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政治的聯姻(1 / 1)

鐵漢子 過河老卒 1645 字 2個月前

字如其人。突然間,楊格腦子裡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小學、中學的語文老師總會對某些把方塊漢字寫得歪瓜裂棗的家夥們這麼說。此時的楊格眼角餘光如閃電的般轉為正視,得出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字如其人,娟秀、清新、婉約、優雅、靈動、溫柔一¨打住,打住,彆一副豬哥樣丟了臉!一身白色圓立領旗裝似乎有淺藍色和銀色的絲線繡出紋樣來,讓原本純潔無暇的白色變成更清新的月白色,與白皙中透著紅潤的、帶著江南水鄉氣息的、已經不像照片上那個略胖的瓜子臉兒,而是真正的鵝蛋臉兒互相映襯著一楊格不得不承認,她和衣服的搭配是絕妙的;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審美觀其實還是有些偏向於東方傳統。“秀若請聶伯父、眾家叔伯、爹爹安好。”斂衽為禮中的馮秀若不敢去看正對著自己的那人,隻能略低了頭,偏向主座上的聶士成和馮義和。這也並不失禮,在這堂屋裡,聶士成地位最高,楊格現今比準老丈人高了一丁點,輩分卻做出明確的限製。“嗯。”聶士成含笑點頭,起身道:“侄女兒,來,這位就是大清國之當世冠軍侯,楊格楊致之,彆看他年紀輕輕的,已經與你爹爹一樣,是正二品的統領總兵官了。”老聶越是這麼說,人家小女娃娃越不好意思抬頭去看。隻聽“啪”的一聲響,驚訝中抬頭,正好看到楊格向自己立正行了舉手禮,聲音洪亮而帶著一絲嘶啞,不,是喑啞的金鐵聲:“楊格見過馮小姐,小姐的親筆書信,一直深藏懷中,今日見了小姐·方知字如其人之人是實。”“獸若見過楊大人。”楊大人?楊格一怔,隨即想起這是啥時代,第一次見麵,人家不稱呼咋稱呼?“秀若·坐下說話吧,你哥呢?”“哥哥馬上就來。”馮義和心道,恐怕兒子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點頭後,他又道:“嗯,秀若,爹爹已經跟你提過,去歲12月就替你定下婆家·楊格身世孤苦,聖上酬功指婚,這事兒其實已經定下來了。今兒就是讓你們見上一麵,你若答應,就讓曹師爺照著黃曆選個日子下聘定親。”“女兒全憑爹爹做主。”馮秀若如此回答,卻沒有入座。留給她的選擇不多,要不就挨著師爺曹文翰,搶了哥哥的座位;要不就挨著楊格坐·那個位置顯然是故意留出來的。馮義和手指楊格身邊的空座點了點,轉向曹文翰道:“墨芳啊,就麻煩你撿個日子·致之身係重責急於出關赴遼東,就最近兩天吧!”“標下有幸,能為我家鎮台和馮小姐揀選下聘良辰,哪有麻煩之說?馮鎮台客氣了。”一絲香風鑽入楊格鼻孔,不是那種濃重的脂粉味兒,而是淡淡的脂粉和更淡的、若有若無的幽香混合而成的香味。二人距離近了,他能夠看到她的麻花辮子上綴著兩顆珠花,黑色和銀色、珠光,點綴得很巧,很淡·很合宜,很是契合秀若的氣質。真要挑毛病一就是旗裝的洋式太老舊了,直上直下一塊平板,無法襯托出女子天生的美態來。著裝這方麵,秀若還比不上那五個小妖精呢!啊,錯了錯了·那五個是破落旗人出身,奴婢的身份,特殊的用場,著裝怎麼能跟秀若比呢?她是二品總兵家的千金小姐啊!…,“嗯——吭!”走神了的楊格急忙回神,一看,滿座子的人都看看楊某人,再看看身邊垂首的馮秀若,眼神中那種意味¨聶士成儼然成為主人,朗聲道:“來,喝酒,吃菜,早早吃了,老家夥和無乾人等留這兒喝茶,嗯!”“魚來咧!寧河特產銀魚!”馮虎臣也會想辦法消除尷尬,端著一盤魚上來,放下後就自然地坐到曹文翰身邊,又隨手把魚盤向楊格和妹子那邊推了推。見妹子沒反應,楊格也沒反應。心道,哎喲,咋這麼抹不開呢?得,老哥給你們夾魚!一個是羞澀,一個是假模假式的適應這個時代的環境,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卻又彆有滋味。彆人卻是看著兩人怯怯的情態而在心裡暗暗發笑,情知兩人是看對眼了,大喜事不久便成,楊、馮聯手是何等威風?這股子威風今兒,在座諸人都有份兒!心情大好之下,自然是大快朵頤嘍!草廬內,兩人對坐卻無言,隻是頻頻抬眼看看對方。草廬外,細雨不知何時密密的落下來,遠處運河上的船隻、蘆葦都變得朦朧起來,恰如兩人此時的心思。無聲最好,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享受著無聲交流的境界,彆人卻有些著急了。廂房牆角,尤媽推了推王秀蘭,王秀蘭對楊格卻實在有些畏怯之感。今日之前,她隻見過楊格一麵,那是在大房身的張家堂屋裡,當時的王二丫啥也不知道,隻能跟著哥哥跪在楊大人麵前哭泣。那一天大房身的槍聲、炮聲急啊,就算是早早的出了村去岫岩城,能清楚地聽到,甚至回頭就能看到村外的山頭上頻頻綻開的火光。楊格,在小小的王秀蘭心目中是與戰爭、殺戮聯係在一起的,也是為父母、祖父母報仇的恩人,還將自己和哥哥王安平安排的如此妥當。畏怯、感激、害怕、還有一些崇拜¨一這種感覺很複雜,真的很複雜。“快啊。”尤媽把手裡的大茶壺塞進秀蘭手裡,她認為草廬內的那對男女需要有人打破沉默,添水就是最好的機會。沒辦法,硬著頭皮上了。“秀蘭,是秀蘭?”拿著大茶壺,王秀蘭屈膝福了一福,小聲道:“秀蘭見過恩公楊大人。”楊格心思不在小丫頭身上,隨手接過茶壺隨口道:“給我就行,嗯,好像胖了,白了一些。我自己來你去吧。”本要給楊格斟上茶水的秀蘭一聽,有些失落,告退而去。既然開口了,那就說話吧總得把那五女的事兒給馮小姐解釋一番的,這話必須自己說,彆人說都不行。“秀若。”這稱呼有些一不管了,楊格略停頓了一下,說:“楊格雖然不太情願,卻還是成了政治人物,不可避免的陷入朝廷鬥爭的旋渦之中。加之在外掌兵兩萬餘令尊又掌兵萬餘,楊、馮兩家手握的力量近四萬,而且器械精良,大多經過實戰,為大清最精銳之師。朝廷不放心,皇上賜婚和授令兄虎臣五品京卿的真意,秀若你在信中也有提到。其實,恭王送的這五女也就這麼一回事,不要不行,我若不要今後你和兄長在京城裡就有諸多危險。可是,要了,楊格心懷惴惴,覺得對不住秀若和老大人,左思右想之下,唯有坦誠以待方能求得老大人和秀若的理解,就索性帶了來,不管秀若怎麼看待楊格,楊格也隻有伸長脖子,等著挨那麼一刀了。”…,馮秀若在閨房裡聽哥哥解釋過後已經諒解某人了,否則也不會出來見人,更不會坐在某人身邊了!當然,聽了楊格這番也算掏心窩弈的話,讓人覺著安心,暖心至少,楊某人在五個美人兒當前的關頭,想到的是馮家小姐。“大人¨¨”“楊格,楊致之。”在楊格的堅持和目光下,馮秀若有些心慌,隻得順從道:“楊一楊、致之。”一道微風吹過,翠綠的梨樹微微搖晃,枝葉嘩嘩輕響,風掠過馮秀若的麵龐,分開了額上的留海,吹動了麻花辮子上的頭繩。天然的柳葉眉、長長的睫毛和黑亮撲閃的眼睛,小巧而上翹的鼻頭,略用了一些口紅的嘴唇,甚至,目力甚好的楊格還能看到她光滑的臉上有一層細細的、柔柔的、幾乎無色的絨毛。楊格看得癡了,渾然忘記自己在王家堡答應老將時,是完全出自於政治目的。當時的楊格非常需要老將的全力支持,沒有老將的全力支持就沒有大房身以及之後的大捷,就沒有今天楊某人在大清國政壇中的獨特地位,當然也就沒有因政治地位而生的那些個煩惱。如今,即便楊格把這樁婚事作為由衷而發的感情結果,也免不掉政治利益糾葛於其中了。興許,當他成為政治人物的那一刻起,政治就已經滲透進了他的骨髓,更彆說家庭生活了。與秀若結婚,留秀若在京城當人質,帶著五個女人在關外“逍遙快活”,這,怎麼想都他娘的不是回事兒啊!曾經,楊格的腦子裡總會響起一個聲音——”楊格,你給不了我想要的!”那時候的楊格不過是共和**隊中軍級司令部的少校參謀而已,如今的楊格確乎成了少將,當然,這少將目前是自封的,等督辦軍務處運作正常之後才能作數。官兒升了,地位高了,楊格卻發現,自己真的無法給馮秀若什麼,也不知道馮秀若想要的是什麼?不能給人家什麼,那,一句承諾該給吧?“秀若,我,楊格對天發誓,會一生一世好好對你,如有違背,天打雷劈!”“致之!”馮秀若又驚又喜又怕,想出手阻攔某人將意料中的話出口,卻又忌憚在牆角、窗後偷看的那些目光,隻得銀牙輕咬,低頭道:“他們在看著呢。”楊格驀然驚醒,卻機警的沒有馬上回頭,而是若無其事假裝觀景,用眼角餘光掃了一遍後,大聲道:“曹墨芳、楊春,滾出來!”曹文翰笑嘻嘻的出現了,手裡拿著一本黃曆,在細雨中小跑著說道:“嘿嘿,統領,正準備給您道喜呢,明兒就是黃道吉日,正好下聘。馮老大人已經準了,聶軍門令人給督署發了電報,北洋諸人是要請來的,對吧?”得,人家是有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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