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俏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剛好看到她把禦守放進錢包。“這是什麼?好可愛啊。”袁俏坐到她身邊, 拿起口紅給自己補了補。“禦守。”“禦守?快讓我看看!”袁俏當即口紅也不補了, “我前幾天還在微博上看到彆人說這個特彆有用, 剛想去求一個……”“你想要?那你拿著吧。”以瀟不甚在意, “你逛微博時用的是小號吧?”“當然。”袁俏問, “你不要?不要求來乾嘛。”“你好意思說?小徐給我的,你又在彆人那瞎說什麼了?”以瀟隨手抓起一個眼影筆對著她的喉嚨, 質問道。“……哎呀。”袁俏把禦守遞回來給她, “我隻說了你那天要去相親,其他的可什麼都沒說……我嘴快,自賞一巴掌!”以瀟也不計較這些,問她:“你不要?”“不要。我就是孤獨終老,也不會搶你的姻緣的。”袁俏笑嘻嘻道。以瀟失笑, 作勢翻了個白眼, 把禦守重新放回包裡。外麵傳來腳步聲,她們聽見隔壁的門被打開, 小輝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諾然哥,準備開拍了。”以瀟隨著聲音起身, 袁俏疑惑地抬頭:“乾嘛?第一場沒我的戲。”以瀟隨口道:“去看看布景。”雖然拍攝條件不是很好, 但顯然,沈終意在設備和工作人員等方麵都是花了大錢的。第一場戲是許諾然的日常戲, 陽光健康的男孩跟同學一路打打鬨鬨,歲月靜好,就差加個《青春修煉手冊》的背景音樂了。許諾然穿著一身校服, 為了真實感,校服裡透了一些黃色,肩上還有圓珠筆的汙漬,頭發剪得乾淨簡潔,就比平頭好一點兒,看得出造型師正努力讓他向學生的形象靠攏。可惜再怎麼說許諾然也已經三十多,身上的少年感並不重。不過看來也隻是她一個人的看法,畢竟身邊的工作人員們都在連聲讚歎。也正常,畢竟她見識過沈終意,往後再多流量小生穿白襯校服都已經刺激不到她心裡那頭老鹿。想到這,她下意識朝鏡頭處瞥了眼。沈終意拿著劇本坐在折疊椅上,眉頭輕皺,不知道在跟身邊的人說什麼。“沈導長得好帥啊。”身側傳來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以瀟站在一架子服裝後,甚少人注意到,她們說話時也就沒什麼顧忌。“是呀,不是國外回來的嗎?我覺得應該是混血!”“身材也特彆好……”“關鍵是鼻子好大,誒,我聽說鼻子大的人那方麵特彆厲害……”“啊啊啊你閉嘴!你再說,我以後怎麼麵對沈導……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以瀟瞬間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僵在衣架子後麵,無意識咬著拇指頭,怕兩個小姑娘尷尬,她也不好出聲,隻能被迫繼續聽著。“我也是聽說的,不過我遇到過鼻子大的,真的很厲害!”“天……後來呢?”“後來?哪有後來啊,沒多久就分了。活好的都不長情,玩玩就好了唄。”天。以瀟偷偷看了眼對話中的兩人,看起來年紀都不大,話語間卻都是老司機的樣子……是她跟不上時代了還是怎麼的?“完了,你這麼說,我怕我以後跟沈導說話的時候,會忍不住當盯襠貓……”“算了吧,沈導一看就是個禁欲男,肖想肖想得了。”“你不是說鼻子大的人都……嗎?能忍住呀?”“那也就是個說法,到底是不是真的,隻有他女朋友……或者前女友才知道了。行了彆說了,快去拿毯子在旁邊等著,一會演員們下戲會被凍死的。”兩人邊說邊離開,以瀟雙手抱腰站在後頭,心道。抱歉,他前女友也不知道。眼前的衣架被人推開,她笑著跟服裝師打了個招呼,就兀自找了個角落,想看看拍攝情況。剛找好位置,小輝就來了。“以瀟姐,沈導讓您過去坐著看。”“……”他怎麼知道自己來了的?她道,“不用,我站這就行。”小輝道:“沈導說你站這會影響他的視線。”以瀟嗤笑問:“怎麼,我離鏡頭十萬八千裡,他是千裡眼不成?”小輝服氣了。沈導這是連她會怎麼應都想好了。“沈導說,不然……您就先回休息室。”以瀟做了幾個深呼吸。不生氣,不生氣,氣出病來沈終意如意。她大步走到攝像機後麵,眸子一掃,居然隻剩一個空位了。還是沈終意身邊的。她猶豫之際,許諾然已經和其他演員走到了鏡頭前,正在脫外套,看起來是要開拍了。沒有多餘思考的時間,她坐到沈終意身邊,背脊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動作流暢至極,看都沒看沈終意一眼。沈終意還在跟旁邊的人談話。“打光太亮了,讓他們調暗一些。”“右邊那個群演太老相,不像學生,撤了換個人。”“我讓你修劇本隻是想修沒法過審的地方,不準再動我的台詞,沒有下一次,群演的詞也不行。”說完,他抬眼,拿起手中的擴音器:“兩分鐘後開拍。”化妝師和服裝師立刻上前為許諾然做最後的準備。“《凶手》第一鏡第一次,a。”許諾然拍著手裡的籃球,笑嘻嘻地看著身邊的人:“打電玩去?”影帝不愧是影帝,連帶著笑容都帶上了幾分稚氣,拍球動作也十分熟稔。“好啊,不過得小心點,上回才被龐老師抓個正著……”群演話剛說完就愣住了——劇本裡的設定,在這裡,他們將遇到林希扮演的那位和善女老師。許諾然也怔了怔,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抬手打招呼:“老師好——”“cut!”以瀟被這聲嚇了一跳,不解地轉頭看著喊停的人。明明挺好的,怎麼突然喊cut?“交流時肢體太僵硬了。”沈終意皺眉,“你們中間留著的位置是給我站的?”以瀟仔細一看,果然,許諾然和群演之間距離是稍遠了,對於好友之間來說。因為她是側著看的,所以起初沒怎麼注意這種細節。最後,這一個簡簡單單的日常鏡頭,大家一起拍了三次。沈終意喊停時,聲音雖然不大,但語氣嚴厲又冷漠,說的話還特彆刻薄,片場裡原本熱絡的氣氛瞬間急轉直下,連工作人員之間的交流生都變小了許多。以瀟心裡一個咯噔。完了。果然,第二鏡,袁俏剛開拍不到五秒鐘,就被沈終意喊了停。“演的什麼東西?你的笑容可以再假一點?”袁俏臉色變了變,立馬道歉:“不好意思……”第二鏡。“cut!袁俏,你說話不像小太妹,更像被小太妹欺負的,不然你跟旁邊的人換換位置?那這一鏡能拍得更好。”“重來。”“重來。”……以瀟舔舔唇,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雖然挨罵的不是她,但上麵站著的是她的藝人,這話就像是錘子,重重砸在她心頭上。她都這樣了,更不用說袁俏。袁俏眼底已經泛了紅,還在不斷點頭。在沈終意第五次喊cut後,以瀟站起身朝外走去。她再不出去吹吹風冷靜下,隻怕會跳起來錘爆身邊人的頭。雖然她知道沈終意說那些話不是故意針對誰,但她聽著就是心裡不舒服。他和高中時一樣,潑冷水的技術比學習還要高明。感覺到身邊的人起身離開,沈終意抿唇看完這一鏡的表演,把想諷刺的話語艱難地吞回肚子裡。“……暫停,袁俏的戲份先放著,拍第四鏡。”一旁等著的工作人員趕緊上台做準備。沈終意側過臉,問身邊的人:“我說得過分了?”小輝:“……”這要他怎麼答呢?“……一、一點點?”沈終意斂眉,沒說什麼。他這已經很克製了。一天的拍攝過程中,以瀟起身出去吹了七次風,吹到腦袋都涼颼颼的。拍攝結束後,她回到化妝間,費了大半小時安撫袁俏。袁俏邊哭邊點頭,最後去了洗手間,十分鐘都沒見回來。以瀟歎了口氣,轉身準備去尋她。沒想到剛出門就撞見迎麵走來的男人。換做平時她頂多就跟他打聲招呼,現在她一肚子氣,連看他的心思都沒有。正準備大步路過,就聽見身邊的人問:“你這是在遷怒?”以瀟想也沒想:“當然不是,沈導要求高是好事。”“你是。”沈終意涼涼道,“這兩字就在你腦門上寫著。”周圍反正沒人,以瀟嗤笑道:“那你有沒有看到我臉蛋上的走開兩字。”沈終意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傾過身子,朝她壓了過來。以瀟嚇了一跳,麵對這放大版的臉,她下意識後退兩步,抵到了牆上:“……你乾什麼?”沈終意很快挺直背脊:“沒看到。”“……”她低聲罵了句,轉身就準備走,手肘突然被人抓住,連帶著手上的包也掉到了地上,一個小巧的藍色錢包掉了出來。“你乾什……”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僵住了。錢包是某牌子最新款,沒有扣子,一翻就開,它此時摔落在地,露出了裡頭的所有構造。隻見錢包的照片夾裡放了個禦守……還有一張一寸照。照片上的男孩麵無表情,五官立體,拍攝角度由下往上,角度十分刁鑽,卻難掩帥氣。就是還有幾分稚嫩。以瀟一個激靈,頭皮發麻,低頭就想撿,沈終意卻先她一步彎腰拾起。他掃了眼照片,而後輕笑一聲,語氣涼涼。“我說我借書證上的照片去哪了……”作者有話要說:請假或者晚更都會在文案上寫的,沒刷到更新的時候可以看一看~今天來晚了,撒100紅包致歉qaq