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時移世易(四)(1 / 1)

獯看官,八月第一天,求張月票。閻錫山那邊要盯緊了,但二戰區正在晉南同日軍激戰,短期內應該不會出現56軍那樣的事。相比之下,消除56軍事變的後遺症更為重要。當然,這也與徐永昌在座,老蔣不好明說閻錫山的問題有關。穀良民帶了56軍去投了護衛軍,老蔣雖然顏麵有失又顧忌到與民眾黨武裝臨近的部隊有樣學樣,但魯西南的現況,特彆是駐防兵力上的缺口卻更令老蔣心憂。雖說黃河北岸日軍第5師團、第109師團主要是用來防備護衛軍北上,可這兩個師團也很可能過河攻擊魯西南。若再加上濮陽一帶的16師團,那魯西南麵臨的可是日軍三個師團的壓力。儘管同在黃河南岸且與魯西南隔著運河的護衛軍牽製了上述日軍主要兵力,可老蔣部署在魯西南的兵力現在隻剩下了第孫桐萱的12軍和曹福林的55軍。孫、曹兩部連同已投奔護衛軍的穀良民部,都屬於原韓複榘手下的第三集團軍。韓複榘被扣押後,這些官兵本就人心渙散,現在又出了56軍改換門庭這樣的大事,剩下的孫、曹兩部三萬多人若真和日軍打起來,恐怕日軍連一個師團都不用,孫、曹兩部就會再次上演潰敗的戲碼。“敬之,魯西南那邊,除了孫桐萱、曹福林兩部外,參謀部準備調哪支部隊去?”老蔣思慮之後,皺眉問道。“鈞座,那邊除了第三集團軍外,並沒有彆的部隊。但按照此前方案,孫連仲的第二集團軍將在一周後到魯西南換防。現在56軍有變·可命令孫連仲加快行軍,儘早趕到那裡以備不測。”何應欽回答道。何應欽原本是想把第三集團軍都調到河南整訓的,56軍隻是先行而已,卻沒想到竟出了穀良民率部投奔護衛軍這等事。如此一來,在太原會戰後就撤到了鄭州、洛陽一帶整補的孫連仲部,去魯西南接防的時間就顯得有些滯後了。“嗯·那就讓孫連伸加快行軍速度。”老蔣點了點頭·略一遲疑,又道,“出了56軍這樣的事情,孫桐萱、曹福林兩部就先不要離開了·等孫連仲部熟悉了魯西南情況後再說。另外,讓孫連仲勸說一下孫、曹二人,告訴他們·中央追究韓複榘的罪責是因其不戰而退,不會搞什麼牽連,讓他們安心。”孫連仲與孫桐萱、曹福林等人都出自馮玉祥的西北軍·本就有香火情分,讓孫連伸出麵也確實有利於安撫韓複榘第三集團軍餘部。何應欽聽了老蔣的安排後,覺得有道理,便點頭應了下來。在原本曆史上,孫連仲的第二集團軍於3月22日抵達魯南後,和五戰區其他部隊組成了五戰區的魯南兵團。隨後,又在台兒莊戰役和徐州會戰期間發揮了重大作用。但現在·護衛軍占據了山東黃河以南、運河以東的大片區域,台兒莊也落入了護衛軍掌握·原本的台兒莊戰役是肯定不會發生了。而孫連仲所率的第二集團軍則被何應欽調到魯西南,以接替第三集團軍防務。“鈞座,讓孫連仲去安撫孫桐萱、曹福林兩部確實可行。但第三集團軍不走,第二集團軍又至,魯西南可就全是西北軍了。萬一有人受了穀良民的蠱惑,那魯西南的形勢可就……”陳誠的話沒有說完,但在座眾人卻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辭修顧慮確有一定道理,但應該不會出現那種局麵!”徐永昌搖頭說道,“當年的西北軍並非鐵板一塊,孫連仲絕不會跟穀良民學!而曹福林與穀良民不睦,56軍事變在前,曹福林也絕沒有再投護衛軍的道理!”…,在座眾人都曾參與過中原大戰,自然知道當年西北軍中的恩怨糾葛。韓複榘因不忿馮玉祥呼來喝去,又受老蔣拉攏,先是來了一出甘棠東進,後又在中原大戰時於山東戰場同閻錫山晉綏軍連番惡戰,此消彼長之下,閻、馮聯軍才黯然敗北。孫連仲雖然在大戰之後接受了老蔣的改編,但他與韓複榘卻不搭界,基本上也就不存在受人蠱惑導致魯西南局勢更為惡化的可能。不過,老蔣雖然明白徐永昌說的有道理,卻也對陳誠所說有所警覺。二孫一曹可都出身於西北軍,即便不存在投奔護衛軍的可能,也要防備他們相互抱團,避免馮係人馬在魯西南鬨出什麼幺蛾子。“次宸分析的有道理。不過,第三集團軍出了這樣的大事也確實要好好整頓一番。”老蔣沉吟道,“於孝候現在還是第三集團軍總司令,他的5軍在臨淮關打的也算不錯,就讓他率部到豐縣、沛縣駐防。既可整補作戰損失,又能及時對魯西南局勢進行應變。隻是,我曾和李德鄰約好,不乾預五戰區作戰指揮,5軍的調動就以軍委會建議發給李德鄰吧。”雖說老蔣讚同徐永昌的分析,可他讓於學忠乾預魯西南局勢這一手卻表明了他對二孫一曹的顧慮。於學忠雖是山東人,可他所率領的51軍卻是出自東北軍,而若再往遠裡說,於學忠是直係吳佩孚手下的得力乾將。不管是從直係算還是從東北軍算,於學忠都沒有和出身於西北軍的二孫一曹攪和到一塊的道理!陳誠知道自己的說辭已讓老蔣意動,便又建議道:“既然沿平漢線南下的日軍第14師團轉而攻擊晉南天井關、晉城等地,使一戰區的壓力大為緩解,那麼可讓一戰區抽調部分兵萬部署在東明至柳河一帶,以填補第一戰區和第五戰區之間的空當,避免為南下日軍所趁。”第一戰區承擔的是平漢線兩側,以及以鄭州為中心的河南地區作戰任務;第五戰區的任務則是保衛山東、蘇北、皖北等地。商丘、亳縣一線西側屬一戰區轄內,以東則為五戰區。陳誠的建議確實可增強兩戰區連接部的兵力,對抗戰有利,但在座眾人都明白他真正的意圖還是針對的魯西南。在陳誠看來,民眾黨武裝雖然連敗日軍,成了抗戰的中流砥柱,但人民軍、護衛軍那強悍的戰力也成了國民政府的心頭之患。既然中央政府現在無力平定這國內的頭號**武裝,那就一定要想辦法抑製其發展壯大。老蔣也明白了陳誠的意思,稍一思量便點頭說道:“那就以總參謀部的名義給一戰區去電讓薛嶽把豫東兵團東側防線設立在東明、柳河一帶,增強兩戰區連接部兵力,防備日軍南下!另外,這次56軍事變實屬民眾黨挑動中央政府要發表聲明指責民眾黨破壞抗戰大局,有關內容明天要見報!”不管如何,老蔣總算連夜整出了一套應對策略但這次56軍事變的影響卻不是一時能夠消除的。通過這次事變,老蔣以抗日為名消除異己算是被穀良民公開挑明了。而各方勢力也對民眾黨接受、改編其他武裝提高了關注,都想看看李樹春、穀良民等人會得到何種待遇。若是條件合適有些人可是想待價而沽。而身在晉南又正指揮部隊與日軍作戰的閻錫山,在3月16日上午聽聞56軍事變的消息後,卻呆立良久。“閻公,穀良民受民眾黨蠱惑投了護衛軍,我們這邊用不用防範一下?”二戰區指揮部裡,接到老蔣密令的衛立煌試探道。…,“俊如,我知道民眾黨和中央政府至今處於敵對按說我們二戰區確實應該與西北劃清界限,可我們不能啊!現在除了西北和西南兩地國內其他地方幾乎都處於日軍供給範圍之內,中央無力向我戰區提供太多補充物資,若是再斷了來自西北的糧食、煤炭、醫藥等物資,我們在晉南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閻錫山歎了口氣,一臉無奈地說道,“不說彆的,光西北中斷醫療合作,我戰區就要多死多少人?維持與西北的關係,隻是我們虛與委蛇,不得已的選擇罷了······”衛立煌暗中打量閻錫山,見這老漢臉上的皺紋裡都似乎透露著苦澀、無奈,再考慮到西北提供的物資確實是二戰區急需的,還有西北設立在臨汾、救治了大量傷病員的戰地醫院,心下竟對閻錫山所言信了個七七八八,渾不知眼前這老漢乃是唱做俱佳的超影帝級人物。“閻公的顧慮確有道理。”衛立煌也歎息道,“日軍進逼,西北坐大,中央又無太多力量顧及我們,眼下與西北合作確實不得已。不過,出了穀良民那樣的事情,我戰區與西北往來難免為人所忌。閻公還是向中央表態一下得好。”儘管衛立煌說的委婉,可已修煉成精的閻錫山自然聽明白了那話裡的意思,便點頭說道:“俊如提醒得是,我先給鈞座去封電報,再讓煜如去武漢麵見鈞座好好解釋下。”衛立煌心中暗自鬆了口氣,讚同道:“這樣最好,上下一心才更有利於抗戰。”閻錫山已從衛立煌的話裡覺察到了自己與西北的往來可能引起了老糝的懷疑,心下雖提高了警惕,麵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那這裡就先拜托俊如了,我這就去和煜如安排一下。”帶著梁化之找到賈景德後,閻錫山便吩咐道:“化之,你先去把朱參謀長找來,再看好四下,彆讓人靠近這屋子,我和秘書長他們有事商量。”賈景德見閻錫山神色凝重,又做如此布置,心中也是一跳,連忙問道:“閻公,發生了什麼事?”“等蘭蓀到了,我再一起說。”閻錫山搖了搖頭,神情間似懊惱、似痛恨,更多的卻是無奈,嘴裡隻喃喃說道,“趙振中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啊……”閻錫山此前曾不止一次的因占西北的便宜而笑容滿麵,現在卻如此神神叨叨說“趙振中不是好人”,這實在讓賈景德有些糊塗。不過,既然閻錫山說了要等朱綬光來了一起說,賈景德也不好催促,隻勸說道:“閻公,有什麼事情等蘭蓀來了我們一起商量,總會有辦法的。”朱綬光來得很快一進門就問道:“閻公,有什麼事情?”閻錫山看看梁化之和幾個衛兵站在門口、窗外,知道周圍沒有其他耳目,便長歎一聲,對朱、賈二人說道:“穀良民在山東帶56軍投了護衛軍,今天衛俊如言語間提醒我們要防範民眾黨這說明蔣某人對我們戒心大增。我找你們來就是想商量個辦法如何處理同中央、西北的關係。”搖了搖頭,閻錫山又神色複雜地說道:“西北的便宜不好占,趙振中也不是個好人啊!”朱、賈二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才好。西北為閻錫山訓練部隊提供武器裝備和緊缺物資,確實增強了晉綏軍的實力。可那些衣物、藥品上所打得“蘭州某某工廠出產,檢驗合格”、“寧夏槳.某工廠出產檢驗合格”等標識,以及武器上“西北政府製的銘記,無不標示著閻錫山和西北關係非同一般。…,在抗戰爆發前閻錫山還可以將有關物資儲藏起來,避免其他人發現端倪。可抗戰至今,二戰區都退縮到晉南了,老蔣又沒有足夠的物資補充,閻錫山也隻得動用西北提供的物資彌補作戰所需。對於西北送來的那些帶著標記的物資,閻錫山無法不收、不用。衣物、藥品上的那些標誌閻錫山及晉綏軍還可想法塗改掉,可武器裝備上那些字樣凸顯的銘記總不能找鋼銼一一銼掉吧?再說,不管是衣物、藥品上的標誌還是武器裝備上的銘記,若是真塗改或銼掉了,那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欲蓋彌彰罷了,隻能說明閻錫山心虛。先是轉移山西民眾到西北安置,後是與人民軍合作成立占地醫院,現在為了抗擊日軍進攻晉南閻錫山又大量動用來自西北的儲藏物資,這些事情結合起來,你讓彆人怎麼想?現在不光是二戰區的中央軍說閻錫山“投敵”了,就連晉綏軍上下也都心照不宣的認為,閻長官是準備摘下重慶的牌子,換上西北的牌子了,就不知道這“大事”定在何時罷了。閻錫山原本以為,除了西北提供的武器隻裝備晉綏軍外,其他西北提供的糧食、藥品等物資都是二戰區全體受益,那些流言也隻是流言而已,自己也算做得坦然、問心無愧。可誰知,穀良民在山東一投護衛軍,老蔣首先就關注到自己頭上!聽了閻錫山所說後,賈景德沉思了一陣兒,才開口說道:“閻公,現在日軍正攻擊晉南,蔣委員長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為難閻公,那可是自毀長城。不過,一旦日軍攻擊不果,戰局緩和之後,閻公就要小心提防了。其實,要想解決這一問題倒也容易,無非是站隊罷了,就看閻公是選**眾黨還是選擇國民黨了。當然,閻公現在也可以左右逢源,與民眾黨和蔣委員長都保持一定距離,等將來局麵清晰後再做選擇。不過,選擇的越晚,將來就越難受重視。”閻錫山沉默了半晌,才聲音低沉地說道:“又要選擇站隊了……早做選擇確實容易受重視,可風險也太大。現在正是抗戰,我們現在站在國民政府這邊,還可以想法與民眾黨保持一定合作,若是現在投奔民眾黨,那肯定將與國民政府處於敵對,晉南這邊的中央軍更是我們的心腹之患。外有日軍攻擊,內有中央軍不靖,晉南可守不了幾天。”從清末以來,閻錫山就曾多次選擇站隊,這其中有對也有錯。對的包括加入革命黨、參與辛亥、加入南京政府等,而錯的則有支持袁世凱稱帝、發動中原大戰等。在這諸多站隊中,閻錫山總能選擇有利時機把對的利益擴大,把錯的損失降低。這其中的訣竅就包括不做出頭鳥。何況,現在是舉國抗戰時期,在沒有把小鬼子趕出中國之前,民眾黨和國民政府之間是不會發生全麵衝突的。這就給閻錫山的最後選擇提供了觀望、分析的絕好機會。通過抗戰中的表現,他完全能分析出民眾黨和國民政府間哪一個更具優勢,更具投資價值。“閻公說的是,現在確實不是選擇的好時候。”朱綬光點頭讚同道,“民眾黨武裝戰力驚人,將來的前景也應該不錯,但他們同時招惹了蘇聯、英國、日本,還有國民政府,樹敵太多這今後的道路也就難走些。國民政府雖然現在喪師失地,可現在仍有相當力量,加上又有中央政府的名義,仍不可小視。將來究竟鹿死誰手,我們還是等幾年看看再說得好!”…,“既然如此,那就要想法消除蔣委員長對我們的懷疑,讓他相信我們與西北之間的合作隻是為了獲取抗戰物資的一時之計。同時,我們還要處理好與民眾黨之間的關係,至少也要保持目前這種合作程度。”賈景德建議道。“煜如,我準備先給中央去電表明我們對56軍事變的態度,再由你代表我去武漢一趟,當麵向委員長說明我們的不得已。”閻錫山向賈景德說完後,又對朱綬光說道,“今後來自西北的物資,武器裝備和藥品由蘭蓀你掌握,其他的糧食、衣物由戰區後勤部統一處理。這樣也能向中央表明我們的態度。”朱、賈二人點頭應下。與老蔣、閻錫山不同,身在陝北的老毛獲悉56軍事變後,卻看得更遠。在**的會議上,老毛說道:“56軍事變是個標誌!這表明民眾黨武裝從單純的自我發展階段走向了吸納外部力量快速壯大自身的新時期。在未來國內局勢中,我們要應對的不僅僅是日軍的進攻和國民黨的阻撓,更要關注與民眾黨的關係。從目前來看,我們可以斷定,民眾黨將是比國民黨更難對付的對手……”而對趙振中來說,穀良民率軍來投,不過是老蔣的逼迫和民眾黨吸引力雙重作用下的結果罷了,就如同季節到了,瓜熟蒂落而已。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華北、華中日軍的動向上。至於老蔣的指責,西北電台則發布人民軍總政治部的評論予以批駁。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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