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亮的裝一連按編製應有10部“策電”重戰車,分三個排,每排3部,連部另有1部。開戰以來幾經輾轉,如今尚能正常使用的隻有6部,另外3部進了旅維護連整修,1部留在了烏蘭烏德郊外等待軍收容隊收容。付亮自然是搭乘他的1010號連長車出擊,至於選出的另外三部重戰車,決定交給1排排長鐘易少尉指揮。這位鐘易少尉來頭可不小,乃是已故武鎮公鐘夏火大將之長子,長得人高馬大,氣宇軒昂,十五歲上便承繼了公爵之位,當年入南苑少年軍校,十八歲考入保定陸軍學院,二十二歲以炮兵科第一名成績畢業,編入第一裝甲旅服役至今。軍隊有其獨立的等級秩序,即便貴為親王,也須一體遵奉,絕不允許搞特殊化,鐘易自服役以來從未顯出紈絝子弟的習氣,一貫勤奮謙遜,嚴以律己,深得付亮賞識。這次特意挑選鐘易為混編戰車連核心——重戰車排——的指揮官,自然也有提攜鍛煉的意思在內,這一點,想必鐘易也心知肚明,無須多言。連部車和重戰車排的問題解決了,付亮又駕著一部掛鬥摩托車往二連和五連駐地溜了一圈,每連挑出三部“飛霆”輕戰車並配上最熟練的車組,臨時編成輕戰車1排和輕戰車2排,分彆由二連一排排長王布武少尉和五連二排排長金正原少尉指揮。挑出的戰車原本就處於甲級戰備狀態,也就是檢護完備、油彈齊全,隨時可以投入作戰的最優等狀態,此時也就不必再做彆的準備,直接開上了去往進攻出發陣地的公路。混編戰車連的10部戰車外加配屬的2部裝甲搶救車、3部運載補給品的卡車在堅硬的凍土路麵上蝸牛般慢騰騰地挪動了兩個多小時後,終於趕在十二點前抵達出發陣地,與正在準備進攻阿克托彆村的步兵和炮兵部隊彙合。“終於等到你們了,歡迎歡迎。”進攻部隊指揮官,禁衛第一團團長李翔上校笑眯眯地迎了上來,一張細長白皙的臉包攏在厚厚的皮帽與大衣領氈之間,很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介紹過自己之後,李翔又拉過身邊一位黑壯的大漢:“這是我們師裡派下來的炮兵指揮官梁天少校,拆房子翻地的事交給他辦就好了。”“初次見麵,幸會,幸會……”付亮分彆與兩人握過手,豎直身子道:“裝1旅1連連長付亮上尉,奉命率第一裝甲旅特遣混編戰車連前來受李團長調遣,請下達任務吧。”李翔往冒著騰騰白汽的一座大帳篷努了努嘴:“反正也到開飯時間了,我特彆吩咐團部炊事班加做了你們的份,讓弟兄們先下來吃頓熱呼飯吧,咱們也邊吃邊聊。”付亮抱拳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那付某就代裝1旅的弟兄們謝過李團長了——弟兄們,都下來了,李團長招待咱們吃飯哪。”團部軍官食堂設在另一座帳篷內,以行軍地圖桌兼代飯桌,擺了兩桌飯菜,付亮與李梁二人同坐一桌,另有團主任參謀、負責主攻阿克托彆村的2營營長等另外幾位上尉以上軍官圍坐在旁,付亮麾下的三位戰車排長則與團部其他軍官坐滿了另外兩桌。飯菜很簡單,不過是每桌一大疊烙餅和一鍋雜燴肉菜湯,另外按人頭每人發一個雞蛋。付亮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雞蛋在前線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通常隻能從當地征收,而此處地闊人稀,俄軍又厲行堅壁清野的焦土政策,撤退前後往往將所過之處夷為平地,即便以一團之力,要湊齊這幾十個雞蛋還真不是件容易事。李團長似乎感覺到了付亮的詫異,微笑著摘下皮帽子,兩根手指拈起雞蛋在桌上輕輕磕擊起來:“雞蛋是昨天從西邊一個小村裡征收來的,肉也是新鮮的,剛宰的一頭小牛,從人家牛圈裡直接拖進我們廚房——聽說還拉了滿滿一車土豆洋蔥什麼的。”留著絡腮胡子的2營營長王忠君得意地拍了拍腰間的手槍:“還有一車麵粉哪,那些毛子大媽又哭又鬨,趴在麵粉袋上不肯動,老子急了,拔槍就往她們腳下打,打得雪沫子刷刷亂飛,這還真管用,一下子就沒聲了,乖乖地滾到一邊……我那警衛員小劉還直犯嘀咕哪,怎麼毛子女人一個二個長得跟牛似的,哈哈哈——”長著一副尖下巴的梁天掰著烙餅笑道:“那是因為他看到的都是老女人吧,聽說毛子女人過了二十歲就變奶牛,二十歲之前還有水靈的,不過這一路過來,還真沒見到幾個看得過去的。”付亮不做聲,隻是低頭吃飯,把烙餅撕碎了泡進湯裡,一骨腦灌進去,三下兩下就填飽了肚子。這些人——怎麼這樣,不但對搶劫毫無羞恥感,還為找不到漂亮女人而遺憾不已,這是帝**人應有的作風嗎?一下子對這些人產生了無法抑製的蔑視之情。完成任務第一,不能在這裡傷了和氣,何況對方的軍銜都比自己高……“進入正題吧,守軍的情況摸清了嗎?”付亮不想繼續浪費時間。“付連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李團長冷笑著眨了眨眼——他幾乎就在一瞬間裡完全看穿了付亮的心思。薑還是老的辣。“但是這就是戰爭,作為進攻的一方,我們沒有必要對敵人仁慈,因糧於敵,儘可能榨取敵國的資源——物力、財力、人力——為我所用,就算隻是為了讓我們前線的兄弟過得更舒服一些,也理所應當這麼乾。至於敵國平民的人權,等到戰爭結束,他們全都成為帝國臣民的時候,自然就得到了更充分的保障,專家都論證過了嘛,我國的人權是比沙俄好五倍的。”付亮一時無語。梁天趕緊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談正題,談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