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世家們小心肝撲通撲通跳,有的聞著城下傳來的血腥味,哇哇吐了起來。對麵,步度根呲牙欲裂,當著他的麵,宰殺鮮卑人,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漢人,不就是綿羊嗎?什麼時候會咬人了?即便如此,他也還以為呂晨是故意逼他妥協退兵,並不敢殺他兒子。“對付異族,咱們要以德服人,異族人也是人,要公平不能歧視。”呂晨無恥地宣揚著自己的奇葩理論,“但是,如果異族人凶殘,肆無忌憚屠殺我大漢子民,這時候就要以牙還牙,隻有打疼了,他們才會服軟。喏,就像現在,對方打上門來了,咱們就不能認慫,必須殺回去,甚至,要比他們更過分,他們才會怕。”世家們沒人回嘴,心裡都說呂晨這貨瘋了。對麵又來一騎,這回不嚷嚷著讓談判了,說步度根部落馬上撤兵十裡,希望呂晨暫時停止殺戮,友好和談。呂晨嗤笑了一聲,都他媽打到老子城下了,還友好和談?“再殺一百人,祭旗。”呂晨又一次拿起喇叭下了命令,語氣堅決,或者說,帶著一份不屑和輕佻,仿佛殺雞宰狗一般隨意。世家們來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呂晨瘋了誰的賬也不會買,嚇得臉色雪白。唰唰唰。又是一百個人頭落地。對麵,再來一騎,這一次。看起來身份不低,戰馬更加高大,鎧甲也格外鮮亮,明顯是從漢人手裡買過去的盔甲。來人會說漢話:“小君候勿要動怒,我軍來此並無惡意,隻是為了接回少頭領。若小君候不喜,我家大人願意即刻撤出雁門地界,從此不再踏入雁門一步。隻請小君候能心平氣和與我家大人商談。”“這個條件貌似不錯哦?”呂晨問身旁的司馬懿。司馬懿愣住了,心說,你不是不理我嗎?問我乾嘛?我還沒投入你門下。跟你提啥意見?不過。看著周圍一群遞眼色的世家貴族,司馬懿知道他們是讓自己勸呂晨接受這項提議。於是,點了點頭,道:“這條件著實不……”“殺光所有俘虜。留下葛羅丹。”呂晨根本沒聽司馬懿說話。轉頭就把嘴巴湊到了喇叭邊上。唰唰唰。這下子。所有人都驚呆了。司馬懿更是臉龐抽搐,恨不得上去搶了呂晨的喇叭。他隻知道呂晨戰績牛叉,畢竟。轉戰千裡和救下公孫瓚的事情擺在那兒,誰也磨滅不了,但他並不了解呂晨。所以,現在的司馬懿跟大多數世家的看法一致——呂晨在作死。事實上,呂晨真沒有作死,就算是作,那也是他作彆人死。如他所料,一排排鮮卑死士的腦袋瓜被砍掉,死士變成了貨真價實的死士之後,步度根急了,沒辦法不急,一堆屍體中,就剩下他兒子葛羅丹一人了。然後,步度根親自策馬而出,朝著馬邑城門逼近。他本不想這麼做,因為很可能刺激到馬邑,但現在呂晨連續拒絕他的三個價碼,明顯是瘋了。他彆無選擇,圍了上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旦兒子被殺,他要讓整個馬邑的活人殉葬。當然,這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步度根上了,他的親兵和親族自然不能落後,隻能跟著圍了上來,其餘奴兵自然不在話下,就連黑山張燕的騎兵也隻能乖乖的跟著。誰讓救葛羅丹的計劃是張燕的人出的呢?結果玩兒砸了,他們還敢拍屁股走人不成?整整兩萬五千人,除去散開到北門和南門封堵的五千騎兵,其餘兩萬人馬都動了,慢騰騰朝著馬邑東門迫近。步度根神情陰鬱極了,恨不得插翅飛上城樓,大舉屠城。其餘鮮卑將領也怒了,對葛羅丹的侮辱,對鮮卑勇士的屠殺,對他們來說無法忍受。若不是步度根沒有下令,他們早就打算用騎兵攻城了。城上的世家貴族們嚇尿了,無頭蒼蠅一樣。呂晨很滿意,計劃成功了,對方來送死來了。若是他們不逼近,火炮和投石機的射程還達不到那麼遠,他們要跑也很容易。現在好了,就在眼皮子底下,火力可以完全覆蓋,甚至延伸到他們的退路上。就在這時,一個一開始並不起眼的,拿著紅色小旗子的隊官出聲了:“敵軍後續部隊距離馬邑城牆五百步,進入射程!”突兀的一句話,教城樓上的世家們摸不著頭腦。然後,就見兩個士兵應諾而去,不一會兒,兩個巨大的彩色氣球從城樓兩側後方飛了起來。一群人驚呆了,居然飛起來了?那是什麼怪物?他們無法明白。隻見那巨大的球型綢布下方吊著一個竹籃,竹籃裡麵站著三個士兵,一台煤炭火爐。竹籃下麵吊著一個巨大的包裹。兩根長繩,連接這地麵,放風箏般越放越長。冬日,風是西北風。熱氣球緩緩升空,隨著風,飄向了城外。城外的騎兵們也嚇了一跳,不過見那飛天的東西似乎沒載幾個人,也就漸漸忽略。現在,鮮卑騎兵幾乎全部壓到了城下護城河對岸,三百破虜軍退縮在吊橋旁,壓著跪在地上的葛羅丹。城上城下距離不過十丈,但誰也沒有放箭。步度根中氣很足,在幾個親兵護衛下,緩緩縱馬而出,走向破虜軍。破虜軍在曹性的掌控下,長槍對外,結成拒馬陣,並不畏懼。看了一眼眼前的破虜軍,步度根知道這是精兵,強行搶奪葛羅丹成功率很低。他一咬牙,朝城上喊道:“呂晨,你要如何才肯放我兒子?說出你的條件。”這時,趕製好的為數不多的雲梯,民夫們正在運來。顯然,鮮卑人有了一言不合即刻攻城的打算。城上城下,所有人的眼神都望向了呂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如果要殺葛羅丹,對方必定強攻城池。呂晨掏了掏耳朵,朝司馬懿咧嘴一笑:“這貨嗓門不小呢。”司馬懿把臉撇開去,他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呂晨的節奏,這還怎麼給他辦事?這貨就是個瘋子。不錯,呂晨是瘋子,接下來他做了一件更瘋狂的事。把嘴湊到巨大的木喇叭麵前,呂晨大吼一聲:“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這他媽就是下場!我命令,破虜軍,就地斬殺葛羅丹!”“小兒你敢!”城外步度根揚起馬鞭,嘶聲厲吼。跪在地上的葛羅丹嚇得大哭,一張嘴,卻沒有聲音,舌頭沒了。刷。人頭落地。“啊!呂晨小兒!我誓要生吃汝肉!給我衝城,搗破馬邑,一個不留。”步度根猙獰狂吼,完全失去了理智。鮮卑騎兵衝了起來。拿旗子的小校,又道:“鮮卑騎兵後隊完全越過四百步距離,可封鎖後路。”好戲開場了!呂晨嗜血地一笑,沉聲喝道:“傳令。火炮全力發射,投石機,投擲裝有猛火油的陶罐。破虜軍結拒馬陣徐徐後撤入城。熱氣球,飄出去就位,用手榴彈阻絕鮮卑人追擊破虜軍,再用猛火油點燃護城河,阻絕鮮卑人攻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