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空軍投藥助陣,加上經過整修後仍可使用的火車、鐵路,南進集團主力的行進度大大加快。到3月10日,北起迪格博伊,南到錫爾傑爾的交通乾線已為人民軍所控製。在交通乾線輻射下,卡西山地的杜拉、西隆,以及那加山脈的莫戈格瓊、科希馬、烏克魯爾、因帕爾等戰略要點也都為人民軍所控製。進至錫爾傑爾,陳致遠帶領南進集團主力在此休整了4天,一是緩解下部隊自進軍以來的緊張和疲憊;二是等待後勤物資,特彆是燃油和“混合麵”的補充;三是抓緊修建幾個簡易機場,以便其後的進軍能得到空軍的有效配合。雖然從迪斯布爾向東進軍以來,沿途人煙增加了不少,但在齊腰高的枯草中仍能不時見到高度的屍骸或白骨。山地中的老鼠數量雖比來路有所減少,卻也需要耗費不少人力、物力來認真處理。20多天連續和屍骨、耗子打交道,到了人煙稍多的地方,也該讓官兵緩解一下了。不過,這個所謂的人煙多也隻是和陳致遠等人此前所見區域相比而言。眼下南進集團除了尚未進占特裡普拉、米佐拉姆兩地外,已經控製了英屬印度阿薩姆省的其他絕大部分。在控製區域中原本應有的8、9百萬人口,現在隻剩了估計300多萬。就是再加上特裡普拉、米佐拉姆兩地,整個阿薩姆地區剩餘總人口頂天也就400來萬。也就是說,因為持續至今的特大疫情,整個阿薩姆地區人口縮減過半山區多、人口密度相對較低的阿薩姆都是這樣一副慘境,那地處平原、人口高度稠密的孟加拉地區又會是怎樣一副景象?陳致遠等人實在不敢想象至於機場,y-1型運輸機雖然從不丹的廷布起飛可飛臨南進集團現在所有控製區域的上空,但考慮到其他幾處機場建設在後,y-1型單靠廷布機場起降活動範疇有限是無法有效地配合南進集團向南進軍的。因而陳致遠等人在拿下高哈蒂後就報經趙振中同意,在高哈蒂修建了一個機場。從高哈蒂起飛,y-1飛機不但能抵達整個阿薩姆和吉大港一帶上空,而且滯空時間大大增在趙振中原定的東部幾個機場沒有修建完畢前,僅高哈蒂一個機場就能有效的為空軍提供支持,從而為南進集團的後續行動進行配合。利用後勤部門運輸來的部件,南進集團所屬的工兵團連續組裝了推土機、鏟車、挖掘機等30多台施工機械,加上還有做好防潮措施的水泥,工兵團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在高哈蒂開辟出一塊可供飛機起降的平整水泥地麵並不困難。3月15日,南進集團在空軍的配合下再次行動。也就在這天,趙振中給陳致遠等人去電:“經查,吉大港一帶航道未受阻滯,可用。但該港碼頭泊位棄置一年,需做清理及防疫措施。故你部務必於4月5日前進抵吉大港,並在4月10日前完成各項準備,以接受海外物資運抵。”吉大港雖說曆史悠久,是有名港口,但它卻並非位於海邊,而是位於戈爾諾普利河下遊右岸的希達貢達丘陵脊上,距河口16公裡。為了向外運輸來自阿薩姆地區的石油、茶葉,以及孟加拉東部的農產品,英印當局在吉大港修建了多處碼頭,泊位通常水深在6深。港口有起重機等設備,萬噸級貨輪可沿寬198-274米的航道入港。前麵曾經說過,吉大港雖然有名,但其地位卻不如東麵緬甸的仰光港和西邊加爾各答一帶的坎寧港。在30年代之前,吉大港是無法停靠萬噸級以上船舶的。阿薩姆和孟加拉的出產,此前都是由英國人用萬噸級以下的貨輪輸送到外部。但當華美在30年代初推出了萬噸級彆的集裝箱運輸船和油輪、洛克菲勒和華美又在蘇門答臘中部開油田成功後,英印當局為了增加有關產品的競爭力,對吉大港等石油裝運港口進行了擴建、加深。這才使吉大港具備了停靠萬噸級以上貨輪的能力。在1月末接到趙振中的電令後,唐明就安排華美所屬的澳洲船隊利用去緬甸仰光的機會,以尋求茶葉商機為借口去探察吉大港的情況。雖然探察人員因躲避疫情而沒有上岸,但從航道及泊位附近所見,除了碼頭上不見人影、設備鏽蝕嚴峻外,並未見其他異常。從水深情況看,停靠3萬噸級彆的貨輪是沒問題的,在漲潮時停靠5萬噸船舶也是可行。,由此,唐明通過與趙振中電商,決定趁春季東南風起、孟加拉灣大潮時節,向吉大港運輸物資和人員,並確定了運輸方案和抵達時間。“從我們所在的錫爾傑爾到吉大港,還有600多公裡的鐵路路程,就算沿途要清理死人和死耗子,我們10天之內也完全能夠趕到”於鎮山很有信心,“多出來的時間還能準備的再充分些。”“時間應該夠用,可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啊。”陳致遠隻是謹慎樂觀,“從空軍探察到的情況看,鐵路線以西、加爾尼河以東的平原地區,除了靠近東部特裡普拉一帶人煙多些外,幾乎也是個無人區,而且耗子的眾多情況比我們以前經曆的更嚴峻另外,空軍隻能在拉卡姆以北地區配合我們,剩下到吉大港的近兩百公裡路程,還有吉大港東南150公裡外的科克斯巴紮爾,可就全靠我們自己了,不輕鬆啊。”因疫區被封閉,除了幾個有電台信號的地方需要注不測,人民軍空軍基本上能夠全空域作業。但孟加拉灣時常有船舶過往,為了避免外界過早覺,空軍也暫時止步於距離海邊幾十公裡拉卡姆上空。頓了下,陳致遠又道:“我的意見是,在空軍配合下,我們用最多用3天時間乘火車推進到拉卡姆,然後用10天左右時間推進到吉大港。剩下的時間就是我們清理港口、進行防疫,以及挺進科克斯巴紮爾。”考慮到前麵是未經路段,鐵路狀況如何未定,疫情和鼠災又遠比此前路過區域嚴峻,陳致遠在時間上這樣安排還是合理的。於鎮山、程威遠兩人也點頭同意。“我就疑惑了,你說這裡的耗子怎麼就這麼多?莫不是《西遊記》裡那捉唐三藏的耗子精當年就出自這個地方?”程威遠異想天開地說道。“你就瞎想。”李文勇取笑道,“那裡說的是神話、是故事,又不是真的。雖說佛教起源於印度,但你看這裡現在哪有絲毫極樂淨土的樣子?莫不成你還想在這裡遇上個嬌滴滴的母耗子精?”“虧你還帶人過來拍記錄片呢,竟連藝術來源於生活都不懂。”程威遠這些天也從跟隨部隊前進的翻譯那裡了解過一些佛教典故,便不甘示弱地說道,“極樂淨土是不可能了,眼下這景象,眾生寂滅倒是有那麼幾分。再說,就真有母耗子精也不可能是什麼嬌滴滴的,肯定和這邊的居民一樣,烏漆麻黑的。我倒是聽先生說這邊有孟加拉虎,仔細彆被母老虎把你叼去。”“母耗子精也好,母老虎也罷,在疫情沒完全消除前,除了醫護人員外,我們不準與當地居民有過多接觸,更不準食用任何來自當地的肉食。這可是紀律”於鎮山也饒有興味地和李、程兩人開起了玩笑。“耗子這麼多和這裡的自然環境以及疫情有很大關係。”對幾人的玩笑,陳致遠隻笑了笑,並沒加入,而是說道,“都說耗子是‘一公一母,一年二百五’,這還是我們國內北方農作物生產不達的情況。山南這邊,一年能夠兩熟以至三熟,冬季又不冷,平原地帶各種吃食又多,還沒有多少天敵,加上疫情迸後人口大量死亡,這耗子葷素搭配,不可著勁的生那才奇怪了。”不過,在加爾尼河和梅克納河以東、特裡普拉山地以西的平原地帶,耗子數量眾多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孟加拉雖然時常遭受洪水眾多之苦,可兩河以東卻與特裡普拉山地陸路相通。在洪水作時,許多耗子憑仗天生的警惕,會逃向東邊高處的山地躲避,等洪水過後再重返平原。與耗子相比,這一帶的居民既沒有察覺災害征兆的本領,又有家業難舍,洪水經常給他們帶來沒頂之災,形成大量人員傷亡。而這卻又給洪災過後重回平原的耗子提供了擴大隊伍的機會。扯了一通有關耗子的問題後,陳致遠等人就按既定安排帶部隊向前推進。南進集團雖然遭遇了嚴峻困難,至今也付出上百人犧牲的代價,但就目前來說,整個行動還是非常成功的。趙振中心中稍寬之後,又與田雲逸一起進行了一係列的安排。,軍需物資是後勤部要加緊調運的,鐵路建設和石油生產兩支隊伍在作好防疫措施後也要連續向山南調派人員。至於建設兵團,雖然因疫情尚未完全消除,防疫物資又有些緊張,無法向山南大量調派,但派去幾萬注射過疫苗的青壯在布馬拉普特拉河兩岸抓緊耕作還是可行的。這樣一來,等夏收後,後勤壓力就能明顯降低,也好應對國內的局勢。當然,趙振中也沒忘記已經帶隊集中到南疆的馬步芳等人,眼下也該馬放南山了。在人民軍安全部門的配合下,趁著年節,馬鴻逵出麵做原寧馬部隊和寧夏頭麵人物的工作,馬步芳兄弟遊說原青馬和青海、甘肅,而召集的行動也比預想中要順利得多。對於被俘的寧馬、青馬中人來說,雖然留下來生活會安定些,可這幾年的勞役改造卻不好受。何況打了這些年的仗,大多數人也不會彆個。與其留下了艱難度日,還不如去外麵闖個快活呢再說,山那邊的大鼻子可不見得會比人民軍厲害,說不準此去真闖出個名堂也未可知。因而,不僅被俘的青馬、寧馬中的願意去,就是被西進集團看押的其他被俘也大為心動。對此,趙振中決定一並放行除了被俘人員外,青海和甘肅的一些曾因作亂遭到人民軍的。一些遭到牽連的人擔心被人民軍秋後算帳,也願跟隨馬步芳等人南去。就這樣,沒等出正月,各方一統計,願意跟馬步芳等人走的青壯就有了7萬多人,這還不算這些人的家眷。在3月初,趙振中讓後勤部安陳列車將來自寧夏、青海、甘肅一共3萬多送到新疆,會合在新疆被關押的3萬多俘虜一起去往南疆。而在南疆,被九縱殺怕了的7千多也加入了馬步芳等人的隊伍。趕到南疆,又將7萬多人重新整編後,馬步芳等人就將出的日子定在了3月19日。3月19日這天,正當部隊在蒲犁整裝待,馬步芳本人也在疏勒準備動身的時候,趙振中卻出現了。“趙主席,您怎麼來了?”趙振中的出現讓馬步芳兄弟深感不測。“馬先生,當初我說好要為你們餞行的。你們這就要出了,我當然要飛過來兌現許諾的。”趙振中笑笑,“怎麼?馬先生不歡迎?”“哪的話,趙主席這樣的人物,馬某可是請都請不到。”這些時日的接觸,見到西北的變化,馬步芳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已是心折。“裝備、糧食、衣物、藥品、電台都還齊備?少字”趙振中關懷地問道。“非常感謝趙主席的盛情貴部鄒部長和新疆的張總指揮給我們提供了許多便利,目前一切都好。”不光嘴上感激,馬步芳心中也是極為感慨。以前那麼多年都沒拚湊起槍炮齊備的7萬大軍,可在被人民軍折騰得死去活來,以至都做了階下囚的時候,卻時來運轉,有了眼下這樣的局麵。以至,還有可能在山南裂土分疆自成一國世事變化,竟奇妙至此“該說的話,我以前都和馬先生提過了。這裡隻提一點。”趙振中頓了下,又道,“到了那邊,軍事上雖然不能放鬆,但更要注重政治上的攻勢。馬先生眼下雖然有了幾萬大軍,可終究人地兩疏,不可一味恃仗武力。最好是聯合當地力量一起對英印當局施加壓力。這樣才會事半功倍。”“趙主席金玉良言,馬某銘記在心。”馬步芳應道,“上次趙先生曾提過那個叫真納的,等到那邊後我一定著力尋訪。”“馬先生記得就好。”趙振中笑了笑,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大軍開拔,我也不可能請大家喝酒吃喝了,這裡是一點心意,馬先生在山南能用得著的。”“這裡麵是?”馬步芳接過後並未打開,而是看向趙振中。“裡麵是幾張英國渣打銀行的出具的英鎊支票,在英屬印度的大城市都可兌現,能夠用急。”趙振中並未說多少,“馬先生就不要客套了,收下。”“既然如此,那馬某就卻之不恭了。”馬步芳拱了拱手也就收了下來。反正眼下的7萬大軍都是來自趙振中的手筆,再多上一筆軍費,那一並接著就是了。,遲疑了一下,馬步芳還是忍不住問道:“趙主席一力抬舉馬某,馬某感激。不過,馬某心有疑惑,趙主席如此讚助究竟對貴黨、貴軍有何好處?”“我不妨和馬先生說實話,讓你們去山南鼓動與英印當局作對,就是給英國人添亂,好讓他們無暇顧及我們在南部的行動。蘇聯我們已經對上了,日本將來肯定也會在國內對上,而山那邊的英國人,即便要對上,也要想法將時間延後。當然,若有可能,我們也想收回山南藏區領土。”趙振中直言不諱地說道,“馬先生此去,雖然是為了和馬先生自己爭取地盤,但也等於協助我們人民軍牽製了英印當局。”馬步芳、馬步青兩人這才恍然。雖然有些被人利用的不舒服,可馬氏兄弟仔細一想,在知道真相後卻也隻能繼續下去。原因無他,趙振中這手對馬步芳等人有莫大好處,是因勢利導,是陽謀何況,若西北沒有好處的話,趙振中又不傻,怎麼會送人送裝備送物資?又怎麼會巴巴地在部隊出前跑來送軍費?“趙主席襟懷坦白,令人佩服”轉念間明白其中關節後,馬步芳又拱手說道,“不管怎樣,過往恩怨一筆勾銷趙主席這份情誼馬某銘記在心”趙振中沒有多待,在和馬氏兄弟交代一番並送其起程後,就又飛回了蘭州。“步芳,趙振中送了多少?把我們家產業幾乎一掃而空,卻跑到這裡來送人麼人情?假惺惺的”馬步青心中仍對趙振中有些不滿,便在行軍路上問道。馬步芳有些無奈,自己這位大哥和叔父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熏陶之下,也對財物看得有些重。他就不想想眼下這7萬多大軍和裝備是怎麼來的馬步芳在馬背上打開信封後,覺裡麵是一疊12張渣打銀行的支票,每張麵額為1萬英鎊。看到這12萬英鎊的支票,饒是一邊的馬步青腹有怨言,卻也為之一呆:“這趙振中好大手筆這可相當於兩百萬大洋啊”“有這麼多?”馬步芳也是一怔。“當初聽說南京要實行法幣改革,我在新疆曾和叔叔還有金樹仁他們探討過黃金、美元、英鎊、大洋之間的價格。”馬步青盯著支票,兩眼放光,“按照現在比價,大約6英鎊就能兌換100大洋。這12萬英鎊可不就相當於兩百萬大洋?”“既然這樣,大哥以後就不要再惦記著被西北沒收的那點家產了。有了人馬和槍、炮,又有了糧餉,我們完全能夠到那邊創下一份更大的家業”馬步芳借機說道。“那也得等我們創下來後再說”雖然心中怨氣消了大半,可馬步青嘴上依然夠硬。就這樣,從3月19日到3月24日,馬步芳帶領數萬大軍通過了人民軍九縱控製的紅其拉甫山口,進入了英屬印度的克什米爾,開始了其縱馬山南的經曆。馬步芳等人剛開始其在山南的曆程,而人民軍南進集團的行動卻已經到了尾聲。一路上經過千辛萬苦,陳致遠等人總算在3月27日抵達了吉大港。除了東南150公裡外的科克斯巴紮爾尚有待於占領外,南進集團已基本上達成了原定的戰略目的。從出至今,除了在迪格博伊油田和錫爾傑爾等地總共遇到過40多名持槍人員反抗外,南進集團一個多月來未見到任何有組織、成規模的抵抗。雖然如此,但南進集團上下所遭受的壓力和麵臨的凶險卻絕不亞於任何一場大規模戰役大戰之中,官兵還可趁間歇放鬆下,以至還能抓緊時間睡上一覺,可自從挺進山南,整個南進集團的官兵就繃緊了心弦。哪怕在此前4天的休整中,每個人也都不敢掉以輕心。而且,疫情至今尚未消除,那種和看不見的敵人作戰所帶來的壓抑也依然存在。要想真正放鬆,那除非完全消除疫情才行,這卻不是短期內所能完成的。抵達吉大港後,陳致遠等人就著手了解情況,部署有關防務、防疫和港口清理工作。這個時代的吉大港遠沒有後世繁華,而且這幾年裡吉大港的境遇頗有些坎坷。在30年4月,正當大危機席卷資本世界的時候,吉大港卻生了反對英印當局的。一些人搶劫了港口的軍火庫,並對港口形成相當程度的破壞。其後,在英印當局的和大危機的衝擊下,吉大港很是蕭條了幾年。34年後,吉大港才慢慢恢複,卻又在去年春季遭到了空前的疫情,並不斷持續至今。,連同周邊區域在內,吉大港一帶原本也有幾十萬人口。可在疫情的席卷下,眼下整個港口已經是個死港除了因染病身亡的人外,其他人口不是利用港口便利逃向其他地區,就是進入了東部的阿拉乾山區逃難。在外來海路、鐵路商業運輸中斷,生活物資匱乏、坐吃山空的情況下,哪怕沒有疫情,一個商業化的港口也是無法保障數以十萬計人口生存的。當疫情迸,看著、聽著每日裡身邊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倒下,活著的人沒有誰能鎮定不動的。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麵對空前的疫情要挾和由此引的恐慌,數十萬人裡除了染病身亡的外,各顯神通,以謀生路。而那些無能或無力離開的,在過去一年裡幾乎不是染病身亡就是饑餓而死。在抵達吉大港後,陳致遠曾命人仔細搜索整個港區,卻隻覺了數百依靠一個陳舊倉庫中黴變稻米掙紮求生的男女老少。而讓陳致遠等人詫異地是,這420多虛弱不堪的人裡竟有175名華僑。當聽到人民軍官兵口音有異,但明顯是中國官話時,激動之下,這175名劫後餘生的漢子竟個個嚎啕大哭連說帶比畫,總算讓為他們進行救治的醫護人員弄明白了這些華僑的來曆。這些人分彆來自福建、兩廣、兩湖,基本上都是31年南方大水災後跑到緬甸仰光謀生的,後來又被一家公司招募後派到吉大港。幾年過去,這些人好不容易學會了當地語言,能抱團混個溫飽,卻又遇上了疫情迸。沒有門路逃生,大家也隻好靠著所看管倉庫中的稻米度日。若是人民軍不來,估計這些人也是坐以待斃的結局。至於其他200多人,則是從緬甸北部過來做工的窮苦人,和這些華僑平日裡熟悉的。至於熟悉周邊情況的當地人,隻需不是過早染病身死的,或坐車從公路、鐵路離開;或坐船從海路離開;或步行跑到阿拉乾山區,反正是攜家帶口地逃了個精光。但陳致遠等人清楚,疫區範疇如此之廣,除了那些沒染病又乘船離開英屬印度的人能逃得性命外,其他人很難有個好結局。安頓下這些大難不死的人後,陳致遠等人一邊向趙振中上報有關情況,一邊清理整個吉大港,為驅逐海外物資的到來做準備。同時,還派出一支部隊向東南部的科克斯巴紮爾挺進。陳致遠等人在吉大港等的時間並不長,4月3日,兩艘載重5萬噸的集裝箱船舶趁著孟加拉灣春季大潮,吉大港泊位水深近11米時,停靠碼頭。這兩艘船舶是對外宣稱走歐洲航線,由美國紐約港出,橫越大西洋後過地中海、紅海、阿拉伯海,在進入孟加拉灣後並未奔向馬六甲海峽,而是趁機進入了吉大港。前麵說過,吉大港並非位於海邊,是通過16公裡長的航道與孟加拉灣相連。但這16公裡長的航道卻不是直的,而是呈“s”型。這樣一來,隻需船舶進入航道並行駛一段距離,受建築物和丘陵遮擋,從孟加拉灣方向根本就覺不了吉大港的真假在疫情沒有生前,到孟加拉灣北部吉大港和加爾各答附近港口的船隻有不少,但因疫情迸,孟加拉灣北部海域已成了航運中避之惟恐不及的所在。就是要經過馬六甲海峽的船隻也早早在孟加拉灣南部駛向安達曼海,然後再奔向海峽。航道的特點和疫情帶來的影響,這也是趙振中現在實施海外物資補充計劃的倚仗所在“陳總指揮,卸船工作還要你們多幫忙。”在南進集團指揮部見到陳致遠後,帶隊的方海濤就提出了要求,“我們這隻是先頭打前站的,後麵還會有更多船舶到來,可要加緊才行。”方海濤和阮明波是最早接受趙振中所提出的集裝箱船理念並附諸實施的人。其後,阮明波被趙振中安排主攻潛艇製造,方海濤則專攻海麵艦船方向。在美國進修工作12年,方海濤已經成了製造艦船的專家級人物。此番到吉大港,他將承擔起為人民軍海軍建造水麵艦艇的重任。而建造船塢和造船所需的設備也將後續船隊連續抵達。,“來的越多越好,我們全力配合”聽到有更多物資將到,陳致遠滿心歡喜,一口應諾,“你是專家,你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在去年召開的民眾黨第二屆代表大會上,陳致遠和方海濤也曾見過,隻是不太熟悉罷了。兩人這次相見倒是倍感親切。“不過,這邊疫情尚未消除,所有抵達這裡的同誌必須都要采取預防措施。讓醫護人員給你們檢查體,然後打上幾針,按時服藥。”“應該的,來之前就聽說這邊疫情很嚴峻。我們也帶了一批藥品和防疫物資,等卸船後給你們補充。”對陳致遠的安排,方海濤並無異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為了能使後續船隊進出方便,物資裝卸迅,方海濤帶來的這些物資中,有不少是特地用於港口、碼頭物資裝卸和航道疏浚的。否則,單憑吉大港現在鏽蝕嚴峻的那些設備是肯定無法承擔高強度作業的。從4月3日兩艘萬噸貨輪進港,陳致遠就調集了1萬多官兵輪班連軸轉,特地負責卸船。除了先要用到的設備物資被跟方海濤一起回來的工程技術人員加緊組裝起來,並用於碼頭裝卸外,還有一些汽車和施工機械也被利用起來,加緊在碼頭附近開辟物資存放場所。而其他絕大多數集裝箱都被運到碼頭附近的倉庫或平地上,做好防潮措施後堆放起來。現在來不及,也沒有能力在短期內把這些物資運往後方,隻能先做暫時處理。到4月9日,兩艘貨輪上的貨物被卸載一空,趁夜駛出了碼頭,轉向澳大利亞。但不等陳致遠等人喘口氣,4月10日、11日,5艘在附近海麵慢行的5萬噸級貨輪在接到電報後,先後進入吉大港附近航道。能停靠5萬噸級貨輪的碼頭隻有一個,另外一個萬噸級碼頭正在加緊擴建。這5艘貨輪隻能先停在經過疏浚後的航道上。隨著組裝起來並投入使用的裝卸設備的增加,從4月15日開始,在尾同時卸載的情況下,每艘船舶卸載所需時間大大降低,基本上一晝夜就能卸完。到5月16日,陳致遠等人完成了33艘3、5萬噸級彆貨輪的卸貨任務,而碼頭和16公裡的航道中還停靠著11艘待卸貨輪。但此時,英屬印度的局勢生了極大變化,人民軍在山南的動作也展露端倪,物資搶運行動也將宣布結束。第七章:末日災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