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還有一個典故。在一年前,清河之戰結束後,許褚在南皮看中了一名女子,便搶回家中。如果那女子是普通人家,劉闖倒是不介意為他出麵保媒。畢竟許褚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成家立業。可關鍵是那女子竟然是袁譚的小妾,而且還是清河望族崔氏子女。許褚搶走了那崔氏,使得崔氏非常不滿,便一紙訴狀,告到了大將軍府,甚至還派人請了沮授和田豐出麵。彆看田豐和沮授沒有為劉闖效力,但是地位頗為超然。而今,他二人為了自家孩兒的前程,進入燕京書院為山長。雖說名義上不歸劉闖所屬,但實際上已經向劉闖低頭。而劉闖呢,對他二人也是非常尊敬……事實上,劉闖不求他兩人真個效力,隻要能幫他把握方向即可。如果真讓田豐為他效力,劉闖也未必能夠接受。那田豐是什麼脾氣?剛直不阿,敢對著袁紹指責袁紹的錯誤。劉闖不怕彆人指責他的錯誤,但也要分場合。如果田豐當著大家的麵指責他,估計就算劉闖能夠忍受,這心裡麵也會很彆扭。所以,做山長挺好!田豐和沮授二人出麵,也使得劉闖不得不重視此事。特彆是他當時正儘力安撫冀州士族,如果不能妥善解決,少不得又是一場麻煩。許褚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了禍,居然急急忙忙派人前往交州,請劉勇寫信為他求情。劉闖本來就不想處置許褚,劉勇再一說情。他自然不會再處罰。不過。為了這件事。他專門去向沮授和田豐求情,忍受了田豐一頓斥責,總算是讓兩個老家夥轉頭為許褚求情,向崔氏說項。清河崔家也知道許褚是劉闖的親信,隻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現在沮授和田豐出麵,崔家也就不再追究……不過有一個條件,許褚必須讓崔氏做他的正妻。許褚最終是抱得美人歸,卻讓劉闖費了好大一番手腳。如今聽聞這家夥得了便宜還賣乖。便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許褚也是個能伸能縮,會裝傻賣萌的二貨,聽劉闖這麼一說,他哈哈一笑,便溜出了衙堂。看著許褚背影,劉闖也是苦笑搖頭。他正準備處理一下軍務,卻見太史享從外麵進來,躬身道:“主公,子遠先生來了!”“啊?”劉闖聞聽心裡一動,頓時喜出望外。說實話。他挺頭疼手頭上這些軍務,以前他身邊都有人專門處理。可這次前來高城,卻沒有帶來。親自處理軍務,的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他正想在該如何解決,許攸卻跑來了!“快快有請……不,我親自去請。”說著話,劉闖便匆匆走出衙堂,來到大門外。許攸站在府衙門前,看到劉闖出來連忙躬身見禮,“拜見主公。”“子遠先生前來正好,我手裡正好積壓了許多軍務,正要請先生幫忙。”說著話,他拉著許攸便往裡麵走。許攸也沒想到劉闖會來這麼一句,先一怔,但旋即心裡麵卻湧起一股暖意。劉闖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他沒有把許攸當作外人。要知道,許攸也算得上是三姓家奴,先投靠袁紹,後投靠曹操,而今又歸降了劉闖。這怎麼說都不太好聽,所以許攸到了燕京以後,也頗為低調。好在他當年奔走之士的名頭,比荀諶還要響亮。加之劉闖待他敬若上賓,也漸漸解開心結。隻是……你要不要把話說的這麼明白?許攸連忙拉住劉闖,“主公先彆急,處理軍務,自有攸與子家,主公還是看看,誰來了?”劉闖一愣,扭頭觀看。這一看,卻讓他不由得心中大喜,快走兩步,大聲道:“兄長,你怎地來了?”原來,在許攸身後,除了跟著一個盧毓之外,還有三個人。為首那人,身高接近190公分,生的麵如冠玉,齒白唇紅,細腰乍背,姿容不俗……頭戴襆頭,身穿黑袍,腰係玉帶,腳下蹬著一雙黑靴。他站在那裡,見劉闖看過來,也不禁笑了。“皇叔,許久不見,彆來無恙?”來人,赫然正是馬超。劉闖看到馬超,自然是驚喜萬分。他連忙上前和馬超一個熊抱,然後拉著馬超的手道:“兄長怎地不在燕京休息,卻跑來高城?”馬超笑道:“涼州戰事結束,有元直子龍和漢升將軍他們在,我也難以施展。故而我殺了韓遂之後,便帶三千西涼兵自漠北而來中原。誰料想到了燕京就聽說皇叔在遼東大開殺戒。正好子遠先生要來,所以我才鬥膽相求,與他一同前來高城,為皇叔排憂解難。”劉闖聞聽,連連點頭。“兄長來的正好,正可助我一臂之力。”在衙堂上,劉闖擺酒設宴,為許攸盧毓和馬超三兄弟接風洗塵。“子遠先生來的正好,昨日我命子義偷襲樂陵,若再晚來一日,說不得我便要起兵前往重合。”許攸笑道:“今邯鄲開戰,而關中也鏖戰不止。曹操在青州的守備相對鬆懈,兵力也略顯空虛……此前他命於禁屯兵北海,也分散了一部分兵力。若主公這個時候動手,勢必會令曹操首尾難顧。隻是,此戰關鍵不在樂陵,而在西平昌。曹操命臧霸屯駐平原,此人卻端地不可小覷。若能將此人招降,則可順勢占領平原……”哪知道,許攸話音未落,劉闖便連連搖頭。“子遠先生,青州之戰誰都可以饒,唯有臧霸不能饒。”“哦?”“我也知道我這樣做。可能有些不理智……但臧霸與我有深仇大恨。若不誅殺此獠。我心難定。其餘事情,我都可以答應先生,隻有此獠絕不饒恕。”劉闖沒有說原因,但他把話說到這個地步,許攸也不禁苦笑。想必這臧霸和劉闖之間的恩怨很深,若不是如此,以劉闖的脾氣,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馬超則詫異道:“皇叔與那臧霸。難道有深仇大恨?”劉闖猶豫了一下,於是把當年臧霸臨陣倒戈的事情,與許攸等人說了一遍。“我曾在公美麵前發過誓,要用臧宣高人頭祭奠。我也知道此人才乾卓絕,但我誓殺之……大丈夫在世,信諾為先,況乎死者?公美當年為我出力甚多,我若不報此仇,焉得為人?子遠先生,還是那句話。我願意聽從你的主意,但是這臧宣高的人頭。我要定了……若不誅殺此獠,取他項上人頭,我如何對得起公美在天之靈?”馬超一旁聞聽,不由得連連點頭。“皇叔所言極是,臧霸此人,當殺!”劉闖微微一笑,目光向許攸看去。卻見許攸蹙眉沉思片刻,而後輕輕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了主公所願。隻是這樣一來,少不得要有一番激戰。子義取樂陵之後,需儘快奪取西平昌,而後渡河占領高唐,切斷臧霸退路;而後主公可需遣一支精兵,奪取著縣,為子義守住側翼,以免陷入重圍。唯有如此,主公方可攻取平原,將那臧霸一舉拿下。”說完,許攸忍不住苦笑:“可如此一來,這戰事勢必擴大。滿寵絕不會坐視臧霸被圍,定會出兵援救……而那臧霸也會困獸猶鬥,與主公死戰。”許攸看著劉闖,目光裡透著一絲憂慮。原本,許攸隻打算占領青州河北之地,儘量避免青州戰事擴大。可是劉闖堅決不肯饒過臧霸,也代表著青州之戰必然會擴大,甚至有可能出現無法預料的變故。但許攸並沒有因此而惱怒劉闖,認為劉闖不肯納諫。他曾先後輔佐袁紹和曹操,很清楚身為謀士的本份……他的任務,說穿了就是為劉闖出謀劃策,拾遺補缺。劉闖說出他的目的,那麼作為劉闖的謀士,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儘力完成。劉闖也有些糾結,眉頭緊鎖。這時候,卻見馬超站起身來,“皇叔何必苦惱?子義將軍奪取樂陵,想來也極為疲乏。不如由我出兵,奪取西平昌,而後渡河占領那高唐。到時候,我可讓二弟和仲起聯手出鎮著縣,為我守護側翼。不過我還要向皇叔討要一人,助我守禦高唐。至於那臧宣高,便請皇叔親自前往,唯有手刃仇人,才不負義士英靈。”劉闖聽了之後頓時一愣,“兄長遠道而來,我怎好……”“誒,當年蒙皇叔不棄,與超結為異姓兄弟。然則結拜以來,超得皇叔之助多矣……今皇叔欲為義士報仇,超怎能坐視?超投皇叔以來,身無寸功,然皇叔待我勝似手足,此番恩情一直沒有機會報答。請皇叔與我一支將令,任那曹兵曹將多如牛毛,也休想救走那臧霸。”馬超之勇,無需擔憂。這可是能夠殺得曹操丟盔棄甲,割袍斷須的猛人。對馬休,劉闖不甚了解。曆史上,馬休死得早,也沒有什麼展露才乾的機會。可是馬岱的才能卻極為不俗。那可是後蜀時期,自諸葛亮死後少有幾個能夠獨當一麵的老將軍。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而且遇事不亂,極為冷靜。也唯有這樣的人,才可為馬超守住側翼。“卻不知兄長欲討要何人?”馬超微微一笑,目光一轉,卻落在一旁正飲酒的盧毓身上。“皇叔可否讓子家助我一臂之力?”劉闖向盧毓看去,卻見盧毓也是一臉疑惑之色。說起來,盧毓跟隨劉闖也有年頭了。但他平素裡非常低調,頗有些不顯山露水,很少人知曉他的才能。哪怕在曆史上,盧毓的聲名也遠遠不如他老子盧植響亮。可不要忘了,正是這個家夥,創立了後來五姓七大家之一的範陽盧氏,更使得範陽盧氏成為天下頂級的門閥。雖然說,這與盧毓後人的努力也有關係。但卻不能否認,正是這個盧毓,為五姓七大家打下最為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