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半個月的交涉,張、楊兩部同老蔣達成了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協議,陝西、西北乃至全國的局勢都得以緩和下來。儘管中央軍湯恩伯部已開入潼關、胡宗南部被釋放後也在西安周圍做好部署,但事變雙方所達成的協議要想完全落實卻還需要一段時間。僅張、楊兩部20多萬兵力的換防、改編就至少需要3、4個月才行。為了表示誠意,張學良在安排好一應事務後特意跑到洛陽向老蔣請罪。老蔣雖因此放心不少,卻也將其臭罵一通,命人把張先看押起來,勒令其閉門思過。不過,比原來曆史上待遇好點的是,老蔣沒組織法庭對張學良進行審判。而對張學良來說,反正都是離開東北軍,閉門思過與出國差彆不大,便也接受下來。西安事變引發的後續事宜尚未徹底解決,**派出的4名代表卻在12月24日抵達了蘭州,與西北方麵進行談判。**派往西北的除了國際代表張浩外,還有**黨校校長董必武、**經濟部長毛澤民,以及中斷紅大一期學習的羅榮桓。因西北方麵在橋山、子午嶺一線用壕溝、鐵絲網、地雷陣等徹底隔絕了東西交通,加上南麵長武等地尚在張、楊兩部手中,4人便向北經膚施轉道蘭州。膚施縣城在延河南岸,在民眾全部遷移他處後,這裡就成為了人民軍前出延河南岸的一個軍事堡壘。雖然也是軍事堡壘,但因身後就是延河,加上建設的時間有些晚,人民軍在膚施周邊的布置也就比橋山一線簡化不少。至少沒有那麼多的壕溝和地雷陣,鐵絲網的數量也要少許多。當張、董、毛、羅在警衛人員的陪同下,來到膚施城外表明意圖後,有關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趙振中處。看著鄭建濤上報的來自安全部陝北調查處的消息後,趙振中搖了搖頭,淡然評論道:“還真是謹慎啊,難為他們能想出這樣一個組合來。”**派來的人員中,除了張浩因代表國際分量較足外,其他董、毛、羅雖然也重要,但卻並非**核心圈內的人物。而且這4個人擔任的職務,都不是眼下**黨政軍的要職,可見是費了番心思的。實際上,**確實有顧慮。在西北仍對**抱有敵意的情況下,貿然派己方大將前去是不智的。若非隻有張浩代表著國際,而他又想緩和西北與蘇聯之間的關係、減輕西班牙內戰發生後蘇聯承受的壓力,**高層連張浩都不會派。董必武是自告奮勇要求前來的,用他的話說就是:“我歲數大,去了好說話。想來他們也不會難為我一個半百老頭子。再說,其他同誌都太忙,也不合適這個時候去。”對於董老的堅持,張聞天、老毛等人合計一番後也就同意下來。而羅榮桓是因和趙振中有那麼一層“師生”關係,被從紅軍大學裡給抽調了出來。至於毛澤民,對**錢袋子和急需的各種緊缺物資沒有比他更清楚的,由他去和西北商量物資上的事情最合適不過。因初次接觸,尚談不上解決什麼軍政問題,張、董、毛、羅這個組合還是很合適的。當然,這也與周、葉等人正在與張、楊兩部交涉,脫不開身有關。既然**想談,趙振中也想趁機會表明西北的立場,順便給**加把火,便同意陝北方麵對張浩等人放行。並由鄭建濤派人用飛機將抵達榆林後的張浩一行接到蘭州。“西北連飛機都有了,眼下與南京已是分庭抗禮的局麵。我們必須正確對待了。”坐在飛機上,頭一次坐飛機的董必武心有感慨。“是啊。他們的飛機比蘇聯的還要好。不能小瞧啊。”坐過蘇聯飛機的張浩感觸更深。僅從西北擁有的飛機來看,其整體實力或許還與蘇聯相差得遠,但在某些方麵的先進程度上卻超過了蘇聯。若不能正確解決好西北與蘇聯、**間的關係,恐怕將來與西北鄰近的**要吃不少苦頭了。,西方方麵派出與**進行會談的為民眾黨執委兼經濟委員會副主任李雲山、中央委員兼甘肅省政府主席馬廣仁、中央委員兼晉陝特區主席吳鳴山、人民軍後勤部副部長簡謙明。西北方麵派出這樣的陣容接待,不但趙振中、田雲逸這兩大首腦一個不見,就連對外公開的民眾黨常委也一個不見。張浩等人對此有些失望。“李先生,貴黨趙先生能否撥冗接見?”張浩有些不甘心,便說道,“我們這邊的羅榮桓同誌可是趙先生當年在青島大學的學生,一彆多年,想見麵敘敘舊呢。”“張先生,按照對等原則,我方正式會談的接待規格已經偏高了。”李雲山麵上微笑,可口鋒不弱,“至於會後的私人拜會那是另一回事。趙主席的時間安排也由他自己決定。”張浩雖然被噎了一下,可想想自己這方麵連一政治局委員都沒有,再看看對麵民眾黨一個執委、兩個中央委員,加上一個副部長,規格確實不低了。談判一開始,李雲山就表明民眾黨、西北政府、人民軍的立場:在**仍為外國政治組織一個支部、聽憑莫斯科決定**事務並乾預中國內政的前提下,西北方麵不會與**發生任何實質性的聯合!在**不主動攻擊西北控製區域前,人民軍將恪守現有邊界!人民軍不率先主動攻擊**,這是張浩等人所樂於見到的。但因**與蘇聯的關係而遭受西北的敵視,卻又是張浩等人無法接受的。“李先生,自古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貴方與蘇聯之間現在有漫長的交界地帶,緩和與蘇聯之間的關係是對彼此有利的事情,何樂不為呢?”張浩仍想努力達成目的,“至於我黨和國際之間,那是因曆史形成的特殊關係。我相信我黨今後會處理好有關關係,決不損害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恕我直言,若是人民軍在新疆沒有抵禦住蘇軍,讓蘇軍占據了新疆,那貴黨會如何自處?是與蘇聯開戰?還是歡欣鼓舞地奔赴新疆接受蘇聯援助?”李雲山一針見血地說道,“我想不僅貴黨絕大多數會興高采烈地接受蘇援,就連幾位先生也難以例外吧?”張浩一時語塞。董必武則接口說道:“若真出現那種情況,我黨接受蘇援也是為了改變國家和民族的現狀,決非為一黨私利。”“董先生,您這話可能有人相信,但我們是絕對不信的!”吳鳴山接口說道,“喬巴山接受了蘇援,外蒙古分裂了;溥儀接受了日本援助,滿洲分裂了;貴黨尚未接受蘇援就成立了‘蘇維埃共和國’,若是接受了蘇援,恐怕你們不願分裂,蘇聯也會變相地讓你們製造分裂!”一陣沉默後,張浩歎道:“難道貴方就真的沒有與蘇聯緩和的可能?”“在蘇聯仍占據著從我國侵略的150多萬平方公裡領土,在蘇聯仍然扶持外蒙分裂勢力,民眾黨、西北政府、人民軍就決無與蘇聯緩和的可能!”李雲山擲地有聲地說道,“這是我們民眾黨、政府、軍隊一致的態度!”趙振中瞅準了今後幾年蘇聯忙於應付西班牙內戰,忙於應付德國、日本的威脅,是不可能真的對西北大動乾戈的。既然如此,那西北方麵樂得保持現狀,也好方便日後行事。“我很好奇,張先生身為中國人,為何卻一心在為本已強大的蘇聯著想?就沒有想想我們苦難深重的國家和掙紮在生死邊緣的國人?這難道就是貴黨所聲稱的為國家、為民族?”吳鳴山譏諷道,“同樣是侵略中國,同樣是扶持地方勢力分裂中國,貴黨對日本在滿洲的行徑口誅筆伐、大肆鞭撻,可為何卻對蘇聯扶持蒙古分裂勢力視而不見,反而公開大聲叫好?為何對蘇軍入疆處處維護,卻對我黨、我軍攻訐不止?”其實,不光張浩如此,在當時**內部事事以國際、蘇聯為重的人比比皆是。這也是原本曆史上毛在延安整風中重點整頓的內容。用毛的話說就是:“他們替彆人想得太多,為中國想的太少。”,吳鳴山的指責讓張浩等人難以應對。一個在中國境內的政治勢力,其派出的談判代表在談判中首先關注的卻是外國的利害,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見張浩等人沉默,李雲山又說道:“不怕幾位知道,當初先生,哦,也就是我們趙主席,在山東的時候也曾接觸過貴黨的王儘美、鄧恩銘。原本也曾就國內外一些問題交換過看法,但當先生見到王儘美寫的有關中、俄、蒙關係的文章後,就不再與其有過多牽涉。先生說,他們忘記了自己是中國人!背棄了一個中國人所應有的最基本立場!”王儘美曾在24年7、8月份發表《中俄攜手後的蒙古》、《嗚呼!北京政府的外交》等文章,對當時的北洋政府大肆抨擊,對外蒙喬巴山等人大聲叫好。這都是有據可查的。張浩雖然曾聽老毛提到過王、鄧二人與趙振中的交往片段,可卻沒想到其中竟有這樣的糾葛。而羅榮桓想起當初趙振中為青島大學所留下的“國家、民族、責任、自強”的訓導,也心有感觸。雙方在觀念上存在激烈衝突,在這樣的氛圍下顯然是形成不了什麼結果的。張浩等人便將希望放在同趙振中的會見上。不過,羅榮桓卻知道,自己和趙振中最多也就是曾在學校大會上見過麵,所謂的師生關係根本就不象大家想象的那樣,甚至趙振中能不能記得自己都難說得很。25日上午,在李雲山、吳鳴山的陪同下,趙振中接見了張浩一行。在涉及到對蘇關係、與**合作的問題上,趙振中表態道:“昨天雲山他們說的乃是我西北黨政軍的一致意見。我這裡也不會有例外。還是那句話,在蘇聯沒有返還所侵占的中國領土之前,西北與蘇聯不可能有任何實質性的緩和!民眾黨更不會與一個對中國彆有用心的外國政治組織的中國支部開展任何形式的合作!”見張浩等人頗為失望,趙振中又道:“很簡單的一個問題,若今後西北與蘇聯再次發生戰爭,貴黨站在哪一邊?不明確這個問題,那西北對貴黨的任何幫助都可能是在資敵,這是我黨所決不允許的!另外,貴黨對自己人都能肆意殘殺,甚至借助敵人的手來清除內部不同意見者,這樣的組織讓人寒心。在貴黨沒有肅清內部有關問題前,我黨及所領導的力量是不會與對自己人都下手濫殺的組織進行合作的!”在與蘇聯、國際相關的問題之外,西北竟然又提到了**內部問題,這讓張浩等人在感覺困難增加的同時,也增添了一些不滿。“趙先生,我黨的確曾走過一些彎路,但我們現在已經糾正了以前過左的做法。”張浩說道,“我們總要向前看,不能老盯著過去。至於立場,我們會站在正義的一邊!”張浩很機智,以所謂“正義立場”規避了實質問題。事實上,要不是**與國際關係一直遭人詬病,國際又確實指揮**乾了幾件讓國人抨擊的事,張浩也不會應對得如此艱難。“正義?以誰的標準來判斷?”趙振中反問道,“我們要收複失地,廢除不平等條約給中國帶來的苦難,維護國家領土完整。蘇聯也可以宣稱維護國家領土完整,拒不返還我被占領土。到底哪個更正義一些?”董必武曾做過晚清的秀才,對清末以來中國的苦難更有體會,當下便接口道:“我們總歸都是中國人,自然不能背棄國家和民族。”“我相信董老說的是真心話。不過,貴黨內部,特彆是高層那些喝過莫斯科墨水的,恐怕更會站在蘇聯一邊。”趙振中笑了笑,又道,“另外,董老這句話我雖然欣賞,但從貴黨所奉行的理念看,卻與馬克思所推崇的‘無產者沒有國界’相違背啊。”若單從受壓迫、受奴役的地位來看,“無產者沒有國界”這話有一定道理,但隻要無產者想改變其命運並奮起抗爭,就必須依托一定的國家和民族才能實現!否則將成為脫離現實的空中樓閣!,既然世界政治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決定了敵對力量——資本主義——的強弱,決定了不同地區無產者力量的差彆,那麼短時期內要實現世界大同的想法也就隻能是幻想。即便有某一兩個國家率先取得了成功,首先要考慮的是解決自己國家所麵臨的種種問題。至於所謂的輸出、領導世界革命,則不過是先成功國家借以擾亂敵對勢力並為自身謀求更大利益的手段罷了。這一點,從蘇俄成立後其一係列對內、對外的政策中就可以看出。蘇俄剛剛成立,就向歐、亞、美等大洲派遣人員推銷革命。但美國三權分立和民主理念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已很完善,蘇俄的推銷難以得逞。歐洲雖然無產者眾多,加上一戰對民眾帶來深重苦難、對民眾思想認識造成極大衝擊,可歐洲從資本主義發展以來,就存在著各種各樣的思想流派,馬列主義不過是其中一種而已。何況,馬、恩晚年已經覺察到暴力革命的弊端,轉而欣賞起合法鬥爭的方式來,再加上社會民主黨人在歐洲有著深厚基礎,莫斯科想通過輸出革命在歐洲引發新的變局的圖謀也就至今仍未得逞。唯有中國,因一戰後巴黎和會和山東青島問題,引發了國人對西方世界的強烈敵意,加上一些人自願為莫斯科服務,蘇俄所推銷的革命才找到了買家。而自**成立以來,特彆是孫文以承認蒙古現狀為代價接受蘇俄扶持以來,中國的內亂就充斥著蘇俄的身影,再未停過。一些勢力口中宣稱是要革命,可敵人尚未消滅,革命者們首先革掉的卻是自己治下的民眾或者同一個戰壕同袍的命!這種做法從孫文到老蔣,再到**,一個比一個變本加厲。孫文對付的是同一陣營中的光複會等勢力;老蔣對付的則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則更進一步,對自己黨內比對外人更狠。聽了趙振中所說,董必武心中一動:“趙先生對馬列也有研究?”“不過是一種學說罷了。有參考價值,但卻絕非什麼金科玉律。”趙振中淡然說道,“事實上,貴黨也是一方勢力,我們也曾關注過。貴黨之內,我最欣賞的是毛先生。他是能根據中國實際情況,提出問題並解決問題的人,是胸有丘壑能做大文章的人。”在場的人先是將目光投向了毛澤民,但張浩等人很快反應過來,趙振中說的應該是**。“當貴黨其他人還打著國民黨旗幟暴動的時候,毛先生就率先舉起了工農的旗幟;當其他人還在城市暴動的時候,毛先生卻看出了中國問題的關鍵,率先帶領隊伍上了山,開辟根據地,並提出了一整套的理論。可惜,毛先生用了兩三年時間創建的根據地,卻被一群外來的書生用三、四年時間給折騰垮了,就連貴黨中央也因此輾轉萬裡。而在輾轉途中,要不是有毛先生站出來,恐怕貴黨中央連陝北都到不了!”聽到趙振中對老毛評價如此之高,張浩等人雖然與有榮焉,可更多的卻是為此前幾年的慘重損失而歎惋。張浩雖然沒有經曆過**在江西那一段,也沒有參加過長征,可他從其他同誌,特彆是堂弟**口中了解了不少事情。現在雖然覺得趙振中對老毛的稱讚有些突出其個人,與**集體領導不相符的感覺,卻也承認老毛的功績不小。而自秋收起義就跟隨老毛上井岡的羅榮桓想起多年來的艱苦以及其中的辛酸,卻覺得趙振中所說完全正確。董必武、毛澤民進入**江西蘇區的時候,老毛已開始靠邊站,可兩人都清楚蘇區那幾年經曆的腥風血雨,知道長征途中的複雜鬥爭,也都認為趙振中所說並不為過。“剛才張先生說到貴黨對以往錯誤的糾正,確實,糾不糾正,糾正到何種地步是貴黨的內部事務。可貴黨借助敵人來清除黨內不同意見者的做法卻實在令人心寒。何況,有些人目前依然逍遙。”趙振中搖了搖頭,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張浩,將手邊的幾份資料分發給張、董、毛、羅後,又道,“幾位先生還是看看手中的資料再說吧。”,張浩等人接過之後,越看神色越凝重,心中更禁不住駭然起來!若這些內容屬實,那**內部存在的問題可就太大了!甚至以往幾年的組織和工作結論都要全部改寫!鬨不好,整個黨都有分裂的可能!看完之後,張浩眼圈發紅,顫聲問道:“這些都是真的?”“照片上的,來自於北平警察局保密檔案,絕對是真實的!”趙振中解釋道,“我是因對李先生的過往感興趣,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人弄到的,想不到竟是這樣的結果。至於龍華一案,西北這邊有一位當事人、一位相關人。有關內容都來自兩人的口述、筆錄。張先生可以對照查證,這並不太困難。”儘管心中有所猜測,董必武還是問道:“這兩人的名字,趙先生能見告麼?”“一位是羅先生,一位是黃先生。具體姓名我就不說了,你們也先彆見他們。”趙振中善意提醒道,“讓幾位先生帶這些材料回去,就已經給你們增添了不少風險。若沒有貴黨中央授權,擅自接觸羅、黃,會給幾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羅仲言,也就是羅章龍,在被西北看押起來後,一直未多說。不過,當鄭建濤按趙振中的意思說有機會將其當年恩怨通報給**高層進行申訴時,心中壓抑許久的羅章龍也就奮筆疾書了。而另一位黃先生則是當年與林育南等人一起被捕卻並未暴露真實身份的黃理文。在蹲了近6年大牢後被西北通過上海華美的關係保釋出來,並護送到了西北。有了羅章龍做榜樣,加上黃理文也想將龍華遇害烈士的冤情向**高層陳訴,也同樣訴諸於文字。羅、黃兩人身份敏感,現在確實不是張浩等人與其相見的時候。“感謝趙先生提供的這些材料。”張浩強自控製自己的情緒,問道,“不過,趙先生把這樣的材料給我們,還要我們帶回黨內,應該另有用意吧?”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以趙振中現在的身份、地位,將這樣重要的材料交給幾人,肯定有其用意。“不可否認,我黨和貴黨在爭取國家獨立、民族解放的目標上有很大類同。區彆在於對蘇關係和對黨內、國內的政策上。讓幾位帶這些材料回去,我希望貴黨能以此為契機,反思以往的錯誤,最好能改變外國組織中國支部的身份,實現真正的獨立自主。”趙振中也不避諱,徑直說道,“若貴黨能早日改弦更張,擺脫蘇聯附庸的地位,清除黨內陰暗麵,那我黨可與貴黨實現全麵合作。能和毛先生那樣高瞻遠矚、雄才大略的人物合作,我相信將是人生快事!”趙振中肯將這些材料托付給張浩等人,並公然稱讚老毛,也是知道這幾人都與材料中所提到的事件無涉,還都與老毛關係不錯,不會壞事的緣故。張浩雖然30年9月就在**的六屆三中全會上被選為中央候補委員,可他30年就開始在北方活動,對31年在上海六屆四中全會風波以及其後“非委”事件的究竟不甚了解。儘管他後來也到蘇聯待了幾年,可回國後卻站在陝北一邊壓製張國燾。而且,張浩原名林育英,與龍華一案中遇害的林育南,以及老毛愛將**為堂兄弟。這也是為何張浩見到材料之後激動不已的原因所在。在原本曆史上,直到去世前,張浩仍念念不忘被**開除黨籍而又遇害的林育南。而老毛感念張浩在阻止張國燾分裂**一事上的貢獻,加上還有**的因素在內,在45年六屆七中全會通過的《關於若乾曆史問題的決議》中,對林育南、何孟雄、李求實等龍華烈士專門平反。毛澤民乃是老毛的親兄弟,羅榮桓則是跟著老毛上井岡山的,早就被看成毛的嫡係。董必武則是自一大就與老毛共事,且此老為人端方,自不虞其他。有這種種因素在內,趙振中相信張浩會處理好這些材料。,“校董,我們那邊太苦了,戰士們和群眾連鹽都吃不上,您這邊能不能通融一下?您既然對我們**讚譽有加,那也應該關照一下吧?”一直悶頭不語的羅榮桓趁機硬著頭皮說道。對於趙振中能否記得自己,並給個麵子,羅榮桓心裡實在沒底。畢竟,當年趙振中雖說是校董,可除了幾次開會時見過,其他時候根本就不在學校。“難得‘大樹將軍’也會討人情了。”趙振中笑著打趣完,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當初成林教給你的那套太極拳你現在還練不練?”“大樹將軍”是羅榮桓在青島大學讀書時的綽號。當初,趙振中知道青島大學中有羅榮桓這樣的名人時,曾動過將其拉過來的心思,可當時形勢不容許趙振中如此做,而羅榮桓在26年就預科畢業,離開了青島。至於那套太極拳,則是趙振中因李老道為陳敬賢治病而觸動靈機,讓在青島大學的劉成林教給羅榮桓的。趙振中記得,在原本曆史上羅榮桓的身體在40年代就出現問題,建國後去世時才61歲。既然在這個時代相遇,哪怕不能拉過來,也應使這樣的英才多活些年才是。“那套拳法也堅持練,還教給了其他一些同誌,效果確實很好。”沒想到趙振中還記得自己,羅榮桓有些驚喜,“校董真記得我?”“當然記得。那套拳法還是我讓成林教給你的。既然號稱‘大樹將軍’,總要會點武功不是?”說笑之後,趙振中略一沉吟,又道:“既然你開口了,人情總是要有的。這樣吧,食鹽我送你80噸,夠用上一陣了。”看到毛澤民遞過來的眼色,羅榮桓又緊著說道:“謝謝校董!那糧食、布匹、棉花等日用物品,能不能賣我們一些?”西北支援川省糧食等日用品以救濟災民,這已是公開的事情。若是西北願意向**提供物資,哪怕出錢買都可以。“既然我黨針對貴黨目前情況,做出了不與貴黨進行實質性合作的決定,那在貴黨擺脫外國組織附庸地位之前,我同樣要遵守決定。”趙振中搖頭否決了羅榮桓的請求。看了看張浩等人的臉色,趙振中又道:“不過,若是幾位先生或者貴黨毛先生身體有恙,又信得過我們的話,不妨到這邊來治療。我們這裡有目前世界上最頂尖的醫療設備,而且可對你們免費。另外,從氣色上看,毛澤民先生現在應該有嚴重胃病,張先生可就不止是胃病了。要想把被扭曲的再扭轉回來,看到最後的勝利,沒有好身體可是不行。”毛澤民因常年勞累,確實有嚴重胃病。而張浩因當年曾兩次入獄,受儘嚴刑,身體狀況更差。“趙先生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如何安排,這要由我黨中央決定。”張浩婉拒後,又問道,“另外,日本人侵華步伐加快,若戰事一起,貴黨是與其他抗日力量共同抗擊還是獨善其身?”“抗戰是全中國人都應儘的責任,我黨、我軍決不會置身事外!但我們也決不會與南京反動當局聯合!而且,若貴黨依然如故,我黨同樣不會與貴黨聯合!屆時,我黨將奉行獨立自主的政策,依靠我黨、我軍,領導和團結廣大民眾一起抗擊外來侵略者!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收複失去的領土,而最終的勝利也一定會屬於我們!”趙振中態度堅決。不過,與張浩所說的“抗日”不同,趙振中說的是“抗戰”,而且提到收複失去的複領土,言下之意絕非抗日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