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從東歐戰線最大限度能擠出多少機動兵力?”胡句。“最多20個師,不過,這些部隊連同所需的作戰物資能/|西伯利亞還是個問題。”蘇蒙新脫口答道。“怎麼說?”“根據我們派去破壞俄國鐵路交通的特工回報,與其特意破壞,不如順其自然,任由**僵化的俄國官僚掌控俄國的鐵路係統,效果反倒更好。”“哦?”胡克乍一聽還不大相信。麵對長官的質疑,蘇蒙新毫不在意,坦然繼續道:“開戰以來,俄國官僚已經成為他們國內交通的最大破壞者,貪汙、瀆職本是俄國官僚習以為常之事,在上次亞俄戰爭中就已顯示出相當破壞力,這一次,決定國運的總體戰更是成十倍、百倍地放大了這種破壞力。從最近多名互不隸屬的特工提交的報告中,可以印證以下情形:俄國國內鐵路係統已陷入空前混亂中,後方許多車站堆積了大量物資,前線卻糧彈匱乏,許多幽靈列車滿載物資在鐵路網中來回漂流,直到運載的生鮮物資腐爛也找不到地方卸載。另外,激進的民族分子、革命分子以及敗逃的士兵甚至土匪對鐵路係統展開了自發或有組織的破壞和搶劫,遭到殘酷壓榨的各地鐵路工人紛紛舉行罷工,一些曾經在一九零五年革命中大出風頭的交通樞紐城鎮,現在又再度掀起了各種反對沙皇體製和現行戰爭政策的活動……總之,俄軍就算暫時能從東歐戰線擠出一些機動部隊,想要通過一團漿糊的國內鐵路係統抵達西伯利亞戰線也並非易事。”“狗急了也要跳牆,千萬不能小看了毛子的犟脾氣。尤其這次還派來個勃魯西洛夫……”胡克這句話顯然是專門說給他未來人同誌們聽的。“玩這麼多動作,他們究竟想乾什麼?”劉百良轉向作戰處長蘇三嶺。“一、防禦西伯利亞;二、防禦土耳其斯坦;三、反攻西伯利亞;四、反攻土耳其斯坦。”“你地判斷?”“在更多的情報彙總之前,無法準確判斷,但就東歐戰場的形勢來看,俄軍這次調兵應該是要反攻,如果調出的兵被拖死在對華戰場,無法及時返回東歐戰場,德奧一緩過氣來,俄國的東歐核心地帶就危險了。”“這麼看來,那位沙皇陛下在跟我們玩色子、賭大小?”“正是如此。”劉百良撚了撚略微摻白的胡渣。嘴角稍稍流露貓科動物發現獵物時的興奮。“西伯利亞還是土耳其斯坦……我偉大的勃魯西洛夫?”“我看現在西北方麵軍還是太弱了,梁司令官已經多次來電催要援兵了。”陸軍參謀長張遙前恰到好處地提醒道。“你是想說,毛子會對西北方麵軍下手?”“很有可能,就情報處的說法,俄國鐵路係統現在很亂,這樣一來軍隊和物資的運輸距離就應該越近越好,手上真有支機動部隊地話,與其橫穿大半個東歐外加大半個西伯利亞去援救遲早要放棄的貝加爾方麵,不如選擇相對較近的土耳其斯坦下手,來得現實一些。西北方麵軍現在分成南北兩個集團。南集團第10集團軍十餘萬人孤軍深入,北集團兩個集團軍二十萬人也正在實施缺乏側翼掩護的鑽突作戰。除去負責掩護巴爾喀什方麵的兩個師,方麵軍直接掌握的預備隊隻剩下兩個師。如果俄國統帥部了解到這一點,手上又正好能抽出相當數量的預備隊,想要賭一把,抓住其中一個集團吃掉,或是各個擊破,徹底打垮西北方麵軍,籍此打破我軍總體平衡,打亂我方戰略計劃,以改善整個對華戰線的態勢——這一點都不奇怪。”“照你說。毛子真要對西北方麵軍下手,會先吃那個集團?”張遙前想了想,起身走到地圖架前,拉動吊繩。放下一張巨幅西北戰區作戰地圖,拾起架前半人多長的教鞭指點起來。“就交通線來看,毛子要對付我們西北方麵軍。有六條線。”“最南是通過裡海水運,從克拉斯諾沃茨克上岸,往阿什哈巴德、查爾朱、布哈拉方麵推進,從正麵攻打我第10集團軍。”“其次是利用頓河-伏爾加河水運係統,走察裡津拉烏路線,經鹹海南岸,沿阿姆河進入希瓦和布哈拉汗國地界,從側麵壓迫第10集團軍。”“再次是走薩馬拉-奧倫堡-埃克托彆路線,向東南經鹹海北岸,沿錫爾河向希姆肯特、塔什乾進逼,包抄第10集團軍後路。”“再有是從阿克托彆折向東,繞個半圈,走奧爾斯克-阿斯塔納(即另一時空哈薩克斯坦首都)-卡拉乾達-巴爾喀什路線,進逼方麵軍交通樞紐阿克鬥卡,同時抄擊我南北兩集團的後路。”“還有就是從阿斯塔納折向東,走克列庫-巴爾瑙集團。”“最後就是通過車裡雅賓斯克-庫爾乾-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亞路線,集結於內線,伺機截擊北上地西北方麵軍主力或西進的西北方方麵軍主力。”劉百良皺皺眉:“可用地選擇還挺多的……”“任何一條路線都有可能被利用,如果由我決定,我會同時使用所有的路線,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借以掩蓋己方的真實意圖。”“不愧是飲馬巴爾喀什的張大將軍……”蘇蒙新在旁讚歎道,這應該不算是拍馬屁——作為先帝近侍,今上親信之一,他沒有必要也沒有動機向女皇之外的任何人搖尾巴。張遙前麵無表情地撇了蘇蒙新一眼,手中的教鞭重重地點在地圖右上角:“不過,就我個人的直覺,敵人最有可能會對西北方麵軍的北集團下手,具體來說,就是把北集團一部或主力引誘到這裡——巴爾瑙爾周圍,再聚以重兵圍殲之。”“直覺……巴爾瑙爾……”劉百良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起身走近地圖架,隨手抄起一個放大鏡,掂起腳尖仔細察看起地圖右上角的細節來。半根煙地功夫,劉百良放下放大鏡,嚴肅地盯住張遙前:“我不要直覺,我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