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1 / 1)

王的女人 明月像餅 2129 字 2個月前

第六十五章:顧盼無所謂鐘硯信不信她口中說出的半真半假的話, 她被男人緊緊抱在懷中,她的下巴輕放在他的肩頭, 放空的眼神看向遠方, 她很想說些什麼, 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間一片潮濕細膩,沒法子和他好好說話。她內心平靜,胸口曾經洶湧的恨意懼意都逐漸平息。她緩緩收回視線,淡然的眸光定定看著眼前的男人,望著這個她曾愛過的男人。青年的氣質經過歲月的沉靜,尖銳的鋒芒藏在眉眼之下,漂亮至極的五官仿佛被精心雕琢過, 高高在上冷厲陰沉。他好像變了很多, 又好像從來沒變過。顧盼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 彎了彎眼睛微微一笑,問:“你是不是想這樣困著我一輩子?”她並不需要鐘硯的回答。男人對她從來就不是純粹的愛,而是入骨的占有。偏執扭曲的情感,與平等的愛意並不相關。鐘硯不覺得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對, 年輕的帝王獨掌大權,殺伐決斷都是由他一人說了算。他看著顧盼平淡漠然的雙眸, 無論他怎麼找都沒辦法從這雙眼睛裡找出一絲一毫對他的不同。鐘硯好像這個時候才明白, 顧盼那時說的不愛他也不恨他了, 並不是假話。她當真是把他當成了個無關緊要的人。臨近顧止行的大婚之日,顧盼的身體急轉直下,一天裡大半的時辰都用來睡覺, 她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盯著日曆算日子。離三月之期其實隻剩了還不到一個月。顧盼倒是不再咳血,隻是會覺得頭疼,胸悶氣短喘不上氣,大抵是命不久矣前的正常征兆。她臉色蒼白,坐在鏡子前,羸弱少女滿臉憔悴,唇色泛白,病懨懨的樣子著實不太好看。顧盼拉開抽屜,放在裡麵的匕首不翼而飛,她愣了一下,隨即走到床邊,在枕頭被子底下翻了又翻,沒有找到鐘硯送給她的那柄匕首。顧盼將碧青叫進屋裡,焦急詢問:“你可見過我那把青玉匕首?”碧青猶豫片刻,支吾著回答,“的確瞧見過。”顧盼緊接著問:“在哪兒?”碧青也不知她為何把那柄不怎麼值錢的匕首看的如此重要,低著頭不敢看她,小聲的回答:“被主子收起來了,奴婢也不知道在哪裡。”原來是鐘硯趁著她睡著後拿走了。這段時間裡,她總是盯著這把匕首看,鐘硯心思細膩疑心也重,難免會多想。顧盼想到那把放在鐘硯書房裡的長劍,命運兜兜轉轉,說不定最後她自儘在鐘硯麵前還是得用原著裡這把將她貫心的利劍。有些事情的確發生了變化,但好像一切又都在朝著原著情節往前走。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腰身單薄纖瘦,滿臉病氣,柔弱的仿佛被風一吹就吹倒了。她站起來,問:“他在書房嗎?”年輕的帝王才剛登基不久,根基不穩,朝事忙碌,常常見不到他的人影。碧青搖頭:“奴婢不知。”顧盼說:“帶我去他的書房看看。”她隻是想知道那把殺了趙煥章的劍有沒有從侯府裡被帶到宮中來。顧盼換了件漂亮裙子,又讓碧青幫她盤起頭發,翠色朱釵彆在發髻上,流蘇搖搖晃晃,珠子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清脆悅耳。她披了件紅色的鬥篷,小半張臉藏在雪白的狐狸毛圍脖下。碧青怕她冷,往她手裡塞了個暖手爐,隨即讓宮裡的太監帶路,朝書房的方向走去。鐘硯正在和心腹臣子們商量要事,一身玄衣坐在高位,半張臉隱藏在昏沉的光線內,看不清臉上神色如何,亦看不清他心底喜怒。新帝手中纏繞著一串佛珠,圓潤泛著光澤。底下的人吵的不可開交,說破嘴皮子都說服不了對方,前太子在朝中的餘孽不少,怎麼處置成了個大問題。徐長河覺著不能全都殺了,隻需殺一儆百,點到為止。另一位年輕的探花郎卻主張一個不留,心思狠辣的不像個讀書人。吵了一個下午,都沒爭出個結果來。鐘硯聽得有些煩了,揉揉發酸的眼睛,平淡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那就全都殺了吧。”也該讓朝堂上這幫審時度勢的老狐狸們知道牆頭草不是那麼好做的。順他者昌,逆他者亡。要麼死,要麼就都把心思收一收,老老實實當他們的臣子。徐長河心頭一驚,“真這樣做了,有損你的名譽。”那群不安好心的史官肯定要大肆暈染,日後添油加墨胡寫一通。鐘硯不太在乎那些虛名。顧盼推門的瞬間,聽見的便是那冷漠寡淡的三個字——都殺了吧。少年帝王,粗暴殘忍的手段不亞於其他人。鐘硯僅僅是看上去像個脾氣好仁慈和善的溫潤青年,心肝脾肺切開通通都是黑色的,每一處都已經腐朽。書房裡的年輕男人們瞧見顧盼也是一愣,刹時收聲,靜若寒蟬。顧盼的眼睛又圓又亮,漆黑透明的眼珠子比琉璃還要純淨,眼中似有流水波轉,閃著盈盈水潤的光澤,僅是這雙漂亮的眼睛就勾足了眾人的視線。少女一身緋色衣裙,勾勒出纖弱有致的身材,烏黑長發柔順躺在她的肩頸,生病了的她,依然像個明豔的小姑娘。鐘硯沒想到她也有主動來找他的一天,默默起身,抓著她的手腕,不動聲色擋住她的大半身子,瞧見徐長河等人直勾勾落在她臉上的視線,心中已然不悅,連帶著聲音都沉了下去,他冷冷出聲:“你們都先出去。”徐長河已經將顧盼當成了個禍害,原本還等著鐘硯親手殺了她的那天,如今看來是等不到了。鐘硯這副誰也不讓看的架勢,可不像一星半點的喜歡。他不該有軟肋,一旦有了,便該殺了。徐長河冷著張臉和新科探花郎一同從書房裡退了出去,他不情不願,探花郎卻無所謂自己被趕了出來。出了書房,探花郎饒有興致的問:“方才這位姑娘是?”徐長河斜斜掃了他一眼,“未來的寵妃。”探花郎長長哦了聲,眼尾的笑略有深意。徐長河和這位新科探花郎不太合得來,不過認識他這麼久,也沒見清心寡欲的探花郎關心過一個女子。他賤嗖嗖的問:“你看上她了?”“沒有。”“那你打聽她是想乾什麼?”新科探花郎微微一笑,“她似乎得了重病,活不長了。”他家世代從醫,隻有他一人走上仕途,不過他也從祖父那裡學了些醫術皮毛,看個麵色綽綽有餘。徐長河心裡一跳,“你沒瞎說?”“沒有。”思慮一番,他咬咬牙,說:“這事你彆多嘴。”“和我無關,我為何要多嘴?”徐長河也是這麼想的,顧盼死了就死了吧。顧盼被鐘硯身上那一瞬間的淩厲嚇了一跳,她四下轉動眼神,仔細將這間書房看了個遍。鐘硯問:“在找什麼?”顧盼的目光停留在靠窗那麵牆壁的角落,瞥見熟悉的劍鞘,稍微放下了心,她搖頭,聲音低低的說:“沒什麼。”她抬起臉,興致不高的樣子,“匕首是你送我的,怎麼說收回去就收回去呢?”鐘硯盯著她的眼睛,“窈窈。”他說話永遠都好像是這種語氣,不緊不慢不慌不忙,“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藏不住心事。顧盼笑了笑,頭一次覺得自己哪怕被他看出內心也不可怕。他順風順水,扶搖直上,人生如意的事他都做成了。可唯獨,他攔不住她的死,救不了她的命。“後天就是你弟弟的婚期,我會讓人送你過去。”顧盼說了聲好,得寸進尺道:“我要把趙恒一並帶過去。”鐘硯沉默,而後啞著聲說:“可以。”鐘硯在登基稱皇的第一天便將唯一的兒子立為太子。若說鐘紹願小時候的性格多半像顧盼,嬌裡嬌氣還喜歡對父母撒嬌,四歲之後性格便隨了他的父親,沉默寡言,話著實不多。整個人也沒有從前活潑,隻是在他母親跟前才像個孩子。鐘紹願在沒人的時候絲毫不遮掩對新出生的弟弟的厭惡,沒由來的討厭他,每次看見母親抱著他哄他睡覺時,心中更厭煩。何況他已經到了能懂事的年紀,弟弟姓趙,和他並不是一個姓。如此鐘紹願欺負起不會哭不會鬨的弟弟就更為得心應手。鐘紹願喜歡掐他的臉,倒也不會用很大的力氣,隻是坐在搖床邊,趁著弟弟睡著的時候,輕輕的掐一把他的臉頰,把人弄醒才心滿意足。小平安每次睡得好好的都會被他弄醒,臉頰上留下指印,睜著雙水潤的眼睛,這雙眼像是會說話。小平安雖然疼,卻不哭不叫,從來不會把外邊的宮女引進來。他可能以為哥哥在逗他玩,伸出肉肉的手,胡亂的拍。鐘紹願輕聲吐字:“蠢貨。”弟弟三個月大,當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得不到回應,便將自己的手往嘴裡塞。鐘紹願嫌他臟,冷冷站在一邊看他啃自己的手吃,也不阻攔。他看著弟弟嫩白手腕上套著的銀鐲,嫉妒心起,一腳將他踢到床裡邊,“沒見過比你更蠢的。”連哭都不會哭。可就是這麼個蠢貨白癡,母親就是很喜歡,當成眼珠子一樣在疼。哄他睡覺陪他睡覺,對他有十足的耐心。鐘紹願氣不過,又踢了他一腳,力道也不重,他冷笑了聲,“哭都不會哭,彆是個小啞巴。”他可不希望這個討人厭的弟弟是個小啞巴,要不然母親眼睛裡更加看不見他的存在,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白癡蠢貨。顧盼並未察覺到兩個兒子之間的不對勁,她隻是奇怪願哥兒好像格外喜歡來她的院子裡看弟弟,兩個並非血親兄弟間的感情似乎還不錯。願哥兒每天都會和小平安玩一會兒,大兒子好像不太喜歡其他人抱著小平安,不喜歡其他人和小平安玩。鐘紹願的確是這樣的,他把趙恒當成了屬於自己的玩具,他可以隨便欺負,除了他之外的人碰都不能碰。顧盼掀開幔帳,兩個孩子睡在一張床上,這畫麵看著倒是和諧。她替他們蓋好被子,悄悄的從裡間退了出去。宮殿內外都是新帝的眼線,顧盼已經習慣了在宮裡的生活,多數時候她是見不到外人的,唯一一次例外還是闖入書房撞見徐長河和另一個年輕男人。顧盼覺得那個眉清目秀的男人,神色與趙煥章有幾分相像,坦然平淡。不過也僅僅是相像而已。顧盼的頭腦困倦,她靠著書桌邊角,緩緩閉上眼睡著了。鐘硯進屋時,她坐在地上睡了快一個時辰,渾身冷冰冰的,蒼白的臉色,沒什麼起伏的胸口,虛弱的氣息,看起來都像已經死了一樣。鐘硯眼底一沉,邁開腳底的步子,大步流星朝她走過去,將人打橫抱起。蜷縮在他懷中的女人忽然間動了一下,她被攪了清夢,從夢中醒來,還分不清現實,她抱緊他的脖子,“你回來了啊。”顧盼被係統降臨在身上的病痛弄的神誌不清,她恍惚的記憶還停留在東宮的那段日子。她喜歡睡在地上,趙煥章從來不說什麼,鋪了毛毯,每天回來的時間都會提前,悄無聲息的將她抱回床上。顧盼睡眠淺,十次有十次都會醒。也不怪她把鐘硯認成趙煥章。鐘硯心口麻木,知道她這是認錯了人。他捏了捏她的腰,語氣陰沉:“你看清楚我是誰。”他是鐘硯。冷酷殘暴的帝王。顧盼眼前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她笑了下,“你是鐘硯。”她曾真心愛過的男人。試圖圈禁她後半輩子的男人。一個病態、陰暗的人。顧盼趴在他的胸口,突然間咳嗽起來,喉嚨溢出的鮮血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她報複性的在鐘硯的脖頸狠狠咬了下去。鐘硯一聲不吭,僅是揉揉她的後腦,隨她撒氣。等她咬夠了之後,鐘硯直視著她的眼睛,他又不是個瞎子,自然看得出這段時日顧盼身體越發的差。睡不醒,渾身也沒力氣。男人沉沉的氣勢壓的她無處可逃,他說:“窈窈,我替你尋了最好的太醫。”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個情節要過~快了快了劇情嗖嗖嗖的坐了火箭往天上竄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ei、stronging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藍朋友大奶 74瓶;長相歡 30瓶;咯咯咯hh 10瓶;阿吾 4瓶;the star,sun,moon 2瓶;我自唐門、大萍157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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