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洋務幕僚群(1 / 1)

鐵漢子 過河老卒 1683 字 2個月前

243【洋務幕僚群】第一軍從戰爭後期開始裝備的三千多條德造88年式步槍,在戰鬥和實彈訓練中,截止1895年7月已經出現六起炸膛事故。500比1的事故比例對於軍用步槍來說實在太高,所幸88年式步槍槍機結構牢固,炸膛出現後損壞部分都在槍管、膛之間,表現為氣體向上掀開表尺座,並未有傷人記錄。德軍裝備的88年式步槍很快得到改進,以加深膛線的陰線0.5mm,以從槍口瀉出多餘的火藥燃氣,減少膛內壓力。清軍購買的88年式步槍沒有這麼好的待遇,隻能限製使用。究其原因,還是槍彈技術從黑火藥邁進無煙藥時代,而槍膛結構強度並未因此增強使然。楊玉璞很快就用手工製成7—42mm無凸緣、鉛芯被甲尖彈;王樸蘭隨即也用鏜床絞出7mm左旋4膛線槍管,考慮到子彈發射藥減少對膛外彈道有負麵影響的因素,在88年式步槍的標準纏度之上,其中兩支槍管的纏度略有增加,以備實彈驗證。楊格沒有等到技師們對88年式步槍的膛、機、彈、匣結構修改,京城裡一連來了四封電報,皇帝、督辦軍務處、內閣、賢良寺西跨院俱都催促他儘快進京。這些天來,機器局院牆以外的世界又出了不少事端,其中一半都與第一軍執法隊在順天府、天津府周圍州縣驅逐鬨事書生、逮捕組織者有關。端嶽.愛新覺羅,這位剛剛外放鳳凰城守尉的親貴本該立即履任,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薊州孔廟與人密謀,被執法隊抓了個正著!順(義)縣鬨事的士子們在被驅逐時發生踩踏,輕、重傷八人!寶坻、武清、香河三縣學正、教諭聯名上書朝廷,請朝廷收回停罷科舉上諭,懲處“冒犯孔廟、侮辱斯文、動搖社稷”的第一軍軍法處長陳固等二十三人。從福州將軍轉任四川總督的裕祿連上兩折,言道“儒家理學乃立國根本、八股科舉乃遴才實務,今新法未成而陡廢體統,兩川庠、貢議論紛紛,恐生變異”雲雲。一場以反對“停罷科舉”為名的政潮已經初現端倪。對此有所準備的楊格並不擔心,雖然身在機器局,可機器局就有**電報房,鄺孫謀也於三天前在蘆台第一軍司令部交接了秋季電碼趕到天津機器局,霸占了人家張總辦的電報房。光緒、奕訢和李鴻章急召楊格所為也並未科舉之事,而是陝甘回亂日趨嚴重,朝廷中有人提出調回在錦州駐防的魏光燾及其武威軍,由提督董福祥總統各軍剿亂。於是,帝後之間新一輪的軍力爭奪開始了,這才是關鍵。另外,楊、馮兩家佳期在即,楊格也必須到京師那個家裡準備一番了。七月的暴雨讓京榆鐵路全線經過了一場考驗,包括最令人擔心的灤州鐵路橋也在洪水中安然無恙,至此,負責鐵路調度管理的英國人總算以天津衛為樞紐,在京榆全線開通營運。火車隆隆駛進正陽門車站,在“嘶嘶”的蒸汽製動聲中停下。十幾名五城巡防營在兩名穿新式軍服的軍官指揮下在最後一節車廂兩側站定,車廂裡的楊格看的清楚,其中一人就是淩厲、淩富貴。站外備了馬車,楊格登上馬車直奔賢良寺。西跨院門口站了一群人,一身頭品頂戴朝服的李鴻章當先居中,左邊是輕便長袍,在《馬關條約》簽訂第二天以“年老體弱”自請開缺免職的周馥,右邊是穿著德國陸軍軍服的花翎提督漢納根。二人都是見過楊格的,此時當然要陪著出門相迎的內閣首輔了。…,眾人都能感覺出來,七十三歲的首輔大臣難掩神情間的激動,親隨如周馥、李逢春之類的人物,俱都有數十年沒見到恩相如此嘍!也有數十年無人當得起恩相出門相迎的禮遇嘍!似乎隨著地位的日漸增高,到達今天位極人臣的絕頂地步,老人越發的喜怒不形於色了。今兒卻是大大的破例,眉宇間、不多的言談間透露出幾分洋洋之氣來,足見年輕的二品花翎總兵在恩相心目中的地位了。在場眾人中,除了李鴻章之外,就隻有周馥最清楚楊格在恩相出洋談判及回京“賦閒”又到榮任首輔的過程中,起到的關鍵性作用。可以說,如果沒有楊格,恩相今天很可能還在賦閒。馬車聲近了,門口的千總英善急步跑來,紮馬道:“稟傅相(李鴻章是太子太保銜,故而又有此尊,還可稱爵相、伯相,北洋眾人則多稱恩相),楊鎮台馬車來哩!”“嗯。”李鴻章一擺手,英善識趣退下,他還得出門去迎住紅得發紫的楊鎮台呢。“務山,定要看清楚,致之一出現就要指給我看。”周馥含笑回了一句:“恩相心急了。”“神交已久,今日方能晤麵,焉能不急?”周馥點點頭,算是領教了恩相超乎自己想象的急迫之情。其實這種場麵根本就不用人指認,來的楊格一看這群人的站的位置,衣冠穿著就知道誰是恩相?恩相隻需看那英善巴結著進門來的第一個年輕軍人,就鐵定是楊格無疑,哪裡需要周某人指認呢?不過,這也說明一個問題。楊格於恩相雖然重要,但並不親近,還有些生分,故而恩相不想在第一麵的時候就出岔子。真要是親密無間的程度,叫錯人又有啥關係?楊格大步進門,他早已熟悉賢良寺的布局,徑直向西跨院的大門而來,看到一大群人在院門口相候的場麵,心中也是一熱,更加緊走了幾步,在距離兩米開外站定,向當中那位衣冠端正、須發皆白的矍鑠老人“啪”的行了一個新式軍禮,又跨前一步紮了一個半碼,以戎裝見禮的姿態朗聲道:“職部榆關總兵楊格,參見恩相大人!”他走得快,行禮快,紮馬也快,快得自覺老矣的李鴻章還沒看清楚他的麵目。急忙以手虛扶,自有李逢春跨前幾步出手扶起楊格。“起來,起來,請起來。起來說話,嗬嗬,致之啊,老夫今日總算見著你嘍。”楊格搶前伸手托著李鴻章的胳膊,親親熱熱的說道:“恩相,職部早就盼著能參見恩相,聆聽教誨。隻是大戰方罷,關外移民實邊和開辦洋務事急,又因未能朝廷準允,不敢擅離職守,遲遲未能參拜恩相問個安好,今日見恩相精神矍鑠、鬆年鶴壽,職部準備好的請安說辭,竟.......都用不上了。嘿嘿!”最後一個笑透出幾分憨厚,幾分爽直來,旁人識趣也跟著“嗬嗬”笑了一陣。“這幾位,致之替老夫介紹一下?”楊格忙指點隨行四人一一介紹:“第一軍司令部副官王昌,海城防禦戰時擔任哨長,率部在沙河北岸阻敵建功;第一師機要參謀鄺孫謀,是從京奉鐵路籌辦處電訊主事職員任上慷慨從戎;第二師第三旅第九團第一連連長淩厲,沙河之戰中為全軍首功;第一軍炮兵指揮部副指揮,禁衛軍編練處炮兵教習王士珍,前任榆關防軍炮隊管帶,天津武備學堂第一期前三甲之一。”…,李鴻章神色和藹,向上前致立正軍禮的四人微笑點頭,最後抬手指向王士珍道:“王聘卿,老夫記得你。”王士珍急忙紮馬道:“謝恩相!”李鴻章嗬嗬一笑,示意王士珍起身後,目光掃過四人,不,是三人,他有意識的避開了淩厲。隨後拉著楊格的手向周馥道:“務山,這裡的諸位,你也替我一一向致之介紹。”周馥拉過身邊一位年約五十,身穿長衫儒服外套深藍團紋錦褂者,說:“這位乃是輪船招商局幫辦鄭觀應,陶齋先生是也。先生前番著成《盛世危言》一書,致之可向先生討要一本。”楊格知道這一群人才是真正的北洋精華人物,李鴻章的高級幕僚,與站在前台的盛宣懷、張士珩等人大為不同。鄭觀應這個名字沒聽說過,可《盛世危言》這本書名確有印象。他立即行了一個軍禮,恭聲道:“晚輩雖然行伍出身,但一心向學,尚請陶齋先生不吝指點。”鄭觀應微微點頭,客氣了兩句。後麵等著周馥給“北洋衣缽傳人”介紹的人多,此時斷不能搶了風頭。“這位是馬建忠,馬博士。”周馥指向後麵一位說:“馬博士早年在法國考取法學博士,也是馬關會談的隨員之一,協辦法務。”“敬禮!前日唐少川協助晚輩辦理協議,多次提到馬博士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這位是吳仰曾,字述三,嗬嗬,致之啊,你的那個勘探隊,多半都是述三手下的人才啊。述三早年以童生留美,學成後又去英國皇家礦冶學院深造,為大清國首屈一指的礦冶專家。此次,恩相得知你要回京,特召述三從熱河回來與你見麵,今後就協助於你呐!你二人可好好籌劃一下盛京礦冶啊。”三十多歲的吳仰曾是那種略胖的長形臉盤,膚色黧黑,與楊某人有得一比,想必是經常在野外找礦使然。又多了一個礦冶專家,楊格的底氣又充足了不少。“這位是卸任三品候補道楊宗瀚楊大人,其兄楊宗濂乃是武備學堂首任總辦。你們是本家,今後好生親近親近。楊大人可是辦織布局、紗廠的好手喲!”楊格趕緊與楊宗瀚見禮,心道,總算有一個可以代替李鶴年的人了。棉紡工業雖然是民生工業,卻也涉及到了軍工,特彆是今後的槍彈、炮彈發射藥,需要大量經過處理的廢棄棉紗為原料。故而,發展棉紡業、繅絲業,利民利軍,今後當以這些“恩相身邊的親信們”為主大力興辦。周馥把李鴻章的洋務幕僚們介紹完畢,天色就已暗了下來。北洋的人才之多、之強,令楊格眼紅不已又欣喜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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