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甘夫人?劉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麋繯的小腦袋,有點不明白,這小腦袋瓜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甘夫人好歹是劉備明媒正娶,怎麼可能留下?除非劉備死了,否則甘夫人就注定是劉備的女人。劉闖如果留下了甘夫人,這個名聲傳出去,可一點都不好聽。再者說了,甘夫人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留下她,似乎也沒什麼意思。“大熊,我隻是覺得,甘姐姐好可憐。”“怎麼說?”“你看甘姐姐被咱們請來這麼久,那個劉備一點表示都沒有。整天裡打打殺殺,算計來算計去,哪裡把甘姐姐放在心上?我覺得,甘姐姐跟著他,肯定沒有好結果。甘姐姐一向很照顧我,她現在孤苦伶仃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送她回劉備那裡。”“這是甘夫人讓你說的?”“不是!”麋繯搖搖頭,撅著嘴道:“她什麼都沒說,可我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並不想回到劉備身邊。”劉闖苦笑著把麋繯摟在懷中,“這種事,咱們插不上手。甘夫人不高興,也許有其他原因,但我相信,絕不可能不想回去。畢竟,她是劉備的妻子,這名份上注定的事情,咱們就算想幫她,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實在不行,等咱們回了潁川,你和她做乾姐妹。這樣一來,也能有個依靠……其他的事情,我恐怕是真的有心無力。”其實。麋繯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有些為難劉闖。但她實在是不喜歡劉備這個人!這段時間。和甘夫人在一起時,偶爾會說一些女人的私密話,有時候也會扯到那羞人的事情,劉備一些嗜好,也就在不經意間,被甘夫人暴露出來。這也更進一步加深了麋繯對他的反感。她想幫甘夫人,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幫到。聽了劉闖的話,她有些不太情願的點頭。勉強不再勸說。不能讓甘姐姐回去,否則不知道要被那個劉玄德如何折磨……兩位兄長真是,怎找了這麼個人?她輕輕歎了口氣,依偎在劉闖懷中。想想,還是大熊最好!至少他很體貼,全不似那些男人,把女人當做貨物。麋繯而今回想起來,突然為自己當初的那份堅定而感到慶幸。如果那時候她有半點動搖,事情恐怕就要變成另一個模樣。嗯,大熊什麼都好。可就是有的時候,太過於木訥了一些。劉勇當天晚上。就帶著張承張超李倫三人,前往潁川,聯絡鐘繇。劉闖則派呂岱前去汝陰,和汝陰縣進行聯絡。他則留在山中,一邊等候汝陰縣的回複,一邊等待黃劭的消息。等了一整天,黃劭回來了!不過,他並沒有帶來他所說的近千黃巾,隻帶了一百多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看上去比乞丐還要狼狽的人,出現在劉闖的麵前。黃劭,一臉尷尬之色,站在劉闖麵前有些手足無措。那一百多個乞丐中,有三十多個女人,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何來黃劭所說的‘健卒’氣概。劉闖命人準備了飯食,這些人圍在一起,狼吞虎咽。“老黃,怎麼回事?”黃劭顯得非常羞愧,低著頭,好半天才輕聲道:“寨子裡,出事了!”“嗯?”“老黃,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明白一點啊。”黃劭露出苦澀笑容,“我手下原本有五千多人,都聚集在山野之中。年初,何儀何曼兄弟起兵攻打潁川,借口我沒有回來,所以強行將我手下兵馬吞並大半……幸虧我一個老兄弟不肯低頭,總算是保留下來八百多人。我不在,人心都散了,其他人都跟著何儀何曼走了。後來,曹操擊潰何儀何曼,那兩人也被曹操斬殺,數萬兵馬被曹操並下。我那老兄弟見形勢不妙,就帶著人躲到山裡。本來進山之後,也就安全了……可當初何儀何曼並下我的兵馬後,還帶走了山寨裡大部分糧草。我那兄弟眼見大夥堅持不住,於是準備下山劫道。不想遇了埋伏,以至於大部分人被汝陰縣俘虜,我那老兄弟帶著一乾親信,如今也下落不明。山寨裡現在就剩下這些老弱病殘,我實在是不忍心把他們丟下,所以鬥膽將他們帶來,還請公子收留。我想啊,公子回潁川後,家裡總要有些伺候的人。三娘子到現在,隻有小豆子一個人服侍,實在是有些寒酸。你看,那幾個女人挺不錯,手腳麻利,而且也極為可靠……公子,還請大發慈悲,留下他們,否則他們隻有死路一條。”亂世之中,老弱婦孺的結局,幾乎不用想也能猜到。失去了青壯年的保護,他們的結局大都會非常淒涼,能夠曝屍荒野,甚至都是一種幸福,弄個不好,就會變成口糧,供人們裹腹。東漢末年,人吃人並非一句空談。想當初曹操對徐州用兵,程昱就曾把人肉做成肉脯當作乾糧。據說有不少人,是活生生的被做成了肉脯。劉闖看著這些個老弱婦孺,也不禁心生憐憫。雖說,這個年月裡同情心最不值錢,可對於他這個從後世穿越而來的人來說,又如何能看著這些活生生的人,變成他人口中的口糧。如果他不肯收留,想來這些人除了死,沒有選擇。劉闖歎了口氣,“既然如此,就留下他們吧。待會兒給他們填飽肚子後,給他們洗洗澡,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就留在你輜重營裡做些雜活吧。”黃劭頓時大喜,連連向劉闖道謝。這才躬身退下。“沒想到。老黃居然還有這樣的菩薩心腸。”劉闖回頭笑著對麋繯道。哪知道麋繯也好,小豆子也罷,包括甘夫人在內,眼睛紅紅的,卻是一臉茫然。“孟彥,什麼是菩薩心腸?”劉闖驀地想起來,雖說佛教自漢明帝白馬東渡以來,已經被許多人知道。但菩薩這個詞。還未曾出現,所以麋繯等人都不明白。以後說話,可是要多注意些,免得鬨出誤會。劉闖微微一笑,“就是好心腸的意思……好了,我這邊還有事,有什麼問題,你們和老黃商議。”說罷,劉闖狼狽而走。隻是他並未留意到,在他身後。甘夫人眼中流露出欽佩之色,目送他離開。“彆吃我。不要吃我!”麋繯等人正準備走,忽聽一個童子哭泣。原來,黃劭讓大家洗乾淨身子,準備換一身衣服的時候,一個年紀大約十一二歲的少年,突然間掙脫了長者的手,大聲哭喊著往外跑。他臉上臟兮兮的,一身衣服早就已經破爛不堪。光著腳,腳上遍布血痕。他看見麋繯等人,仿佛看到了希望,踉踉蹌蹌跑過來,腳底下一個趔趄,撲通就倒在地上。“卓膺,你乾什麼?”一個老人大聲叫喊,一臉惶恐之色跑來。少年一把抱住了甘夫人的腿,好像溺水之人抱住救命繩索一樣,“嬸嬸救我,嬸嬸救我……我不要被他們吃掉,嬸嬸救救我。”甘夫人也就在二十歲左右,被少年抱住腿,頓時滿臉通紅。不過,她還是喝止了那個追上來的老人,“你們要乾什麼?”“夫人不要聽他亂講,剛才黃公吩咐,要我們洗乾淨身子,好換衣服。這孩子是呆傻了,以為我們要吃他,所以,所以……請夫人饒他一命,他隻是不懂事而已。”那邊,黃劭也帶著人跑過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頓時一怔。“怎麼回事?”他厲聲喝問。卻聽甘夫人道:“黃先生,沒事的,這孩子隻是受了驚嚇而已,你彆嚇他,先去忙你的事情吧。”甘夫人雖然是俘虜,但是由於麋繯的關係,卻沒有人為難她。黃劭有些尷尬的撓撓頭,惡狠狠瞪了那老人一眼,“讓你做件事都做不好,萬一惹怒了公子,到時候大家都有麻煩。趕快回去做事,和大家說清楚,彆再鬨出來事端,否則定要你好看。”那老人維維是諾,帶著人走了。可黃劭卻不敢離開,他害怕這少年鬨出事情來,他不好向劉闖交代。其實,他非常清楚。在過去一段時間裡,山寨裡的確發生過烹食兒童的事情……沒辦法,一幫子老弱婦孺,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活路?甘夫人蹲下身子,也不在乎少年頭發臟兮兮的,伸出手撫摸少年腦袋。“莫擔心,他們不是要害你,隻是讓你洗乾淨了,換新衣服穿。”少年抬起頭,驚魂未定。可是看著甘夫人的笑容,他總算是穩定了心神。“嬸嬸,他們真不是要害我嗎?”“當然不是……以後你不用擔心有人會害你,也不用害怕吃不飽肚子……”不知為什麼,看著這個臟兮兮的少年,甘夫人突然生出一種母性的關懷,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卓膺!”“你爹娘呢?”“爹娘,都不在了……”又是個可憐蟲!甘夫人不禁輕輕歎了口氣。她抬起頭,看著黃劭道:“黃先生,我想把他留在我這裡,不知道是否可以?”“這個……”黃劭有些猶豫,目光向麋繯看去。麋繯道:“既然甘姐姐想要把他留下,那就留下吧。”既然麋繯開了口,黃劭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不過他還是決定,回頭和薛文交代一聲,免得這小子惹出麻煩來。甘夫人的心情,突然間好許多。她牽著少年的手,讓人帶他去洗漱更衣。“甘姐姐。留這小子作甚?”甘夫人輕聲道:“我原本也有個侄兒。若活到現在。恐怕也是和他一般年紀。不知為什麼,看見他,我就想起我家侄兒。”“原來如此!”麋繯一副恍然之色,看著那卓膺的背影,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步騭,回來的很快。黃劭回來後第第三天,他就從汝陰趕回來。“汝陰縣令已經同意我們借道……陳縣令還說,會在縣衙中設宴款待。請公子率人前往。”“哦?”劉闖聞聽,覺得非常開心。在山裡麵已經好幾日,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既然汝陰縣令表示願意接納,也就省的繼續在山中躲藏。劉闖立刻下令,兵卒開拔出山。於是乎,一千四百人,加上近三十輛輜重車,就浩浩蕩蕩駛出山裡,朝著汝陰縣方向開拔而去。汝陰縣縣令,名叫朱成。年紀大約在三十多的樣子。個頭大約在178公分左右,不算太胖。麵頰瘦削,透出精明強乾之氣。“聞公子舉部來投,不勝欣喜。本縣已派人前往許都稟報曹公,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請公子安心在此休息……不過,汝陰城小,恐無法容納公子這許多部曲。我已命人在城外準備營地,還請公子多多見諒。”這朱成說起話來,倒是客客氣氣,令人心生好感。劉闖也能夠明白他的想法。若換做是他,眼看著一千多人來到城下,恐怕也不敢貿然接納。況且,正如朱成所言,汝陰城池格局的確不算太大。觀其規模,和淮陰縣城相差不會太多,最多也就是比淮陰大一兩分。貿然一下子多出一千多兵馬,的確是不好安排。“我等遠道而來,多有叨擾,能得一安身之地足矣,豈敢奢求?”“嗬嗬,那倒也不是。”朱成笑道:“城裡的確是安置不下這許多兵馬,但是本縣已命人打掃了驛館,公子可以在城中休息。”“這樣啊!”劉闖想了想,便點頭答應。“子義,你和亥叔與呂先生,在城外紮營。我帶文向和元紹,領騎軍入城……若有什麼需要,就讓人與我知曉,我會設法請朱縣令幫忙。”太史慈和管亥相視一眼,點頭答應。劉闖又吩咐幾句,便命人護送車仗,隨著朱成緩緩進入縣城。這朱縣令非常熱情,一路上滔滔不絕。在驛館中安頓下來之後,又邀請劉闖前往縣衙裡赴宴。劉闖不好推辭,隻得答應下來。此時,天已經不早,劉闖讓徐盛和裴紹兩人在驛館中負責警衛,而後就帶著黃劭,準備赴宴。哪知道,在半路上黃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公子,我有件東西忘在車上,先回去取來。”“很重要嗎?”“是我亡妻留下來的物品,我一直戴在身邊……剛才走的匆忙,以至於落在了車上。”黃劭早年曾娶妻成家,後來家道中落,妻子病亡。黃劭對亡妻頗為懷念,故而把亡妻當年留下來的一枚簪子隨身攜帶,甚至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要。這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劉闖心裡念叨了一句,並沒有阻止他,而是任由黃劭前去。黃劭匆匆回到驛館,便直奔馬廄。那馬車還停留在馬廄外麵,他跳上車,鑽進車內,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香囊,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貼身放好之後,複又從車子上下來。這時候,從馬廄裡走出來一個馬夫。他個頭不算太高,也就是在175公分左右,黑麵長身,板肋虯髯,形容甚偉。手裡,拖著一口鍘刀,一身灰色襜褕,腰係一根巴掌寬的係腰大帶。他看到黃劭,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露出驚喜之色。不過。黃劭是背對著他。故而並未留意。他取回了簪子。放下了心,便準備趕去縣衙陪伴。就在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強壓著驚喜的低沉聲音:“前麵那人,可是黃公美?”公美,是黃劭的表字。《小爾雅》中有記載:劭,美也。不過,黃劭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他的表字,除了幾個身邊親信。根本無人知道他名叫黃公美。故而聽聞這熟悉的稱呼,黃劭激靈靈一個寒蟬。他猛然回過身,順著聲音看去,就聽哐當一聲響,那黑麵大漢手中的鍘刀一下子掉在地上。“黃公,真的是你?”“元福?”黃劭看清楚那黑麵大漢的長相之後,也是大吃一驚。他快走兩步,來到大漢身前,“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前些日子會寨子,隻看到一些老弱婦孺在那邊。他們說。你已經走了,還有人說你已經死了……你怎麼會跑來這裡。在驛館做事?”黑麵大漢很激動,虎目中閃動淚光。“當初我得到黃公消息,就準備返回山寨。可是那何儀何曼兄弟卻欺上門來,強行並走人馬……我隨竭力阻攔,可黃公不在,那些人便想著改頭換麵,另謀出路。無奈之下,我隻好帶剩下的人回到山寨,可是寨子裡糧草告罄,我隻好有帶著大家出身尋找出路……一月前,我們在慎縣城外遭遇伏擊,幾乎全軍覆沒。不少兄弟被送來汝陰關押,我帶著剩下的幾十個兄弟混入城中,想要劫牢……可是城裡守衛太過嚴密,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所以我讓大家散開,在城裡找些活計,我則混入驛館,在這裡做馬夫。對了,黃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何會出現在這汝陰縣城之中?”黃劭聞聽,不由得扼腕長歎。他輕聲道:“我是隨公子前來。”“就是你信裡說的那個中陵侯之子?”“正是。”黑麵大漢忍不住問道:“那人究竟如何?竟使得黃公你拋家投奔?”黃劭微微一笑,“公子遠見卓識,他之前就預料到,何儀何曼必不是曹操對手,才勸我留下。我本想為大家某一條出路,沒想到……對了,你去召集一下人,就說不必擔心。待會兒我去縣衙,與公子把情況說明之後,讓公子出麵求情。想來這汝陰縣令,會賣公子一個麵子。等大家都出來了,咱們跟隨公子離開。我已經去過山寨,把寨子裡的人都帶出來,如今就在城外軍營。”原以為,黑麵大漢會很高興。哪知道這黑臉大漢聽完之後,卻濃眉一蹙。“你是說,今天那汝陰狗官在縣衙裡設宴邀請的,就是你說的中陵侯之子嗎?”“是啊。”黑麵大漢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冷笑之色。“若是如此,我看黃公你還是彆去了。”“此話怎講?”“我今天留意到,城中兵馬調動極為頻繁。你知不知道,縣衙裡麵,至少埋伏了三百巡兵。其他人則全部被調往城門,做出死守的準備。我看,那狗官不是要設宴招待,而是想要將你說的那位中陵侯之子斬殺。黃公,咱們趕快走吧……你現在離開,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走的晚了,恐怕有性命之憂。”黃劭臉色頓時大變,臉上更是陰晴不定。怎麼會這樣?好端端,子山已經報上了公子家門,為何汝陰縣令還要陷害公子?難道說……曹操並不希望公子前往許都?似乎也不應該,按道理說,曹操還不知道公子回鄉的消息,怎可能加害公子性命?“黃公,事不宜遲,咱們走吧。”黃劭看著黑臉大漢,半晌後輕輕歎了口氣,“元福,咱們往哪裡走?”“我們進山。”“還像以前那樣子打家劫舍,做一輩子山賊?到頭來,也就是和那劉辟龔都一樣,最後難有好結果……元福,你可知道我為何選擇跟隨劉公子?因為他從不會因為你我黃巾出身而有歧視。他的叔父,就是當年縱橫青州的渠帥管亥。公子本人,雖封家難自幼離家,可畢竟是皇親國戚,中陵侯劉陶劉子奇的唯一血脈。我投奔他,就是為了給大家謀一條出路,彆一輩子到死,還要頂著一個山賊之名。你我都好說,可是那些孩兒們呢?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能在這個時候棄了公子離開……城外那些老兄弟們剛吃了一口飽飯,滿心希望過上穩定生活。這是咱們最後一個機會,我不能離開,便死也要與公子同行。”黑麵大漢聽罷,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後,他輕聲道:“黃公,這位劉公子,真能不嫌棄咱們出身嗎?”“當然!”“你覺得,他能成就一番事業?”“嗬嗬,我相信,這次不會選錯……”“那好,我跟你乾了!”黑麵大漢一咬牙,惡狠狠道:“從長社之戰以後,我便跟隨黃公你,既然黃公你決定要賭一回,我怎能落於人後?不過,驛館外已經被人監視,隻要有半點異動,就會惹來兵馬圍攻。黃公最好想個辦法,能儘快通知那位劉公子……我去召集人手,把城中糧倉點了。到時候大火一起,城中必然混亂,大家乘勢而且,說不定能挽回局勢。”黃劭連連點頭,“元福,倒是長進不少。”他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條黃色頭帕,遞給周倉。“你找個可信之人,讓他出城找管亥將軍……把城裡的情況告訴他管亥將軍,他定有主意。”“好!”“那咱們分頭行事,大家的前程就賭在今晚,我去找文向商議,而後前去縣衙,陪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