神秘,到底想要乾什麼?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