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驅馬入疆(三)(1 / 1)

實際上,被拖住的不僅僅是陳誠的19軍,還有蔣鼎文的第9師,而且有關情況要比李雲天所說的更有諷刺意味。九?一八事變後,正在江西參與圍剿**的19路軍聽信了**所說“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槍口一致對外”的口號,全體3萬多官兵撤離贛州的剿共前線,調防京滬地區。應當說,19路軍撤離贛州剿共前線,實在是給**方麵減輕了不少壓力。但當一?二八事變發生後,19路軍在上海和日軍浴血拚殺,急需援軍的時候,**卻命令彭德懷率領部隊圍攻幾個月前19路軍撤離後的贛州。彭德懷部的行動迫使原本奉命奔赴上海的陳誠部不得不急援贛州。而駐紮在江西上饒,奉命於2月20日以前抵達淞滬前線增援19路軍與第5軍的蔣鼎文第9師,也遭到了**武裝的猛攻。等陳誠解了贛州之圍,蔣鼎文擺脫對方圍攻後,幾萬大軍已經錯過了增援上海的最佳時機。圍攻贛州、攻擊蔣鼎文部,是共軍趁一?二八事變爆發,**與日軍激戰上海之際發動的一次主動進攻。這不但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牽製了大量增援上海的軍隊,更在在實質上助長了日軍的侵華。經此一役,**所謂“槍口一致對外”的抗日言論也完全破產了。贛州作戰,彭德懷部頓兵於堅城之下一個多月,除了付出重大傷亡外,並未達成預定作戰目的。此役中,僅紅三軍團就傷亡3千多人,更損失了侯中英、張赤男、歐陽健等10多名師、團級將領,可謂真正的損人不利己。原本曆史上,彭德懷在其《自述》中也說過:“當時處在一?二八事變的形勢下,應當高舉抗日民族革命戰爭旗幟,以停止內戰,開赴抗日戰爭前線為號召,改變某些具體政策,適應開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工作。……打贛州不僅沒有利用一?二八事變,高舉抗日旗幟,在政治上打擊蔣介石國民黨,反而給蔣介石‘攘外必先安內’的反動政策找了借口……”站在甲板上,趙振中迎著帶有鹹腥味的海風,對周昊說道:“不過,上海事變和贛州戰役,讓我們黨內眾人進一步認清了國、共兩黨的麵目,清楚了我黨與其區彆之所在;也確立了人民軍未來一兩年內‘防守反擊’的作戰方針。從這個角度來說,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在上海事變、贛州戰役爆發後,趙振中就在民眾黨的內部刊物《奮進》上發表題為《認清現實,準備戰鬥》的文章,對有關事項進行分析。趙振中認為,上海事變是19路軍置當局撤兵命令於不顧,自發抗擊外來侵略的愛國行動。迫於各方麵壓力,遷都到洛陽的國民黨當局也勢必在各方推動下被動地參與到這一抵抗行動中來。而贛州戰役,是**秉承莫斯科方麵的意旨,發動的意在推翻國民黨統治的新行動。但在上海激戰正酣的時刻,**牽製赴援上海的當局兵力,實在是親者痛仇者快之舉,隻能再次證明目前的共黨是莫斯科在國內所扶持的傀儡。分析完有關情況,趙振中又再次闡明了在西北根據地尚未徹底鞏固前,人民軍要奉行“防守反擊”作戰的方針。內部沒有牢固掌控卻一味貪圖對外擴張的做法,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大忌。就人民軍在32年初的情況來說,要想進一步擴張,必須先解決好物資供應、後勤運輸以及兵員不足等多方麵的難題。而這些問題的解決,至少也需要大半年的時間。也就是說,要到秋糧收獲後,西北根據地才談得上進一步擴大。在此期間,人民軍各部隻能采取守勢。同時,贛州戰役發動後,輿論對**的口誅筆伐,又讓國家、民族觀念深入內心的人民軍各縱,進一步理解了“防守反擊”的內涵。防守反擊策略施行期間,人民軍各部不主動對外擴張,但若敵軍來犯,則可抓住有利時機,在消滅圍剿敵軍的同時,進一步擴大戰果。至於擴大的程度,那就視人民軍的能力而定了。西北根據地已經有了近500萬人口,29萬多平方公裡的區域,這樣一個迅速崛起的勢力,南京或者說洛陽當局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今後有的是仗打。,在聽完趙振中對西北根據地和人民軍情況的介紹後,周昊很是感歎:“老趙,看來我們西北根據地開辟的正是時候,早了、晚了都不行。而能在不到兩年時間內開創出這麼一片天地,想來大家都沒少吃苦。”“嗬嗬,吃點苦不算啥,能跟著師叔一起參與西北根據地的開辟,大家心中的勁頭可足著呢。”李雲天笑道,“不過,周師叔說的對,這個時機的把握上確實是恰好。”中原大戰前,馮玉祥的西北軍和閻錫山的晉綏軍有幾十萬大軍盤踞在西北,若是那時候護衛軍北上,憑借沒有後方、缺乏補給的3萬多作戰兵力,哪怕部隊再精銳,也會被馮、閻兩部給吃掉。而若是等到32年下半年再北上,屆時,楊虎城已經平定了陝西境內,整合了陝西和甘隴一帶的勢力,加上壯大的青馬和返回寧夏的馬鴻賓、馬鴻逵等部,趙振中等北上兵力勢必無法輕易奪取隴東、寧夏。膠著之下,局勢惡化、北上失敗也不是不可能。這樣分析下來,也就是30年底到31年底,這前後一年左右的時間最為有利。錯過這段時間,西北根據地能否開辟成功還真是兩說。對於趙振中在時機把握上的精準,周昊明白這其中有掌握曆史趨勢的因素,但平心而論,若換了周昊來做這事情,肯定做不到象趙振中這般舉重若輕。而李雲天、穀海川、張明瑞、楊天明等民眾黨、人民軍要員,對趙振中,心中更是隻有歎服。“老趙,你前麵所說的,要求人民軍下次作戰時‘驅馬入疆’,我覺得難度不小啊。”周昊思量道,“青馬的馬麟、馬步青、馬步芳還有可能,可這回到寧夏北邊的馬鴻逵卻不是那麼好趕的。弄不好,他會跑到賀蘭山西邊的兩個蒙古旗去。”“是啊。馬鴻逵這匹烈馬確實不好趕。”趙振中點頭承認,“不過,把青馬驅趕入疆的把握還是有的。而隻要青馬入疆了,憑借青馬、寧馬之間的淵源以及馬鴻逵老家和金樹仁的交情,那麼馬鴻逵入疆的可能也就增大了。再說,不管是從綏遠方麵還是從兩個蒙古旗方麵考慮,馬鴻逵最終都有入疆的理由,除非老蔣能解決他的實際困難。”趙振中對驅趕青馬入疆的把握,卻是來自今年4月份馬步青所采取的行動。開春後,馬步青自肅州出兵,以緝拿馬仲英的名義,越過星星峽,進抵哈密。在和馬仲英部打了一仗後,馬步青部竟在哈密一帶盤踞下來,似乎有就此長駐的打算。對於馬步青部的動作,金樹仁自然清楚。可新疆實在太大了,金樹仁的兵力根本就管不過來,加上還要麵對蘇聯的壓力以及馬仲英等勢力的作亂,馬步青部又頂著個奉命緝拿馬仲英的招牌,因此,金樹仁乾脆將哈密東南的黃蘆岡到星星峽一帶交由馬步青部掌控。有了在新疆的落腳之處,西寧、肅州和迪化現在又都修建起了飛機場,即便河西走廊和青海事有不諧,馬氏叔侄也可全身而退。有了馬氏叔侄做榜樣,馬鴻逵的行動也肯定會受到影響。馬鴻逵出生於甘肅臨夏,同青馬眾人不但是老鄉,祖上幾代間更是淵源不淺。馬麟的父親馬海晏當初在馬占鼇的帳下聽命,而馬占鼇卻是馬鴻逵爺爺馬千齡同族侄女婿,也就是馬鴻逵的堂姑父。當初馬海晏跟隨馬占鼇起兵反清,在左宗棠大軍抵達後,經馬千齡出麵勸說,馬占鼇、馬海晏一起歸降了清廷。從那時起,馬海晏一家也就跟馬千齡一家結下了交情,而左宗棠更因此稱讚馬千齡為“良回”。後來馬千齡的長子馬福祿中了武進士,次子馬福祥又中了武舉,馬鴻逵這一族就更為顯赫起來。加上馬福祥又長袖善舞,頭上又頂著個因正陽門作戰而獲得的“忠良”帽子,西北大小勢力都與其交好,馬麒、馬麟也自不例外。而這種關係又進一步影響到馬步青、馬步芳、馬鴻逵身上。至於現在新疆當政的金樹仁,也是甘肅臨夏人,且與馬福祥關係不錯。若是馬鴻逵形勢窘迫下入疆,金樹仁肯定不會反對。況且,馬鴻逵和綏遠晉綏軍不對付已經是明擺著的,而單憑玉海的阿拉善額魯特旗和居延海的額濟納土爾扈特旗,本來身在沙漠生活就夠艱苦的,要是再養活馬鴻逵的兩萬多大軍,那根本就做不到,就是一萬都困難。若是老蔣不想法解決馬鴻逵部的困難,最終,該部在前有青馬做榜樣,後有各種情勢逼迫下,進入新疆基本上是**不離十。而新疆增加了這老少幾匹“馬”,肯定會熱鬨不少。至少,盛世才麵對馬步芳、馬鴻逵這樣的狠角色就絕不可能再象曆史上那樣輕易掌控新疆。“老趙,那我們下一步是準備對新疆動手?”周昊皺了皺眉,又提醒道,“這似乎有點勉強啊。”“不是有點勉強,而是不可能。至少未來兩三年內,我們不具備解決新疆的能力。”趙振中搖頭說道,“要想解決新疆問題,考慮到蘇聯的影響,至少要有20萬以上的兵力,且不說人民軍現在的總兵力都沒有20萬,就算有這個兵力,後勤上也保證不了。”不說新疆東西長達近兩千公裡,光是從星星峽到蘭州有一千多公裡。這麼遠的路,靠人力、畜力是無法保證大軍作戰需要的。因而,在趙振中的考慮中,未來兩三年內,在沒有解決交通運輸和兵力缺乏這兩大難題前,是不會發動對新疆大規模作戰的,充其量也就是奪取個地方建立個橋頭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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