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奧倫坶以南80公裡,索利※伊列茨克鎮,華軍中亞方麵軍前方司令部。“王八蛋,拆老子的台,不得好死!”司令部所在的小教堂不算大,粱天河的怒吼聲嗡嗡作響,一下子震呆了所有人。還是參謀長嚴滄龍反應得快,趕忙朝豎起脖子的小參謀們使了遍眼sè,一股腦全打發了出去。掩上門,嚴滄龍輕手輕腳地回到粱天河鼻旁,1小心翼翼接過長官手上的電文,放平在桌上。“為什麼叫他們出去?有什麼好怕的?姓王的敢做,我粱天河就敢罵!不光罵他,凡是給他撐腰的,老子罵死他祖宗十八代!”粱天河氣緒難平,一個勁地來回踱步,不時停下來朝無辜的聖壇踢上兩腳。嚴滄龍按著電文躊躇了幾秒鐘,決然勸慰道:“司令長官,請靜下心來想一想,這份電文,如果沒有皇上點頭,怎麼可能發得出來?莫非您要把皇上往死裡罵?”“老子罵的就是那個……”粱天河乍一發狠,馬上又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皺巴巴地癟了下來。看到長官稍稍恢複了理智,嚴滄龍又進一步開導:“我看王司令長官未必有意拆長官的台,照之前大本營的通報,北方軍怕是真的打不下去了,礙於麵子又不願直接承認,所以才繞了這個圈子。”粱天河一跺腳:“這哪裡叫繞圈子!這根本是擾亂軍心!我們隻不過在奧倫河邊耽擱了一兩天,他就急巴巴跳出來,說計麼這次不行了,下次再說吧下次是什麼時候?皇上都說了,這是最後一擊最後一擊懂不懂啊!有了這頓沒下頓了!”嚴滄龍清了清嗓子,低頭抱手道:“據我理解,皇上所說的最後一擊,意思應該是我們給德國人的最後一次機會……”“德國人有沒有機會關我屁事!我中亞軍的目標是薩馬拉,是察裡津,是黑海,是歐羅巴!歐羅巴的大門已經開了一半,這時候想讓我停下來,吃你媽的奶去!”粱天河越說越上火一把抓過桌上的電文,師師幾下扯成碎片,飛了一地。“長官,其實我們也快打不下去了。”嚴滄龍冷不防的斷言,足以令狂暴中的粱天河瞬間石化。“你說什麼?誰打不下去了?”粱天河“哢嚓”一聲歪了歪脖子雙手插進ku袋身子略略前傾,兩眼死死盯住嚴滄龍。嚴滄龍不敢正視長官的目光,搓手顧盼道:“早在戰役籌備階段,阿克糾賓斯克至前線兩百五十公裡的馬車路上,卡車和騾馬的損耗就已達到驚人的程度。阿拉爾斯克至阿克糾賓斯克之間六百公裡的急造鐵路線上,由於長時間超強度使用,1小型窄軌列車的事故率也早就高居不下。為了籌備這次進攻,運輸建築材料和工程設備的車皮全部改為運輸作戰物資後方鐵路與公路的改修工程全麵停頓,這條總長八百五十公裡的生命線也就無從改善。“戰役開始後的幾天裡,情況加速惡化,作戰物資大量積壓在阿拉爾斯克與阿克糾賓斯克這兩個節點上,無法及時轉運可就算是這些積壓的物資按計劃…送上了前線,也隻能保證一周的進攻作戰所需”“由於卡車和騾馬被集中用於保障前線陸軍部隊尤其是保障裝甲機動部隊的快速突進,沒有多餘的力量用於開辟和維持野戰前進機場,方麵軍配屬的航空部隊大多就近部署在補給節點附近:其中戰鬥機、偵察機和輕型轟炸機主要部署在距離前線兩百五十公裡的阿克糾賓斯克,重型轟炸機和飛艇主要部署在距離前線八百五十公裡的阿拉爾斯克,作戰效率大打折扣加上敵軍配屬的航空兵與高射飽兵實力遠在我軍預料之上,我航空部隊未能達到預期的有力作用……”“目前每日可送到前線的補給量比兩周前足足少了一半,昨天我們已經停止了。糧和飼料的前送,如果繼續當前的攻勢,後天開始,前線的三十萬官兵與十萬頭騾馬隻能餓著肚子作戰。若是步兵和騎兵部隊建製內的騾馬大批餓死,這些部隊就隻能舍棄重武器和輜重,依靠雙腳、槍支、刺刀和隨身攜帶的一點彈藥來對抗配備大炮的敵軍,到時候恐怕就不知道是誰要圍殲誰了……”粱天河越聽越煩悶,揮手斷喝一聲:“夠了!”咬牙一頓,又憤憤道:“你說的這些,我比誰都清楚!可我又能怎麼樣?是,我們早就聽說,對麵的毛子最近添了不少新玩意,有成批的戰車、戰防炮、高射炮,還有英法支援的新式戰鬥機,他們的司令官當過裝甲兵總監,打過河間戰役,有見識也有經驗,這回是卯足了勁要挖坑讓我們跳可這場仗又不是老子急著要打的!既然開打了,就不能半途而廢不是?”嚴滄龍眼珠子一轉:“這場仗的確不是我中亞軍所願,乃是大本營強令所為,既然如此,司令長官又何必煩心?解鈴還須係鈴人,上頭說打,我們就打,上頭叫我們停,我們就停。現在上頭也沒叫停,也沒說繼續打,隻說北方軍有個提議,你們那邊什麼想法?他娘的,我們能有什麼想法?沒想法,就據實以報,讓大本營自己想去,這樣不就徑了?”粱天河一拳砸到自己巴掌上:“扯**蛋!怎麼可能這樣結了,陸凱平不爭氣就算了,老子的王牌還沒動呢,反正還有兩天飯吃,明天來個“最後一擊”再做打算!“嚴滄龍費勁地tiǎn了tiǎn乾焦的嘴:“請長官三思,照這兩天的戰況來看,就算投入禁衛裝騎支隊,也未必能立即扭轉戰局啊,而且這支部隊按計劃…也不是用來突破敵陣的,而是穿過突破口,鑽突分割敵後……”粱天河仰天一笑:“計劃?早就沒有什麼計劃了。這回就算吃不下奧倫堡的肉,至少也要把絆住老子的這股雜碎砸個稀巴爛,死了的毛子才是好毛子!好狗不擋路,管他是姓王的還是姓劉的,誰敢擋老子,老子就抽誰,大不了讓老子來個休假式治療,也不怕在小黑屋裡唱他媽忠誠的讚歌…就這麼定了!去,給我接林支隊長。”奧倫堡東北約30公裡,奧倫河南岸一座不起眼的小土丘上,三位身著禁衛軍黑sè製服的青年軍官正並肩肅立,身後炮聲隆隆,周圍引擎轟鳴,前方不斷升起耀眼的照明彈不時映照出樹叢與沼澤間散布的鋼鐵殘骸。是的,那裡就是兩天來整個奧倫堡戰線上的焦點,突責集群的折戟之處,帝國裝甲兵的méng羞之所…暫時的。“看來我們得提前上場了……”中間那位典型的高富帥若有所思,正是禁衛裝甲騎兵支隊混成戰車第1營第1連連長,襲爵武鎮公的鐘易上尉。“早讓我們上場不就沒事了。”鐘易左邊的小胡子接著發話,乃是同營2連連長王布武上尉。“看來不讓我們打前鋒,果然是犯罪。”鐘易右邊的大餅臉跟著猥瑣,係同營3連連長金正原上尉。大餅臉話音未落,三人身後呼啦一下晃出一個黑影。“喂,那邊堆在一起的三個蠢蛋,小心一發炮彈下來,滅掉我整個營的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