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戰晉北(三)(1 / 1)

西北方麵最早成立的縱隊以上級彆的戰役集團就是當初由周明遠、楊天明、陳海瀾三人指揮的東進集團。在奪取晉西北9縣並迫使閻錫山與西北達成有關協定後,為了應對陝北、新疆等方向的防務和作戰需要,東進集團兵力逐漸削減。當35年春,周明遠與陳海瀾兩人去沂蒙進行“交流”後,東進集團便由楊天明負責。待楊天明另行他調後,東進集團僅有莊毅帶領該集團部分兵力以及六縱駐防晉西北。從目前抗戰形勢看,在今後一段時間內,人民軍承擔的對日作戰任務將主要是來自山西和綏遠方向。而這兩個方向上的對日作戰,僅靠現在以六縱為主的東進集團是承擔不了的。“新疆、關內和山南之外,其他幾個以縱隊為主的省級軍區,承擔其區域內防務作戰任務沒問題,但卻無法實現跨區域機動作戰。為了今後抗戰需要,確實需要做些調整。”周明遠先是點頭讚同,隨後卻又疑惑道,“綏遠現在還屬於閻錫山掌握,我們將其納入榆林戰區合適嗎?再說,即便隻將賀蘭山以東的寧夏區域納入該戰區,一下子地跨晉、陝、寧、綏,這區域是不是有些太大了?”雖然人民軍幾年前就控製了套內西部的桌子山一帶,此前又因訓練晉綏新軍,已在事實上控製了套內大部分區域,但眼下若公然將套內乃至整個綏遠納入榆林戰區管轄範圍,還是有些不妥的。而從地域上看,屆時榆林戰區所轄範圍,從東到西將由晉西北的神池向西兩度跨越黃河,直抵寧夏賀蘭山,其間公路裡程超過800公裡;而從套內東勝向南至膚施,其南北公路裡程也將超過460公裡。這樣大的戰區範圍,在當時中國內地是絕無僅有的。“榆林戰區成立後,對外隻說是協調我軍各部去晉西北執行抗戰任務,待綏遠失陷後,再正式明確該戰區的全部職責。屆時,我們針對的是日軍占領下的綏遠,閻錫山和其他方麵也說不得彆個。”趙振中肯定地說道,“至於範圍大小,與後世戰區相比,榆林戰區還真算不了什麼。況且,我們這幾年已在控製區域內建設起日漸完善的交通網絡,運輸便捷,榆林戰區的範圍是合適的。”周明遠想想抗戰形勢和西北這幾年交通建設的成果,也覺得可行,便提醒道:“既然如此,那榆林戰區的負責人選可要儘早確定。另外,保德與府穀間的黃河鐵橋也要抓緊建設了。”“張明瑞、楊天明、陳致遠他們幾個將負責隨後組建的迪化、科布多、山南戰區,抽不開身,其他人員眼下多少還差些。榆林戰區就先由你負責一段時間。等過幾個月,再調陳海瀾他們加入。”趙振中心中已有安排,“至於黃河鐵橋,後勤部工兵團已在黃河兩岸打好基礎,並準備好了所需鋼材,在冬季到來前完成橋梁架設是不成問題的。”榆林戰區擔負的是西北在國內的對日作戰任務,而迪化戰區擔負的新疆方向對蘇作戰任務,科布多戰區針對的是外蒙和唐努烏梁海方向,山南戰區針對的則是印緬方向。這也是西北今後的幾大作戰方向。至於沂蒙護衛軍,趙振中、周明遠已經確定了其未來的發展方向,眼下正由穀海川等人落實。對於保德與府穀間的黃河大橋,從人民軍占據晉西北之後就一直在籌備。但起初西北需要抓緊進行的工程建設太多,而晉西北、陝北當時尚未完全穩定,周邊還有晉綏軍、楊虎城等部在窺測,不是大興土木的時機。這兩年多中,除了汛期外,保德與府穀之間都是通過雙向箱體浮橋進行人員和物資往來的。而經過幾年發展,特彆是西北在寧夏、甘肅間的黃河上先後建築了5處鐵路、公路橋梁,取得了建築鋼體桁架結構橋梁的成功經驗,回頭再建設包括引橋在內全長600多米、可承受60噸重載車輛的保德府穀大橋就完全是駕輕就熟了。在後勤部幾個工兵團於黃河兩邊打好基礎,又準備好一應建築鋼材的情況下,剩下的鋼架吊裝、拚接工作在冬季到來前的兩三個月內是能夠完成的!屆時,一橋飛架東西,西北方麵可源源不斷地向晉西北運送物資和作戰人員,進而支援整個山西的抗戰!,“我兼任一段時間倒沒問題。不過,可得容我和小日本較量一番!還有,得配幾個得力人員,搭個好班子。”周明遠要求道。“冬季到來前,除了六縱、十二縱的指揮人員外,空軍方麵的洪飛和翁照垣,炮兵和防空部隊方麵的梁霄,後勤運輸方麵的簡謙明,都將配屬到榆林戰區。年底之前,陳海瀾、徐超遠、柳繼峰、蔡廷鍇等也將陸續充實到榆林戰區。加上屆時有二縱、三縱、十一縱部分部隊進行輪替,足夠你施展拳腳了。”趙振中笑道。周明遠大喜:“有這麼多精兵強將,那可以好好和小鬼子乾上一票了!加上在沂蒙那邊的布置,這東、西兩處開花,小鬼子可要傷筋動骨了!”年底之前,趙振中所提到的這5個縱隊都將陸續完成部隊改編和換裝工作。屆時,這5個縱隊,再加上戰區直屬部隊,總兵力將有30萬左右。而周明遠此前兩年多在沂蒙的建設,使護衛軍的兵力在年底前能增加至40萬左右。若以70萬左右訓練有素,裝備比日軍還要好的人民軍、護衛軍加入對日作戰,確實能將小日本好好收拾一頓!“可不能光顧著打得痛快。在其他幾個方向沒有大戰事的前提下,榆林戰區還擔負著為西北另外幾個戰區培養作戰骨乾的任務。”趙振中提醒道,“等明年開春的反擊作戰完成後,你要將戰區有關工作交卸給陳海瀾。徐超遠、柳繼峰他們也將與其他戰區的人員進行交流。”在與周明遠就組建戰區等事宜暢談過後,趙振中於9月8日發布命令,任命周明遠、張明瑞、楊天明、陳致遠分任榆林、迪化、科布多、山南戰區司令員;任命洪飛、梁霄、簡謙明分彆兼任榆林戰區的空軍司令、炮兵及防空司令、後勤部長等職。同時調派人民軍六縱、十二縱,以及空軍一團、二團等部隊歸榆林戰區統轄。並命二縱、三縱、十一縱做好隨時去榆林戰區執行輪替作戰任務的準備。接到命令後,張明瑞、楊天明、陳致遠等人分彆在各自負責戰區進行有關調整,而位於晉、陝、甘、寧等地的人民軍各部,則根據命令行動起來。六縱和十二縱在8月底改編完成後,近11萬大軍就駐防在晉西北、陝北兩地,此番倒用不著有太大動作,隻做戰前準備即可。而位於甘肅的二縱、三縱,以及寧夏的十一縱卻抓緊時間組織部隊進行拉練,以便今後接到命令後能隨時增援晉、陝一帶。人民軍總後勤部和榆林戰區後勤部也忙碌著有關作戰物資調運、交接等事宜。而動靜最大的要數洪飛所部的空軍。利用保德擴建完工後的機場,洪飛和從山南抽調回來的管承以及翁照垣,開始組織西北空軍進行轉場和空戰演練。每天空中呼嘯而過的戰機,總能吸引沿途民眾駐足觀望。“那是我們西北自己的飛機!是打敗英國鬼子的!我長大了也要當飛行員,打鬼子!”孩子們的情感是真摯的,肆無忌憚地向周圍的夥伴們或師長們表達著自己的願望。大人們的情感雖然要含蓄許多,話語中卻也掩飾不住那身為西北人的自豪:“看你們一個個調皮搗蛋勁兒!要想開咱們西北自己的飛機去打鬼子,不好好學習可不成!”平時學習不錯的,此時得意揚揚,似乎將來肯定能當飛行員;而學習不怎樣的,現在雖有些臊眉搭眼,可或多或少也都在心中有了個目標,有了份小小的決心。由於產量一時上不去,除了駐守山南的空軍之外,西北又利用生產出來的82架f-1戰機組建了兩個戰鬥機團。這兩個戰鬥機團也就是趙振中調歸榆林戰區統轄的空一團、空二團。而另外一個由f-2型戰機組成的戰鬥機團則在新疆和關內區之間機動部署,以應對蘇聯空軍可能的進犯。要想空軍力量進一步增強,看來隻有等年底前後了。西北空軍眼下雖然還未出現在晉北內長城以外空域,可其在保德等地的不時起落的消息卻是很快便被證實的。在天氣晴好的9月份,閻錫山在陽方口二戰區前線司令部附近的高地上就曾用望遠鏡觀看過西邊天空上那銀白色的戰機身影。,“西北說話算話,我們也不能讓人小瞧了。蘭蓀,從後方抽調一個防空團配屬給33軍。告訴孫萃崖,一定要把東北側翼方向給我牢牢守住!”閻錫山吩咐道。“司令,真個要象西北說的那樣?我們的底子可經不住長期消耗啊。”二戰區參謀長朱綬光提醒道,“再說,那些裝備可是西北提供的,現在就亮出去有點太紮眼了吧?”“拿出一個團來用應該問題不大。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西北讚助二戰區抗戰用的。”閻錫山沉吟了片刻,又道,“若是讓日軍輕易突破,那我們不但要丟地盤,連三晉父老的民心也會丟的。多多少少總要打出個樣子來才好交代。”朱綬光仔細一琢磨,覺得也確實如此。他可是聽說了,賈景德遷移晉北等地民眾時,原本大家對背井離鄉地躲避戰火還有不少抵觸,可當聽說是去西北“趙公元帥”治下時,竟拖男挈女競相西投!若不趁抗日之機整頓、振奮,恐怕這三晉父老的民心可就真個渙散了。“司令說的是!我們是要好好打出個樣子來,讓各方看看,我們晉綏軍不是孬種!”朱綬光點頭同意,“我這就去安排!”閻錫山在戰前進行調整部署,周明遠則於9月10日在榆林召集六縱、十二縱,以及空軍、炮兵等主管人員舉行戰前會議。“雖然眼下日軍與我西北區域之間還有一定距離,不過,我們卻不能坐等小日本打上門才準備。總部命令我們組建榆林戰區,就是為了應對日軍即將對晉、綏一帶發起的攻擊。敵情就是命令。各部戰前具體的準備工作,一定要按照最嚴格的標準執行。”周明遠環視與會人員後,又道,“在隨後的作戰中,空軍將是我西北首先參戰的部隊,洪飛、管承、翁照垣,你們三個要掌握好部隊,務必利用我們有限的空中力量在劃定的作戰空域中給敵人空軍以最沉重的打擊!”“保證完成任務!”洪、管、翁三人高聲應道。周明遠點點頭後,又轉向六縱、十二縱的指揮員:“地麵部隊中,六縱會是最先對日作戰的。具體是什麼時間,這要看戰況來定。但你部要先在內長城我部原有工事上做好進一步加固和隱蔽工作。還有,你部要做好接防陽方口一線的準備。此外,由六縱、十二縱兩個縱隊指揮部組成我軍晉西北前敵指揮部,莊毅為前敵總指揮,徐德健、梁霄為副總指揮,在保德共同指揮前方作戰。除了在陝北駐地要留下一個師的力量以待後命外,十二縱縱隊指揮部及其他所屬部隊要前移至晉西北。梁霄所部的炮兵和防空部隊則全部開至晉西北指定位置待命!”莊毅、徐德健、梁霄等人凜然遵令後,莊毅卻問道:“司令員,我部接防陽方口沒問題,可若到時太過倉促,來不及構築有效工事怎麼辦?屆時能不能和閻錫山打個商量,我們提前幾天接防,也好有個準備。”“這個方麵,戰區會考慮的。不過,你們可以多準備一些加厚的水泥預製板。到時候利用同蒲路上拆下來的鋼軌、枕木,構築工事可省時、省力!”周明遠提點道。“這辦法不錯!”莊毅、徐德健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哪怕是隻在平地上,用加厚的水泥預製板做牆壁,再用鋼軌加固,頂上再擱上鋼軌或枕木,最上麵再覆以水泥預製板和厚土,也能構築起防得住重炮轟擊的工事來。當然,這多少需要點時間。可在晉綏軍沿途後撤時不斷破壞鐵路、公路交通,西北空軍又時不時臨空打擊的情況下,日軍進擊速度肯定快不了!怎麼也能給人民軍前方作戰部隊爭取出構築工事的時間來。人民軍、晉綏軍各部加緊準備防禦作戰,占領察哈爾之後的日軍卻準備著繼續攻擊。按照日軍原來部署,察哈爾派遣兵團和板垣師團在拿下察哈爾後,將分彆攻擊綏遠、山西。當時察哈爾派遣兵團的司令官是東條英機,與板垣征四郎同為中將,兩人分頭指揮各自部隊也沒什麼不妥。,不過,在占領察哈爾後,東條英機就忙於籌備所謂察哈爾“自治”,由關東軍副參謀長笠原幸雄少將出任察哈爾派遣兵團司令官。而板垣則在這個時候提出改變原定部署。“奪取支那華北的關鍵在山西。隻要攻占了山西,太行山以東平原將無險可守。華北也必然會納入帝**隊的掌握。”板垣十分自信地說道,“而由山西向南跨越黃河,帝**隊就可進入支那中原地區。無論是沿隴海鐵路在東西方向上擴張,還是沿平漢鐵路繼續南下,都十分有利。而且,若能一鼓作氣,飲馬長江,那將切斷凇滬一帶及支那東南地區部隊撤向西南後方的退路。從戰略上完成對支那中央政府所屬軍隊的包圍!不管是就此殲滅支那軍隊主力,還是迫其投降,對帝**隊在支那的征戰均有莫大利益!”在關東軍參謀長的位置上,板垣征四郎是東條英機的前任。加上在九?一八事變中的赫赫“武勳”,板垣已成為日軍中偶像級人物。笠原幸雄原本就對板垣欽敬有加,此時又被板垣所分析的美妙前景刺激得熱血沸騰。當下,笠原幸雄毫不猶豫地說道:“閣下高瞻遠矚!一切就依閣下!”既然雙方意見一致,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在等待作戰物資補充的過程中,板垣和笠原幸雄商定了具體的作戰方案。以察哈爾派遣兵團約4個旅團的兵力偕偽蒙軍9個騎兵師,從張家口沿平綏線兩側西進,攻擊天鎮、陽高、大同一線。在攻克大同後,該部將以獨立混成第1旅團,也就是酒井鎬次旅團繼續沿平綏線向綏遠攻擊前進;而以主力沿同蒲路南下,攻擊陽方口及東部的雁門關一帶。板垣征四郎則率領第5師團及鈴木重康的11旅團從懷來向蔚縣、淶源攻擊前進,並進而經山西廣靈、靈邱、繁峙、原平向太原進擊。在板垣看來,隻要作戰目的實現,雁門關及內長城一線的中國守軍將處於正麵和側翼日軍重兵夾擊之下,勢必難以持久堅守。板垣的這一路數是根據他此前對晉綏軍的了解做出的,在原本曆史上也曾建功。但現在因趙振中等人出現,特彆是西北在這半年左右給閻錫山提供了大量的物資和裝備,使在原本曆史上難見功效的偽劣國防工事眼下都處於多半竣工狀態,板垣此前分析所賴以存在的基礎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雖然因晉綏軍和日軍戰鬥力之間存在的差距,這種變化還達不到“失之毫厘,謬以千裡”的地步,但在措不及防的情況下,卻足以使板垣付出沉重代價。令人遺憾的是,儘管閻錫山下了決心要打好晉北這一仗,並在作戰物資上難得地給各有關部隊提供了不少便利,弄得連二戰區參謀長朱綬光都暗自嘀咕“今後日子不好過”,可晉綏軍參戰部隊中卻仍有軟骨頭在!將所部布防在天鎮、陽高一線的61軍軍長李服膺,在接到閻錫山的作戰命令後,就將有關任務向下做了傳達,並就具體作戰任務進行了安排。在晉綏軍中,李服膺軍事才能隻能算是一般,但他人緣不錯,與王靖國、趙承綬、傅作義等人是結拜兄弟,行事也完全聽從閻錫山,多少也算是一號人物。對於晉北作戰,李服膺從閻錫山的命令中,特彆是向前方提供的作戰物資中,很清楚此戰的分量,也一再督促手下各部要奮勇作戰,但接到命令並領受作戰物資後的各部,其表現卻良莠不齊。分派在天鎮城內的399團官兵在團長張敬俊的帶領下,忙著利用民眾撤離後的空房子做工事,埋炸藥、布地雷,忙得不可開交。而425團團長李在溪卻滿腹牢騷:“重火力沒有,光靠刨土挖坑埋的那點玩意能頂什麼事?憑我們這點人還要節節抵抗到大同?!也不知上頭是抽哪門子瘋!”滿腹牢騷之下,李在溪竟背著所屬的213旅旅長楊維垣和101師師長李俊功,越級給61軍軍長發電,請病假辭職!,李服膺得知李在溪沒病,便予以電責。213旅旅長楊維垣這才知道自己手下竟然鬨出這等醜事!楊維垣擔心李在溪臨戰時兵力不足出問題,便將原來自該團抽調出來做旅預備隊的一個營又返還了425團。眼看日軍就要打過來了,61軍裡竟然還出了李在溪這樣畏戰的團級主官,這給尚未開始的晉北作戰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9月11日,趙振中致電周明遠:“大軍征戰,軍紀一定要嚴!除我軍各部要由負責政治工作的副職主抓軍紀外,榆林戰區務必提醒晉綏軍狠抓軍紀,以免出現潰退局麵!”“哎呀!老趙提醒得是!”周明遠接到電報後拍拍額頭,自語道,“給了閻錫山那麼多幫助,可彆讓前方的幾顆老鼠屎壞了晉北作戰這鍋好湯!”周明遠也清楚在原本曆史上,因晉北抗戰中出現的潰敗,閻錫山最終不得不殺李服膺以嚴肅軍紀,給各方一個交代的事情。隨即,周明遠電告閻錫山:“晉北作戰乃山西對日作戰的首戰,各界矚目,意義重大!為免害群之馬造成不應有之損失,使閻公蒙羞,宜派出得力要員坐鎮前方督戰!震懾宵小,以競全功!”“西北管得也太寬了吧?竟然要我們向前方派出督戰隊!”梁化之將電報送來後,就有些不滿的說道。梁化之是閻錫山的姨表侄,眼下是“自強救國同誌會”的總乾事,也是閻錫山培養的接班人。“莫要亂說。西北提醒的對!”閻錫山卻另有看法,“我們這幾年置了些家底,各級將領也或多或少地給自己經辦了些營生。家業多了,臨戰時就難免牽掛多;牽掛多了,怯戰、畏戰的心思就難免。是該派人去好好盯著。”稍一沉吟,閻錫山吩咐道:“你去把張總監叫來,我和他談談。”閻錫山所說的張總監,指的是二戰區執法總監張培梅。此公與閻錫山都曾是同盟會員,早在民國初年就合作過,但因其秉性剛烈,遇事常與閻錫山爭執,更與閻身邊阿諛之徒不對付,前後曾兩次解甲歸田。在抗戰爆發後,張培梅向閻錫山上書請戰,閻以其治軍有方,執法如山,在軍中很有威望,遂委以第二戰區執法總監重任。“鶴峰,眼下晉北作戰在即,此為我山西抗戰中的首戰,意義重大。為免前方軍中有害群之馬壞晉省抗戰之大事,欲牢煩鶴峰去61軍坐鎮。”閻錫山囑托道,“此戰目的在於遲滯日軍進擊速度,並消耗其有生力量,為我戰區積蓄力量對敵反擊奠定基礎。若部隊有組織的節節抗擊,逐次撤退,那是按計劃行事,無須問責;但若是毫無章法,不遵命令的潰退,還望鶴峰依軍法追究,嚴懲不怠!”張培梅和閻錫山認識這麼久,難得見到他如此鄭重其事的囑以督軍之重責,心下多少有些奇怪:“若有不遵軍法者,不論是何等人,百川兄真個允我對其行使軍法?”“既將督軍重責托付於鶴峰,那自然由鶴峰在前方以軍法督戰!”閻錫山十分肯定地說道,“前方作戰人員,不論何人,官兵一體接受鶴峰軍法約束!但有違背軍法,畏戰不前,臨戰脫逃、潰退者,殺無赦!”“百川兄以如此大事托付,鶴峰必不使百川兄失望!”張培梅鄭重地向閻錫山拱手說道。“鶴峰,潰退者可殺,但若是在抗擊之後,有組織的逐次撤退,可萬萬不能殺的!”閻錫山見張培梅接受囑托後,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生怕性子上來,鬨出“有死無生”的決死抵抗來,連忙擺手提醒道。“百川兄過慮了。”張培梅哈哈一笑,“鶴峰明白敵強我弱,也明白百川兄與西北聯手準備給小鬼子一個教訓,必然不會壞了百川兄的大事!”“那就好,那就好!”閻錫山放下心思,歎了口氣,又道,“大家都是三晉子弟,若非日本人就要打上門來了,我也實在不願跟自己人為難。奈何,奈何!”,“百川兄都督一方,眼下又是為了抗戰大局,可不能心軟、耳朵軟。”張培梅看不慣閻錫山的作態,諫言道,“那些害群之馬,卑劣之徒,還是早些清除得好。也能還我晉綏軍一番新氣象!”“鶴峰意見是好的,我記下了。”閻錫山應付道。張培梅見狀,知道閻錫山將自己的話當作了耳旁風,歎了口氣後也不願再深談,聊了幾句後就告辭離開。隨後,張培梅帶著幾百戰區執法隊殺氣騰騰地奔赴61軍指揮部。9月12日,正在陽高為大戰苦思的李服膺一聽說張培梅來了,唬了一跳:“苦也!這位閻王爺怎的到這裡來了?”雙方見麵之後,張培梅便徑直說道:“慕顏不必為難,你忙好你的作戰指揮,我督我的戰。這個惡人由我來做!”不待李服膺回答,張培梅又道:“慕顏將你手下的團以上軍官都召集起來,我有話說。”天鎮、陽高距離不遠,多半天的功夫,前方幾位團級主官已然趕到。“你們當中或許有人認得我,也或許有人不認得我。我叫張培梅,是二戰區專門負責軍法的,來這裡也是督戰來了。”張培梅站在61軍所屬的團長、旅長、師長們麵前,言語鏗鏘,“軍有軍法,為免將來有人說我不教而誅,今天我就在此重申一番:今後作戰,有違背軍令者,殺!畏戰不前者,殺!臨戰脫逃者,殺!動搖軍心者,殺!……”張培梅一迭聲的“殺”,讓站在行列當中的李在溪等幾位心中有鬼的,悚然色變,心中暗自叫苦:“怎的竟來了位活閻王?!”不過,在張培梅督戰下,61軍的風氣卻是為之一變。原來軍中流傳的各種消極言語沒了蹤影,大戰的肅殺氣氛卻日漸濃厚起來。就在張培梅帶領二戰區執法隊進駐61軍後的第三天,9月14日,板垣征四郎和笠原幸雄各自指揮所部日軍開始行動。其中,笠原幸雄指揮的察哈爾派遣兵團在30架飛機、50多輛坦克、裝甲車的配合下,向61軍天鎮一線發起了猛攻!晉北作戰就此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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