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全是薛昭的轟炸。薛昭:【你他媽的人呢?掛機掛沒了?下線了?不刷怪就彆浪費老子時間!!】薛昭:【知道老子是誰不!啊?昭昭暮暮這id是他媽多少妹子在遊戲論壇表白的偶像?啊?我掉下大神榜你負責啊?】薛昭:【而且我最近看上一個賊可愛的姑娘,人家天天指著我帶她下副本呢,我帶你小號是你的榮幸,我的時間多寶貴你特麼到底知不知道啊!一言不合掉線狗???】……差不多都是一個內容,顧訣簡單掃了兩眼就翻到最底。他打字:【剛才不是故意下線,是我女朋友來我房間了。】薛昭:【???】薛昭:【當……幸福來敲門???】顧訣一噎,又打:【……是被你給蒙對了,她怕打雷。】薛昭:【我.操!我真牛皮!!】這人容易蹬鼻子上臉,顧訣沒給他自誇的時間,又迅速闡述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一直說到兩人換房間換床。gj:【雖然這個床很大,幾乎跟我家的是一個號的,但再怎麼大,這不也是一張床?】薛昭:【?你想說啥?】gj:【男女朋友,睡在一張床上,她十分鐘不到就睡著了……對我也太他媽放心了吧】阮安安今晚目的多明確啊,因為害怕打雷,所以找上他……那一定程度上他似乎也算個工具人——躺在她身邊,有個活人就好的那種工具人。入睡這麼快,不就是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對她做什麼了嗎?顧訣歎氣,打字:【我可能是平常太紳士了,她覺得我是正人君子……】薛昭:【嘔……求你了大半夜的放我一條生路。】薛昭:【你紳士個錘子正人君子個屁!你太狗了,還騷,說實話,我都不敢想你在你女朋友麵前都是怎麼騷的】薛昭:【不是,你怎麼這麼事兒逼啊?要我說你女朋友沒啥彆的原因啊,淩晨兩點了還不允許人家姑娘困了?怎麼還就非得對你表示擔憂,怎麼就非得擔憂地睡不著???】“……”這樣倒也說得通。但顧訣就是覺得不可思議。第一次跟女朋友同床共眠,有一個如此轟轟烈烈跌宕起伏的開始……卻要這麼平平淡淡地結束了???都說談戀愛的女生思緒敏感,他特麼好像比阮安安還敏感。半小時後,薛昭都被他聊困了,深夜怨男吐槽地依舊來勁。顧訣打字幾乎沒什麼聲音,房間裡十分靜謐,直到他身後突然傳出一聲低低的囈語。“媽媽......”......阮安安睡著的很快。迷迷糊糊地,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夢。這對她來說是很經常性的,每次有跟媽媽相關的事情或者對話在白天發生,晚上她就會做夢。而在潛意識裡,打雷就是和媽媽相關的事情。夢裡,她回到了小時候,還跟媽媽在青城那個小鎮上的時候。阮安安以前跟媽媽在一起住的就是小房子。很普通,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那會兒她沒有大房子大彆墅的概念,覺得自己的家是全世界最棒的。所以後來她被接走,第一次見到阮家的彆墅的時候,眼睛都要驚掉了。是跟那個小鎮完全不一樣的畫風,精致的,美麗的,特彆像是她跟著媽媽看的那些偶像劇裡麵男女主會住的房子。但那時候,對於彆墅和自己公主房一樣的房間,興趣也隻維持了一會兒,那段時間她剛跟媽媽分開,更多的時候還是難過,自己一個人睡做夢都會哭著醒過來。再到後來,等住習慣了阮家之後,甚至於認識了薑怡和殷媛之後,在知道外公是誰之後……彆墅對她來說早已司空見慣,就連自己住的高檔公寓都是幾百平,一眼望不到邊,華美又空曠。這麼多年都沒敢回那個小鎮看過,如果不是還會做夢,阮安安都快忘了,其實十多年前她和媽媽住的平房似乎也像顧訣租的房子這樣。客廳臥室廚房,一進門就能一眼能看到全部,雖然小,卻格外溫馨。她夢到的應該是一個很普通的場景。媽媽出門給她買糖吃,那顆糖是被五顏六色的糖紙包著,她問小號的阮安安是什麼口味的,得猜對了口味才可以吃,她運氣不好,幾乎把所有的水果都猜了個遍才猜中,是葡萄的。一切都發生地好好地,夢境裡,周身都是暖洋洋的色調,小時候的她正要伸手接過來,耳邊卻猛地響起一聲驚雷。阮安安一瞬間從夢裡驚醒,唰地睜開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發出了什麼叫聲或者說了什麼話,因為她一睜眼就對上了顧訣的視線。阮安安腦子還有點兒懵,分不清到底是夢裡打的雷還是現實中打的。她眨了眨眼:“剛才是不是打雷了?”顧訣很快地“嗯”了聲。剛才她......叫了好幾聲媽媽,還說了好幾種水果的名字,最後一個是葡萄,再然後就是窗外傳來的雷聲,他看著她渾身猛地一抖,一下子驚醒了。坦白講,今晚的雷除了最開始的確很響,後麵的都是悶悶的,並扯不上可怕。看樣子她一時半會也不會睡了,顧訣伸手撥開她擋住臉頰的頭發,“......為什麼這麼怕打雷?能說嗎?”他指尖很暖,阮安安臉上被他弄得癢癢的。這種驚醒後被人很溫柔地摸兩下......的感覺真的很美妙。她形容不出來,但剛做完夢,心裡的那種空虛感似乎被瞬間填滿了。“這個呀,沒什麼不能說的。”阮安安歎氣,“其實不是我害怕,我這樣子……是因為我媽媽。”說來奇怪,阮安安小時候沒有太多的概念,長大了之後靠回憶和夢境,一直覺得她媽媽是個很可愛的女人。媽媽害怕打雷,但似乎又很擔心影響到女兒,於是每次打雷的時候兩人睡覺,阮安安就記得媽媽會一直一直摟著她摸著她說,“寶貝兒彆怕彆怕”、“響兩聲就過去了”、“你聽這還挺像放煙花的”……但,其實發抖的明明是她自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每次打雷,我媽媽抖得真的很厲害,比我厲害得多的那種。”她忍不住笑了笑,“雖然她一直抱著我安慰我,但我感覺她完全是抱著我在給自己找安慰。”阮安安覺得自己原本大概是真的不怕,但被她這麼一安慰,反倒害怕了。可安慰這件事更沒有錯,自己極度害怕的東西,當然會下意識地不讓親近的人接觸,會不自覺給他們一個警告的訊號。所以阮安安也很無奈。“我媽媽這樣的安撫方式很奇怪吧,大概是長年累月下來,就給了我的身體一種提示,”顧訣來拉她的手,阮安安回握住,“就是......一打雷就會怕,除非有人在身邊。”不管是悶雷還是響雷,隻要是雷,一聲就能把她給喚醒。心理和生理反應是不一樣的,生理反應不可控,以前自己睡的時候遇上半夜打雷,每次外麵的雷響一聲,阮安安在被子裡就忍不住地發抖,通常都是等到雷停雨停才能合眼。窗外又是一道悶雷劈下,阮安安的身體立刻就給了反應,一抖,人往被子裡瑟縮了一下。她的語氣有些小抱歉,“......那個,我遇到打雷就是這樣的,你會不會被我影響到?”顧訣皺了皺眉。仔細想想,從剛才她去找他到現在為止,好像中間並沒有出現雷聲。他也完全不知道她所謂的“怕”有這麼嚴重。剛才沒見到她這麼明顯的表現,現在看來,這幾乎類似於應激反應。顧訣又想起來高中時候,他蹲牆頭蹲到的她那場眼淚,說她想媽媽......又想到剛才她閉著眼在夢裡叫媽媽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臟像被什麼揪住,一扯一扯地疼。“不會影響。”顧訣說,“所以你小時候,你媽媽......都是怎麼安慰你的?”頓了頓,顧訣補充:“具體一點。”阮安安一愣:“啊?”反應過來他問的問題,她“啊”了一聲,“你說安慰啊,倒也不是什麼特殊的安慰方法……就,把我摟在懷裡,抱抱我。”年代久遠,細節阮安安自己也不太確定,“應該是這樣,然後我記得,媽媽抱我的時候我好像都是背對著她的,因為我記得她手放在我的前麵......”顧訣沒說話。阮安安:“但你問這個——”話沒說完,她肩膀突然被他給輕輕一掰,阮安安也不知道這是股什麼巧勁兒,她順著這股力道,人直接翻了個身,變成背對著他了。“你乾——”她剛說了兩個字,就又被截斷。“噓......”阮安安聽話地閉了嘴。她背對著他,突然感到顧訣起身,似乎動作很大地動了下,而後貼合上來,手臂伸到了她的前麵,把她整個人圈住。阮安安怔住。他......從背後把她摟在了懷裡。是非常標準地,按照她剛才說的那種姿勢。“來,”顧訣湊近了,說話時熱氣就在她耳邊,暖暖的,“不怕了,男朋友抱抱。”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顧狗值不值得你們的尖叫!!!!!!鹹魚車又狗住一天全勤,我覺得我和顧狗一樣值得尖叫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